她按照沈老爺子教導的和醫書上的一些記錄，給自己按壓穴位止疼。
賀驍整張臉都是黑的，“什麼時候開始疼的？”
“什麼時候破的羊水？”
蘇青青哪裏記得？
她要是記得疼，她不早就去醫院了嗎？
蘇青青吸着冷氣，“不記得……”
在車上，賀驍也沒法給她檢查，氣道，“蘇青青！你可真行！”
“我們之前是怎麼說的？”
“你，你，你爲了跟白淺淺這種人吵架，把自己的陣疼都錯過！”
“你是不是還覺得覺得自己很能，很厲害，把白淺淺嚇成那樣……”
蘇青青眼淚汪汪，委屈巴巴，“賀驍，我肚子疼。”
賀驍：……
賀驍看到她額頭有了細細密密的汗，時不時都要倒吸一下冷氣，應該是真的很疼。
心裏也揪着難受，“哪裏疼？多久疼一次？”
“沒事兒，沒事兒我在，我在。”
“別擔心，馬上就到醫院了。”
“沈老師纔剛給你看過的，說你很好，孩子也沒事。”
他自己說着讓蘇青青不要着急，不要害怕，可卻忍不住拍了一下駕駛座的位置，“開快一點，再快一點。”
蘇青青應該是早就開始陣疼，她沒有發現。
再不快點，賀驍都怕她把孩子生在路上。
看賀驍那額頭的汗比蘇青青還多，臉色比蘇青青還慘白。
孟新民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他算是知道，爲什麼蘇青青結婚以後，越來越無法無天。
那張嘴，也越來越厲害。
看得出來，全都是賀驍慣的。
賀驍看似兇人，實際上，外強中乾。
才說了幾句話？蘇青青只怕壓根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也根本沒有打算改。
就只是一句自己肚子疼，賀驍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看着蘇青青心疼的那樣，恨不得把那孩子賽在自己肚子裏，自己替她聲
賀驍的理智都沒了。
還罵人，還管教蘇青青呢。
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就這，賀驍還指望蘇青青能改？
他覺得，蘇青青以後更無法無天，那也是賀驍慣的。
賀驍的確恨不得替代了蘇青青。
尤其是看到蘇青青一張臉蒼白一片，嘴脣都沒啥血色，一下一下的倒吸着冷氣，就更加心疼了。
“不生了。以後再也不生了。”
到現在，蘇青青也才未滿20週歲。
他也是到了現在最近看了那些書才知道，生產到底是一件怎麼危險的事兒。
蘇青青聽到再也不生了這一句，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她到現在都沒有和賀驍說，這不是個“小公主”，這是個皮小子。
蘇青青：……
蘇青青想到家裏賀驍時不時用零花錢在百貨商店，黑市等地方找到的一些明顯是女孩子更喜歡的布老虎，粉粉嫩嫩的衣服，眼淚汪汪的更加厲害了。
她感覺，不光是她可憐，要這麼辛苦的生孩子，以後的兒子更加可憐，親爸壓根不喜歡他。
更想哭了。
賀驍看她哭得越發厲害，也慌了，“更疼了嗎？”
他急得滿頭大汗，真的要不是這車的速度還夠快，孟新民覺得賀驍都想抱着蘇青青跑着去醫院了。
哪裏還記得蘇青青到底是怎麼錯過陣疼的。
只是又催孟新民，“再快一點。”
黨小紅安慰了一下，“頭一胎，沒有那麼快，彆着急。”
蘇青青又疼了，又是倒吸一口冷氣。
想想頭一胎，萬一疼個半天，一天的。她覺得自己真的不想生了，現在這個都不想生了。
賀驍抓着蘇青青的手，“疼嗎？你抓我。抓我。”
“咱們以後再也不生了。”
蘇青青抓着賀驍，眼淚掉的更兇，“可是，不是女孩子啊。”
“你不想要兒子。那不是還要再生一個？”蘇青青真的想哭了，好疼啊。
按摩穴位，好象想過也沒有那麼好。
而且，兒子生出來，賀驍只心疼小女兒，兒子豈不是得是個沒人要的小可憐？
賀驍愣了一下。
兒子？
怎麼變兒子了？
黨小紅也愣着呢。
孟新民已經一腳剎車，喊賀驍，“到了，我去找大夫，小紅跟在他們旁邊。”
賀驍已經來不及多想，打開車門，抱着蘇青青直接往手術室去。
籤手術同意書的時候，看到上面的各種併發症，想到自己最近看到的那些生孩子之後的各種危險可能，他手都是抖的。
尤其是什麼羊水栓塞，那根本不是醫術好壞能夠避免的，運氣不好，以現在的條件，救回來的可能幾乎是微乎其微。
黨小紅是真沒見過慌成這樣的賀驍，就算是蘇青青失蹤那次都沒有。
大概是，蘇青青上次被白淺淺推下水的時候，賀驍這麼慌過。
看旁邊的醫生，黨小紅趕緊催了，“賀驍，簽字！”
“蘇青青都快要生了。不簽字，醫生怎麼處置啊。”
醫生也是熟悉的醫生，那邊在出門，蕭平就已經聯繫了沈老爺子，沈老爺子趕過來的同時，也已經聯繫了這邊的大夫。
所以，賀驍他們到時候，醫生已經在手術室門口等着了。
那邊帶着蘇青青直接進產房檢查，隨即就生氣了，“怎麼才送來？不知道預產期就是這幾天嗎？”
“再晚一點，孩子的頭都要出來了。”
“路上要是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趕緊的簽字！”
賀驍手抖得，根本不知道怎麼寫出自己的名字，怎麼寫出那一行，“已知悉，同意手術”。
簽完字，抓住蘇青青的手就沒有挪動過。
“不生了。咱們以後都再也不生孩子了。”
蘇青青也委屈，“這個也不想生了。”
“好好好，不生了。不生了。”
蘇青青眼淚掉得更兇了，“你不是要女兒嗎？”
不，賀驍只要蘇青青。
臉埋在蘇青青掌心。
蘇青青都感受到溼潤了。
“生了生了，是個兒子。”
蘇青青更委屈了。
果然，把脈和b超都沒看錯。
等蘇青青醒過來，就看到，病房都收拾好了，黨小紅忙活着，賀驍就坐在她旁邊，抓着她的手，而抱着孩子的是孟新民。
大概是剛生完孩子，感情格外充沛，蘇青青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
賀驍臉色一變，“着她的手，陡然收緊，“怎麼了？疼嗎？”
“是哪裏疼？”
“我去喊醫生。”
蘇青青質問，“你是不是不要我的兒子。”
賀驍一愣。
黨小紅和孟新民也詫異。
“你都嫌棄得抱都不肯抱。”蘇青青抹眼淚，“你就是不喜歡兒子，只想要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