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平和林笑笑都還沒有離婚，所以，他們倆有決定權。
林家只有一個舅舅，當初的事沒有調查清楚，他就跑了。
最後倒是沒有抓回來。
就只是林家的外甥在。
林笑笑的事兒怎麼辦，他們沒有資格多說什麼。
賀承平得到賀星星的答案，到底還是點頭，“等調查結果完全出來，我告訴你。你選個時間。”
賀星星應了一聲，大家又都沉默了下來。
賀家老兩口也心疼這個孫女。
賀星星卻率先起來，“我先上樓休息。”
她不想提，也不敢再提。
蘇青青看她這個樣子，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你能幫我帶一會兒賀肅嗎？”
賀星星攥着勺子，沒有開口。
孟新民他們都會說那樣的話，蘇青青和賀驍還願意相信她嗎？
她忍不住攥着手。
蘇青青不怕她會做壞事兒嗎？
不怕她傷害賀肅？
蘇青青問，“賀肅，你能跟姑姑看會兒書嗎？”
賀肅乖巧的伸手抓住了賀星星的手，發現賀星星沒有回過神，還喊了一聲，“姑姑。”
賀星星迴過神，反應過來，看着蘇青青，“我……”
“你是他姑姑。”蘇青青道。
賀星星眼眶一紅，“好，我肯定會好好照顧賀肅的。”
蘇青青笑了笑，“他要是不聽話，你也可以收拾他。”
賀星星卻搖頭，賀肅一直很懂事兒的。
等到賀星星上了樓上，賀承平纔開口，“最後的調查結果也出來了，林笑笑的確是自殺。繩子是她自己藏起來得。”
“她自殺的這個時間點，沒有外人接觸過。”
蘇青青還在想一個問題，林笑笑的死是誰造成的。
不像是白淺淺。
就像是他們說的，林笑笑的死亡對他們沒有足夠的好處。
“她沒道理自殺啊。”
蘇青青甚至懷疑是孟親民，“說不定就是孟親民怕白淺淺利用林笑笑算計我們，所以，提前下手弄死了林笑笑。”
“反正，林笑笑肯定不是白淺淺害死的。”
賀驍揉了揉頭，“爲了解決問題，就乾脆解決掉人？”
“爲了不讓白淺淺犯法，做壞事兒，乾脆自己以前殺了人？”
蘇青青無話可說。
“那你覺得林笑笑是爲什麼自殺的？”
“也可能是個意外。”賀驍道，“你忽略了人性的問題。”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
“他們可能因爲憤怒殺人，傷害人，也可能因爲一時的同情幫助人。”
“林笑笑是個人，她不能單獨說是好人還是壞人。她會做壞事，也會做壞事。”
“對我來說，她是繼母，做過惡事。”
“對於街道辦一些人來說，林笑笑是幫助過他們的人。”
“對於賀星星來說，她也是個母親。”
“她有可能就在眸一瞬，不再自私，選擇自己的女兒。”
蘇青青微微一愣，“你說，她爲了不害星星，所以，乾脆選擇自殺？”
賀驍搖頭，“我不知道，我只是說，這是一個可能。”
“每個人都是複雜的。可能是當時出了什麼特別的事，所以刺激林笑笑，讓她衝動下選擇了自殺。”
蘇青青沒說話。
賀驍道，“你也不用想太多，如果用藥物控制林笑笑的是白淺淺，他們一個都跑不掉，都不是好人。”
“早晚會露頭，早晚會被我們發現。”
蘇青青應了一聲，剛要開口，扭頭就看到賀星星站在樓梯口，顯然是剛剛下樓。
賀星星怔愣着，也不知道聽到了多少。
蘇青青神色頓了頓，“星星？”
賀星星又哭了，“所以，我媽媽，是不是爲我死的？“
“對。”她根本不用人回答，自說自話，“除了我，我媽也不會爲了別人。”
“她早就知道我舅他們不是好人。”
賀驍和蘇青青都沒有說話。
老實說，這個可能的確是最大的。
除非被逼到決處，否則林笑笑沒有必要自殺。那些人沒有必要那樣逼她。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林笑笑知道自己已經被藥物控制，逃不掉。
想到最後剩下的賀星星，自殺了。
她如果繼續活着，賀星星的一輩子就真的毀了。
她抵抗不了藥物的控制，也控制不了自己恨蘇青青的心。
她死了，賀星星不會被控制，反而有賀家的照顧，一輩子無憂。
蘇青青在賀驍猜出這個可能之後，也覺得是這個原因。
賀星星蹲在地上，又哭了出來。
她媽瘋狂的時候，會罵她野種，說恨她，說她是個蠢貨。
罵她爲什麼不如蘇青青有出息，爲什麼就不能的厲害一點，不能找一個有錢有本事的男人。
可等到她媽清醒之後，又會後悔，會道歉，說對不起，說她不是故意的。
說她是她媽，說她一輩子都是爲了她，也只有她了。
如果她都不管她，她就只能去死了。
她只是想要賀星星上進一點。
會告訴她。
她媽會告訴她，一定要對賀家人好，討好賀家所有人，尤其是蘇青青。
說，一定要維持好和蘇青青之間的關係。
說，蘇青青真的想害她，根本不需要用這些手段。
說讓她討好賀家每一個人，只有賀家人喜歡她，她能過好日子。纔有好的未來。
她知道，蘇青青和賀驍的猜測，有可能是真的。
她媽可能真的就是因爲她，才選擇自殺……
她媽雖然不是好人，可，那是她媽啊。
賀星星哭了好久，突然開口，“之前，有人找我。”
“說我媽會變成如今這樣，都是因爲蘇青青。”
“說……”
“她們讓我同學找我說的，我不知道爲什麼。”
“我之前，只是以爲他們想要挑唆我們。我沒有想過這麼多。”
蘇青青一頓，沒有想到賀星星會突然說這個。
賀星星的手捏得更緊了，“我媽，我媽說。”
“她恨你們，但是知道你們是好人。”
賀星星抿着脣，半天才說完了他和林笑笑的指尖的那些談話。
她道，“我最近被接觸，我也一直以爲，他們向挑唆我們。”
蘇青青看了他一眼，問，“你還記得都有些什麼人聯繫你嗎？”
賀星星說，“等我媽的事情處理完之後，我想回學校。”
蘇青青忍不住皺眉，“你可以先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
賀星星沉默了很久，才問，“算計我媽的人，肯定會再來找我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