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甜甜的姑娘只應了一聲。
“沒事兒。”
蘇青青上次就看到對方了。
有點眼熟，就是一時半會沒認出來。
蘇青青道，“謝謝你。”
“沒事兒。”那姑娘，也不願意多說。
覃愛華倒是多說了幾句，“多虧她給我傳遞消息，讓醫院的人去找我。要不然，我也趕不到這麼及時。”
蘇青青衝着那姑娘笑了笑。
那姑娘愣了一下，沒說什麼。
覃愛華問了事情的始末，“我聽那個人的口吻，現在看，也就是有人故意挑唆了。”
“別的看不出來。”
“估計是真沒有收錢。”
蘇青青道，“沒聽過一句話嗎？”
“要想富做手術，做完手術告大夫。”
覃愛華一下子就愣住了。
蘇青青冷淡道，“白淺淺他們那裏用的着自己動手。”
“多找這樣的人挑唆挑唆，人家不就什麼都願意做了嗎？”
“還用的着給錢嗎？”
越是這樣，蘇青青才越是灰心。
她道，“人心險惡……”
“爲了救這種人，我們這麼努力。”
“你說，值得嗎？”
覃愛華本來堅定的信心都被蘇青青的話，說的不知道怎麼繼續了。
蘇青青道，“要全是這樣的人，誰還敢當大夫……”
“青青。”話還沒說完，沈老爺子就喊了她一聲。
蘇青青應了一聲，站在沈老師跟前。
沈老師拍拍蘇青青手，“沒事兒，我好的很。”
“要記住，心向光明。”
“我這一輩子做醫生，遇到這樣的病人也不過就只有這麼三兩個而已。”
“你這個心態，可要不得。”
蘇青青實在沒忍住笑了，“您都遇到三兩個了？”
沈老爺子笑道，“當醫生時間長了，多遇到幾個奇葩，那不也是正常的嗎？”
蘇青青都無力反駁。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林子更大了，特別鳥兒也多了，好像也的確不是什麼值得驚奇的事兒。
沈老爺子笑呵呵的，“是你還是太年輕，遇到的事兒少。”
“等你到我這個時候，你就什麼都淡定了。”
蘇青青道，“那我寧願一輩子都遇不到這種人。”
沈老爺子笑呵呵的，“有可能到你們那個時候，就壓根沒有的這種人了。”
“到時候要是共同富裕了，誰還會做這種缺德事兒？”
蘇青青道，“您有點太樂觀了。”
“誰說，以後這樣的事兒會越來越少的？”
沈老爺子道，“醫術發展得這麼快。”
“被治好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大家要是有錢了，誰還會走歪門邪道呢？”
蘇青青搖頭，“醫療水平增加。”
“可是人們的期待值，也在提高啊。”
“現在他們只是想要人活着。”
“可是，幾年後，幾十年後，他們的目標可能就要變成不允許病人出現任何後遺症了。”
沈老爺子愣了一下。
蘇青青道，“而且，現在什麼都開始經營，您怎麼知道，某些事，不會被人利用的，再經營起來呢。”
“您看看，這次鬧事的人是有人挑唆。”
看沈老爺子愣住，蘇青青繼續道，“還有。”
“最近這兩年，開始富起來的特別多。”
“說不定馬上就有萬元戶，那剩下的人會甘心嗎？”
“貧富差距增加。”
“不平衡下心態下，那些人會做出什麼，我都不會意外。”
沈老爺子愣住了，“你這丫頭，怎麼能這麼想？”
蘇青青的確不想這麼想。
可醫鬧在馬上的十幾二十年，將成系統化，體系化，專業化。
提前知道要出事。
人一出事兒，堵門，拉橫幅，哭，燒紙，記者媒體一系列，全部一起上。
網上輿論再一引導。
什麼離譜的事，都會成爲真的。
醫院的辯駁，他們也不會聽。
也不會在乎。
他們只管自己一開始聽到了多麼駭人聽聞，多麼慘無人道，多麼離譜到家的言論。
也只相信自己看到，自己猜想的。
沈老爺子卻斬釘截鐵道，“真要有那一天，國家也會嚴厲打擊。”
“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兒長久。”
“而且，每一個看到的人，都會站在醫生這邊，我相信。”
蘇青青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老師您說的對。”
後來，經過嚴厲打擊，這種人也的確是少之又少了。
沈老師也拍拍她的手。
沈老爺子感慨，“如果日子好過。”
“如果家裏人沒病沒災。”
“誰願意鬧呢？”
蘇青青聽到這話，到底是頓了頓。
沒有在說話。
沈老爺子和蘇青青道，“要始終心向光明。”
“咱們要能看到光，也要有成爲一道光的勇氣。”
“你做的藥，與很多人來說，就是希望，就是光。”
“不要因這種小概率的事情而影響自己的心情。”
他笑呵呵道，“走，繼續門診。”
蘇青青皺眉，“還繼續門診？”
“我送您回去。”
沈老爺子搖頭，“當然繼續。”
“我又沒事，還有這麼多的人等着我給他們看病。我走了，他們怎麼辦？”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你這麼厲害，也對普通人。對那些底層的愚昧的，寬容一點。”
“說到底，還是窮鬧的。”
蘇青青也忍不住笑。
“是，誰讓我這麼厲害呢？”
蘇青就守在旁邊，陪着是沈老師一起繼續坐門診。
等所有病人離開，她出去的時候，賀驍已經站在外面了。
手裏抱着孩子。
蘇青青還是往賀驍懷裏衝，掛在他身上。
賀驍臂膀有力，一手抱着她，一手抱着兒子。
仔細觀察了蘇青青一下。
哪怕知道她沒事兒，額還是擔心。
蘇青青笑眯眯的，“擔心我了嗎？”
賀驍點頭，“擔心。”
蘇青青親了他一下，“我也想你了。”
小賀肅喊了聲，“媽媽。”
蘇青青摸了摸他的兒子，繼續問賀驍，“你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
黨小紅在旁邊四圓溜溜道，“你們家，你們夫妻纔是兩口子，纔是一家人。
“兒子都是垃圾桶裏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