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18 破局(2)
    “屠子!”

    我喊孫祿的同時,右手一翻亮出了陰陽刀。

    “呼呼……呼呼……”

    眼見孫屠子像是被蜘蛛精囚困住的豬八戒,耳聽他的鼾聲如雷,我既哭笑不得,又細思極恐。

    之前的張喜和孫祿,的確引起了我的懷疑。

    那是因爲,我和這兩個兄弟,在同一個宿舍生活了三年多。

    我太熟悉他倆了,清楚的知道兩人的優點和各種細節上的臭毛病。

    張喜是禍祿喜三把刀當中,腦子轉的最快的,也是專業知識學得最認真、最深入的。

    現如今,就法醫專業而言,實際操作他肯定是比不過我,但如果單單是討論專業,他一定比誰都嚴謹。

    孫祿就曾不止一次說過:“喜子這貨的專業理論,也就只有林教授能跟他口舌辯論,咱哥倆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正因爲這樣,才讓我發覺不對勁。

    之前說到怎麼“乾死妖蛾子”的時候,張喜的言論,實在太有失水準了。

    至於孫祿,懷疑他,我幾乎都不用動腦子。

    在看到“妖蛾子的心臟”時,真正的孫屠子,壓根就不會多說,必定是會奉行一貫的原則——先乾死丫再說!

    而實際狀況是,他居然慫恿我先動手!

    那他要能是真的孫屠子才見鬼了!

    紅燈籠的漏洞實在太大了,但總是和我保持一定距離,讓我無法判定其真正的身份。

    但我一直故意拉着孫屠子,咫尺間,能夠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是活人,但他不是真的孫祿。

    除非劉阿生在火車上還安插了別的同黨,不然除了項玉琪,我實在想不出還有哪個活人在這裏,並且有膽子、有自信這麼近距離的挨着我。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裏的幻象竟然如此的險惡,本是一見必殺的屍蛾心臟,居然是真正的孫屠子幻化的!

    我攥着陰陽刀的手心裏早已滿是手汗。

    但凡剛纔少個心眼,或者打亂行動步驟,這一刀下去……孫屠子已經變成死人了!

    “起來!”

    我一腳踢在孫祿背上,揮刀砍斷了兜住他的藤蔓。

    “哎喲我去……”

    孫祿後背着地,很快扭曲着身子爬了起來,“我滴媽耶,這是哪兒?哦,我想起來了……是在妖蛾子的肚子裏……我怎麼睡着了?”

    “禍禍,怎麼個情況?”

    “先把你‘弟弟’安撫好!”我眼珠向他下半身突出的部位瞥了一眼。

    孫祿老臉一紅,弓下腰吭哧吭哧,一時間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做夢了?”我問,“夢見誰了?”

    “嗯,夢見麗姐了……呃!”孫祿戛然住口,有點鬼鬼祟祟的斜眼看向我。

    “我說,你不是一直在追肖陽嗎?怎麼又改麗姐了?”我問。

    孫祿咧了咧嘴,像是破罐破摔地一甩手:“都說是做夢了!其實你應該懂得,現實中喜歡誰是一碼事,可身爲男人,對不同類型的女人有幻想,很正常對不對?”

    我點點頭:“我會把你的幻想轉告馬麗和郭隊的。”

    孫祿呲呲牙,也不接茬,左右看看:“喜子呢?”

    他明顯也看到了懸崖邊的腐屍和被我捅傷的“列車乘務員”,但表情並沒有太大變化。

    “是你,沒錯了。”

    我長吁了口氣。

    孫祿斜眼看着我說:“誒,哥們兒,知道我爲什麼不問二遍‘我爲什麼睡着了’嗎?如果你和我經歷相同,就該知道那‘夢’的險惡,就不用我多說了?”

    “嗯。”我點點頭,“在夢裏你跟麗姐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孫祿使勁甩了甩頭:“實際也沒啥,就是夢見我替她帶寶寶,借寶寶喫奶的空,我……我多看了幾眼……”

    “出息!”我瞪了他一眼,“如果真有機會,記得拍照片!”

    “我撐不住了……”項玉琪已經萎頓在地,雙手捧着露在體外的竹刀,一臉痛苦。

    “俘虜了一個?”

    孫祿上前,一把將她拎了起來,像拎着個玩意兒似的前後看了看:“禍禍,你下手也太狠了。嘖,得虧你的竹刀刃口短……前後各一刀,也沒有形成貫穿。不過胸口一刀扎得有失你水準,進手術室以前,這刀子是再不能動一下了。”

    我“嗯”了一聲,看着項玉琪,一言不發。

    雖然對項玉琪的底細還不那麼清楚,但她的確是識時務的聰明人。

    她也沒等我開口,就強撐着身子說道:“反了!這屍蛾陰陣,是以一具千年古屍的執念爲引,集結屍氣煉成的。內部構造,的確和人一樣。但是……反了!”

    “什麼反了?”孫祿擰眉問。

    見項玉琪實在疼得說不出話了,我沉聲道:“人身是人身,但不是趴着的。你試想一下,一個人仰面朝天,四肢反向錯位杵地,那是不是更像一隻昆蟲?”

    孫祿眼珠一轉:“可那妖蛾子的人腦殼明明是正着的!”

    “那是因爲你漏掉了一個細節。”我走到項玉琪面前,把着她的兩隻手,替她調整了一下捧着刀和傷口的姿勢:“雙臂打根上放鬆,力氣用在腿上,站得穩,手才能穩。”

    “啪!”

    孫祿一拍腦門:“嗨,想起來了,其實我當時也看到了,上邊,脫水的內腔表層扭曲的不像話,周邊一圈也有絞狀紋路,那是因爲,這‘巨人’是被人把脖子擰了一百八十度給弄死的。腦袋被擰得掉了個個兒,那可不和身子是反着的嘛!我當時就只仔細看他被拔掉的舌頭根了,把這茬給忘了!”

    我朝項玉琪遞了個眼色。

    她有些猶豫:“我現在這樣……”

    “我說你不會死,就不會,我想讓你死,你活不過下一秒。”我冷冷道。

    項玉琪嘴角抽搐,咬咬牙:“我希望你對自己的話負責,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的威脅不管用。”我笑笑,笑容驟然一斂,“我要你死,就不會給你做鬼的機會。”

    項玉琪明顯打了個寒顫,蹣跚的轉過身,朝着我們來時的方向走去。

    “喜子哪兒去了?”孫祿小聲問我。

    我搖搖頭,同樣低聲道:“最開始,他肯定是先中招了,所以纔會甩開我們。看目前的狀況,我倒是覺得,他應該已經脫離了幻象……或者說是擺脫了夢境。”

    孫祿點點頭:“如果是那樣,以他的個性,無非是兩件事選一件。”

    “一,確保咱們兄弟倆的安全。”

    “二,先咱們一步去‘蹚地雷’了。”

    我和孫祿相視點頭。

    孫祿聲音壓得更低:“你真是有備而來,連我都被你忽悠了。包是沒帶,可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把竹刀?”

    “就這一把。”我低聲迴應的同時,從兜裏掏出一樣東西給他看。

    “嘿嘿嘿……”孫屠子壞笑,“別人看不出來,我還能看不出?你也是夠絕的了,這一來,她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但那特麼得多疼?難怪丫都不敢貪圖‘享受’了。”

    我笑笑,重又將半截折斷的竹刀刀尖塞回褲兜。

    “到了。”

    項玉琪停了下來,緩緩轉身看着我。

    離得那腐屍鬼火越遠,越是缺失光源,這會兒我運足目力,也看不清她身前有着什麼。

    項玉琪像是在爲自己節省時間,小心地騰出一隻手,居然從身上掏出一個小型手電,仔細一看,居然還是鐵路編制配備的。

    電光打亮的瞬間,我和孫祿都看到,在距離她身前不足一米的所在,“山洞”的洞壁上,赫然有着一扇閉合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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