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141 因果報
    麻子粗中有細,小聲對況風說:

    “馬雖然是好馬,卻是鬼畜;人品雖俊,卻也是死鬼一個啊。”

    況風也早看出端倪,示意他先別聲張,靜觀其變。

    這時,一干凶煞齊聲道:“恭賀許將軍新婚大喜!!!”

    “我靠!”

    況風和麻子同時罵了一句,雙雙想要堵住耳朵,卻已經來不及了。

    人有人言,鬼有鬼語,如果人鬼間沒有糾葛,是不能互通言語的。

    就好比傳言說的,有人夜半趕路,行到荒郊野外,偶爾會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

    多數時候,活人能分辨出,那是有人在說話,但無論如何都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偶爾也有人能聽懂‘鬼語’,但那之後勢必大病一場,病癒後就再記不得‘鬼語’的內容了。

    這說的只是個例,只針對個把孤魂野鬼而言。

    可如果是羣鬼集結,一同發出鬼語,所爆發出的陰煞之氣,對活人是有很大傷害的。

    我曾聽劉瞎子說過這樣一件事。

    古代江南有個書生,清明時節出門踏青,傍晚錯過了宿頭,只能在一間破廟借住。

    夜裏天降大雨,書生本就輾轉難眠,聽到雷雨轟鳴更是煩躁不安。

    突然間,雨聲驟停。

    書生覺得奇怪,又隱約感覺,破廟的後邊,好像正有人經過。

    於是他就來到供奉佛像的影背牆後邊,扒着後窗往外看。

    奇怪的是,雨還在下,而且很大。

    偏偏雨落下,沒半點聲響。用現代話說,就好像被‘靜音’了一樣。

    正當書生奇怪的時候,無意間瞥見,西邊亮起了星點的綠光。

    綠光越聚越多,快要來到跟前時,書生差點沒被嚇死。

    那竟是一隊身着鎧甲的兵士,每一個頭頂都懸着一盞青燈,更可怕的是,黑色盔甲下的明顯不是人,而是一個個骷髏頭!

    大隊兵士夜行,步伐統一,偏偏沒有半點聲音。

    書生本是不信鬼神的,看到如此詭祕的情景,也知道自己是撞上傳說中的陰兵借道了!

    書生趕緊躲到窗後,捂着嘴連呼吸都不敢。

    就這麼過了好一陣子,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偷偷又探頭觀望。

    這時就見那隊陰兵,剛好全部從廟後過去了。

    書生這才舒了口氣。

    可是沒想到,走在隊伍最後面的一個陰兵,像是感應到了生人,竟猛地轉過了頭。

    恰逢夜空中劃過一道閃電。

    書生來不及躲避,電光下,愣是和那陰兵對上了臉。

    下一秒鐘,書生和那陰兵竟同時叫出了聲。

    書生是嚇得,因爲他看到那陰兵的面孔,血肉潰爛,多處露着白骨。

    那陰兵自不會被生人嚇到,發出的卻是一下極度憤怒的長嘶。

    這在原本默片似的靜默中,顯得格外突兀刺耳。

    其餘陰兵聽到動靜,也都停下腳步,齊齊轉過了頭。

    緊接着,同時發出鬼聲長鳴……

    書生當即被震天的鬼聲震得暈了過去。

    等到第二天晌午被人發現的時候,將他救醒,卻發現他不光變得又聾又啞,而且還變成了瘋子白癡。

    家人將其接回,送醫救治,沒發現受傷的痕跡,懷疑書生是中了邪,請來道士爲其查看。

    道士看後,只說了四個字——惡有惡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書生的家人又找來其他僧道尼與神漢來,也都說不出個道道。

    說巧不巧,時隔半年,書生的一個同鄉,在某個地方也見到了陰兵借道。

    這同鄉僥倖逃得性命,回到家裏,卻是說了這樣一件事。

    說是他見到陰兵,便趴在地上,將口鼻埋在土裏不敢大喘氣,但還是沒忍住偷眼觀望。

    等陰兵即將過去的時候,他忽然發現,最末的兩個兵士,身形居然有些熟悉。

    其中一個,就好像是瘋了的書生。

    仔細回想,那另外一個陰兵,似乎是瘋書生以前的書童。

    別人聽過也就算了,畢竟分不清真假,但書生的家人聽到此事,終於明白書生爲什麼會發瘋了。

    在古時候,男男之風龍陽之癖要比現在嚴重,有些個所謂伴讀書童,實際是主家的男寵。

    書生也有這癖好,而且還有些變T。

    按現在的話說,就是虐-待狂,喜歡在暴力中尋求快感。

    那書童就是在遭受侮辱的時候,被他用繩子給勒死的。.七

    書生的家人擔心惹上官司,便連夜將書童給擡到野外埋了。

    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曉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到頭來書生還是應了那道士的話,遭了惡報,被陰兵鬼嘯給攝走了魂魄。

    鬼聲之可怕,由此可見一斑。

    再說況風和麻子,在毫無防備之下突然聽到一干凶煞齊聲道賀,雖然知道鬼聲的傷害,卻已經來不及防備。

    喫陰席的凶煞雖然不及陰兵衆多,也有百八十號。

    乍聽鬼聲山呼海嘯宣泄,況風和麻子只覺天旋地轉,無奈之下,拼命捂緊耳朵的同時,雙雙咬破了舌尖……

    況風長吐了口氣,說:“得虧是反應及時,疼歸疼,不至於變成聾子。但鬼聲過後,我和麻子三天之內耳朵裏一直跟吹哨似的,正常的聲音一點也聽不清。”

    我說:“那種情況下,釋放元陽抵禦陰煞似乎是唯一的辦法。”

    況風點頭,繼續說道:“鬼聲道賀過後,那些喫席的凶煞也都消逝了。只剩下騎馬的金甲將軍和那個怪老頭。

    金甲將軍並沒有下馬,也沒有別的動作,就那麼跨在馬背上,凝望着村子深處,像是在等着什麼。

    這個時候,那怪老頭又走了過來,笑眯眯地跟我和麻子說話……”

    我下意識打斷他:“你和麻子耳朵都聽不見。”

    況風咧咧嘴:“是聽不見,但我以前曾經盜過一個女人的魂,那是個可憐的啞巴。那次的經歷我終身難忘,更是因爲那件事,學會了讀脣語。所以還可以和怪老頭溝通。而我和麻子之間,也有一套彼此才懂的交流方式。”

    “那老頭跟你們說什麼?”到這會兒,我對怪老頭的身份也有些好奇。

    況風道:“他只說了三句話。第一句:你們是爲許寧來的吧?第二句:跟着許將軍進去。第三句:完事後,回來幫我收拾殘席。”

    “你照做了?”實際我這時已經隱約猜到些端倪,但還是願意聽況風自己說出來。

    況風點點頭,說:“我和麻子都隨性慣了,而且認爲買賣人口是天下第一可惡的事。

    怪老頭跟我倆說完三句話後,望了望天,像是在看時辰,跟着做了一個大幅度的手勢。

    那金甲將軍像是得到了號令,立刻翻身下馬,飛也似的朝着村裏跑去。

    我和麻子拔腳就追,跟着進了村,見他穿牆而過進到一戶人家,立即也跟着翻牆進去。

    我早在空靈境地裏已經到過這家人家,那可就是許寧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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