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169 慫?
    “呵。”

    何武飛乾笑了一聲,擡手將上身僅有的t恤撕扯下來,緩緩蹲下身,綁在了右小腿上。

    白色的t恤才一沾腿,立時就被染得殷紅。

    盲拳打死老師傅。

    高戰那一番氣急之下的連射,到底還是打中他了。

    盜門嫡傳當然不會只練手上功夫,可再好的功夫,也擺脫不了軀體自身的限制。

    何武飛腿傷得很重。

    獸醫站前的這段路……

    他拖着一條傷腿,是怎麼也跑不遠了……

    何武飛直起身,臉上仍帶着笑:“是我低估你了,不用六十發子彈,只六發,你就打中我了。”

    “實話告訴你,老子還有子彈!不過老子今兒不想當差,歇班兒一天,老子當一回流氓!說親手弄你丫的,那就一定用手!”

    狠話撂出去,高戰下意識摸了一把後脖子。意識中三人同時呲牙咧嘴。

    “高哥,真要有子彈,咱還是別動手了。”況風呲着牙壞笑。

    高戰氣哼哼道:“說了當流氓,你見過說話算話的流氓嗎?真要有子彈,我早摟這狗日的了!”

    “高哥,聽我的。”我嚥了口唾沫,“一有機會,咱就跑。”

    “跑?”高戰瞪眼,“那多沒面子?”

    況風搖頭:“哥,流氓不要面子。”

    我正色道:“面子不重要,要緊的是好漢不喫眼前虧。他就是缺一條腿兒,咱現在也弄不過他。”

    這是實話。

    單對單幹仗,對手再強我也沒認過慫。

    以況風的做派應該也一樣。

    可這會兒我和況風都沒有自己的身子骨,而高戰的身體,非但是強弩之末,還受了重創。

    如果說何武飛的腿還有可能痊癒,高戰後脖子的那塊肉,已經註定是折磨他一輩子的硬傷了。

    “哈哈哈哈……”

    何武飛忽地大笑,笑聲中帶着明顯得跋扈狂傲:“你嘴上說的硬,我給你鼓掌。可實際你現在應該想跑,對不對?

    哈哈……我不是說你沒種。如果是你本人在這裏,你不會逃。那……我還真有點怕你。

    可現在不是你本人,眼巴前的這個胖子,是你的上司、是你的朋友、更是你的兄弟!

    我是受了傷,可我何武飛就算殘了,想要這胖子的命也跟玩兒似的!

    你不會要他死的。

    對不對?

    徐禍,徐老闆?”

    我眼皮微微一跳,也沒有再劇烈的反應。

    從我親手掐死許寧,到徐魁星現身,再到白熊被鬼拳師附體……

    把這一切串聯起來,已經不單單是一個賊在搞風搞雨了。

    到了這會兒,再多的意外,我也不覺得意外。

    “他還真是能看穿人心啊。”況風和我交換眼色。

    顯然,他和我打的是同一個主意跑。

    高戰突地用他那破鑼嗓子道:“別特麼徐福徐禍的,老子叫高戰!

    你說我撂狠話,那我還真就不客氣了!

    話我撂這兒:

    你老子高戰,今天只要還有一口氣,就非得給你戴上銬子!

    老子今天嚥了氣,我拉你當墊背!

    如果真有陰曹地府,到了底下,我接着辦你!”

    “真是狠話。說的好。哈哈哈……”

    何武飛笑着笑着,臉色開始陰沉下來,“我和小涵,還有很長很長的日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陰曹真有閻王……

    這樣,反正我馬上就要開始新生活了。臨走前,我好事做到底,你不是不知道下邊是什麼樣嗎?

    我送你去看看吧。”

    “得,攤牌了。”況風連翻白眼,同時卻又摩拳擦掌。

    我舔了舔嘴皮子:“我師姐林彤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越是把大度、博愛掛在嘴上的人,越是小肚雞腸。從高哥打傷他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動了殺心了。”

    “那就看誰弄死誰!”高戰猛地將外套扒了下來,露出藍色秋衣緊裹着的油桶似的身軀。

    況風捂臉:“打架又不是比塊兒……你是真該鍛鍊了。”

    何武飛的確已經起了殺心,而且是必殺之心。

    不知何時,他已經戴上了一副特殊的手套。

    我看不出那是什麼材質,但大小拇指暴露在外,正是三叉戟的標識。

    眼見他拖着一條腿緩慢向這邊走來,高戰也的確是豁出去了,不退反進,迎面而上的同時不忘打嘴炮:

    “老子入行的時候宣過誓,王八蛋別犯我手上,不然我讓他連蛋都做不成!”7K妏斆

    “都別衝動!”一個聲音忽然響起。

    聲音不大,但在場所有人都被這四個字穩住了動作。

    況風愣了愣,眉毛陡地一挑:“那小子來了?”

    短瞬間,我也已經反應過來,長出一口氣:“在醫院天台上,我不是打賭賭贏了嘛。”

    況風恍然大悟,點頭道:“他發過誓,贏了他,就是他的拍檔。這小子護食,他不會看着你死的。”

    我趕忙搖頭:“別別別,他的拍檔可不是我。”

    況風一愕:“我靠!他一個賊……拐個大隊長和他一起去偷?”

    循着那聲音望去。

    獸醫站一側的牆後,緩步走出一人。

    地面泥濘,這人腳上的鞋卻沒沾多少泥水。

    他的背上,還揹着一個人,一個穿着透明長雨衣的女人。

    “這賊小子什麼時候來的?”高戰的反應絕對比我和況風要大。

    因爲來的人他認識,是殷天。

    賊王,殷天!

    被殷天揹着的,是時間。

    何武飛並沒有多看時間一眼,而是眯起眼,盯着殷天腳下:“同行!把式夠硬!”

    殷天也沒有多看……

    不,是壓根看都沒看他,反而是走到高戰身邊,臊眉耷眼地對高戰說:

    “我早就來了。早就生氣了。早就想弄人了。可我有我的規矩誰要動了我的人,那必須得付出代價。”

    “你的人?”高戰一臉懵逼。

    殷天騰出一隻手,大拇指向身後揹着的女孩兒指了指:“是你把她打傷的!”

    高戰更懵:“我……我……那是……我靠!那不是你讓我們動手的嗎?”

    的確,當時的情形是殷天追到了時間,但卻把抓捕的工作交給了高戰。

    殷天鼻子眼出氣哼了一聲:“我讓你抓人,沒讓你耍下三濫吧?踹車壓人腿、給人別燒雞……你有哪一招是上得了檯面的?”

    “那他孃的不是……”

    高戰還沒說完,就被我在意識中硬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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