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間，我看的清清楚楚，這一次，來的果然是一輛外表紅色的公交車，頂燈上顯示的，正是11路！
“來了……”
提醒一聲，還沒回過眼睛，猛然就被兩片夾帶酒氣的溫潤堵住了嘴脣。
草-泥-馬再次從我心頭路過。
要不是大半夜的，只能在賓館櫃檯買到白酒，怎麼也得弄瓶XO或者伏特加給她。
這白酒的味道，是真他媽影響‘體驗’啊。
抱怨沒完，我就又捱了一個大耳貼子。
這一巴掌在我意料之中。
因爲，11路公交車，已經來到了近前。
用力推開我以後，海倫娜轉過身踉踉蹌蹌走了幾步，招手間，11路公交果真停了下來。
見她上車，我急忙追了上去。
這……這洋婆子，居然又把手伸進旗袍裏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塞進了老式的投幣機裏。
我趕忙跟着上車，說是一起的。
車裏只在中間的位置開了盞小燈，前面雖然昏暗，我還是大致看清了司機的側臉。
他外表年齡至少得四十多快五十，前邊有點禿頂，後頭卻留着不知道是天生自來卷好是燙過的捲毛長髮。
我心中詫異，怎麼上車後，居然感覺不到一丁點的鬼氣？
車輛啓動，我邊追着海倫娜邊往後打量。
竇大寶先我們之前上的車，此刻就坐在司機後面的座位。
他並沒有看我，但在海倫娜經過的時候，狠狠朝着她旗袍開叉瞄了好幾眼。
在我們之前上車的，還有杏樹和林彤。
林彤坐在靠近中門的位置，隔着走廊，一個相貌頗算英俊的年輕男人正有意無意瞄她，看到海倫娜過來，眼睛一轉，眼神驟然一亮。
“NO!NO!徐，按照你們的話說，我們的緣分，盡了！我不能夠忍受，我的男朋友，和別的女人在一張牀上！所以，別來糾纏我了，好嗎？”
海倫娜嘴裏這麼說着，人卻像是一下沒站穩，向後軟倒在了我懷裏。
沒了她的隔斷，我看到林彤暗暗向我遞了個眼神，立刻就勢扶着海倫娜坐到了一旁。
纔剛坐下，海倫娜就又開始了表演。
不知道這婆娘是不是跟林彤在一起時看了國內的都市肥皂劇，居然把一哭二鬧三上吊演繹的淋漓盡致。
如果不是在和我撕扯間隙，眼睛偶爾變得清亮，我真以爲她是喝醉了。
前面的竇大寶低着頭，不知道在搗鼓什麼。
杏樹裝作受到影響，時不時回頭看我們一眼。
剛開始是傳遞訊息，後來再看我的眼神，就有些別有意味了。
我是啞巴喫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真不是故意佔海倫娜的便宜，起碼，剛開始不是。
實際是，她‘裝瘋賣傻’，在喫我的‘豆腐’。
戲碼已經開始了，而且和預想的有了改變，我不得配合啊？
不過，現在我得承認，如果海倫娜真的撩撥我，我一定會淪陷。
和感情無關，只是身體淪陷。
這或許是，長期以來，在我的觀念中，西方人都很開放有很大關係……
杏樹再次回過頭的時候，稍稍擡高聲音道：“能不能麻煩你們小聲點？不然，坐到別的位置去行嗎？”
跟着快速卻無聲地說道：“男人向林彤下手了。”
我邊點頭邊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喝醉了。”
裝作不經意間回頭看了一眼，剛纔的年輕男人，已經坐到了林彤旁邊，在跟她小聲說着什麼。
有話說——盜門三隻手，千門兩顆心。
按說現今車上的三個女人，海倫娜樣貌最出衆，身材更是一等一。
林彤和杏樹都算是‘中年婦女’，樣貌也都普通。
但林彤是個富婆，不說穿戴，就是長期優越生活培養的氣質，就比杏樹高出一等。
從男人的角度出發，在小白臉看來，我未必就對海倫娜真心真意，不然也不會被發現在‘別的女人牀上’。
但他肯定認爲，某種意義上，我和他一樣，對這洋妞有所企圖。
就算上車後，我被海倫娜驅趕開，他也不大可能將海倫娜當做目標。
很明顯，作爲‘男朋友’，我肯定不會允許他搭訕海倫娜。
所以，他將林彤當成了目標。
我心裏多少有些疑惑。
千門有局三十六，八仙缺五不做局。
現在除了我們的人，車上就只有司機和‘小白臉’兩個，關鍵我還感覺不到陰氣。
這貌似不大合理啊。
車再一次停了下來。
這一次，上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劉瞎子，另一個，居然是個很是年輕靚麗，看着十分清純的女孩兒，就像個在讀高三的學生一樣。
瞎子居然替那女孩兒買了票，那女孩兒還對他說：“真是不好意思，你不光救了我，還要破費。”
“嗨，這有啥啊。”瞎子用本地話說道，隨即向司機問道：“豐美小區停一下。”
我心稍稍一動。
豐美小區？
這不在我們事先商議之內，那‘女學生’1說瞎子救了她……
我反應過來，我們是主動入局，瞎子是被‘誘拐’了啊。
‘女學生’住豐美小區？
呵呵，還真得見識見識。
‘女學生’像是坐慣了這班車，直接就往後面走。
她經過後，跟在後邊的瞎子沒有正眼看我，而是向上翻了翻眼睛。
車頂上有東西？
難道靜海和臧志強也上車了，不過是在車頂？
不對。
這完全不符合計劃。
靜海他們不可能爬車頂，那上面有什麼？
正思索間，車又停了。
這次上來的，還是兩個人，一個年紀五六十左右的小老頭，和一個五官標誌，身材卻極好的女人。
看到她的髮型，我一下子想起了飯館老闆說的——大波浪。
這女的，面孔不像老闆說的那麼驚豔，但成熟的風韻和絕佳的身材，無論走到哪兒，都是一定會勾住男人眼球的。
先上來的老頭走路顫顫巍巍的。
後上的大波浪望着他的背影，露出嫌棄的表情，似乎是嫌他走的慢又或身上有味道。
大波浪偏過身向後看了一眼，索性直接坐到了司機後邊的位置。也就是——竇大寶的身邊。
老頭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剛好司機開車。
老頭被晃了一下，差點栽倒，隨手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
我皺緊了眉頭：“你當心點！”
“對不起，對不起，人老啦，不中用啦。”
老頭訕然地道歉，繼續向後走去。
別看他腿腳不利索，居然還偏偏走到了最後一排，坐下後，人立刻隱入了黑暗。
老頭摸5我那一下子，明顯是在試探。
我雖然沒怎麼伺候過老人，但在局裏，家屬認屍的時候，多數會哭到手軟腳軟。
我時常幫着攙扶。
真正手腳無力的人，手按在人身上，不會是老頭按我那一下的感覺。
我心說：這是湊夠五個，就要開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