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297 豐美賓館
    跳寶案子,就是地痞混混到賭局去耍狠,別人押注用銀錢,這類人用的是自殘肢體,東家想要息事寧人,那就得收了注碼,也就等於是以後要長期供養這位‘爺’。

    諸如此類的事,我聽瞎子白話過太多了,也就沒往心裏去。

    這期間,一直在暗中觀察着可見範圍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瞎子偏着的頭,幾乎都快捱到‘女學生’肩膀上了,看似昏昏欲睡,但卻眯着眼睛,以不同的角度和我做着相同的事。

    ‘小白臉’‘女學生’,‘絡腮鬍’‘鴨舌帽’‘大波浪’加上老頭和司機,總共才七個。

    第八個呢?

    難道不在車內,而是在車頂上?

    我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直到這會兒,我也沒覺出車上有什麼陰邪之氣,難道就是車頂上的第八個人在搞鬼?

    能夠遮蔽陰氣的鬼物,那貌似只有……

    突然冒出的一個念頭,讓我不由得心跳加速。

    與此同時,看到那絡腮鬍子,時不時在重複一個動作。

    每隔一會兒,他都會搓搓一邊的腮幫子,然後在臉上狠勁地摸一把,看上去就好像感覺很熱,不停的在流汗一樣。

    ‘女學生’和‘小白臉’看不出什麼異狀。

    那‘鴨舌帽’就像個不會消停的話嘮,又像是說相聲的‘捧哏’,不時的挑起話頭,再由‘小白臉’發揮。

    是他和‘絡腮鬍’一起架着靜海上車的,這會兒他仍然和‘絡腮鬍’挨在一起,兩人之間的距離,幾乎比瞎子和‘女學生’還要親密了。

    對了,也只有這樣,他纔不會暴露原本的身份。

    瞎子擡手摳了摳鼻子,我領會了他的意思,回過頭時,正巧海倫娜把一隻手掌按上我的心口。

    她這是感受到了我的異樣,想要安撫我啊。

    可她又哪裏會知道,此刻我內心震驚的程度。

    貌似有些狀況,是我們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啊。

    ‘鴨舌帽’的挑唆下,‘小白臉’又講起了關於五條街的另一件事。

    早年間的五條街,本是龍蛇混雜之地,有寶局,自然也少不了窯子。

    ‘小白臉’說話是很有點技巧的,但說到這種事的時候,再怎麼有技巧,也避免不了下流。

    杏樹聽的微微皺眉。

    靜海挨着她,像是真的睡着了。

    竇大寶這會兒,已經有點肆無忌憚地在對‘大波浪’動手動腳了。

    ‘大波浪’有點拒絕的意思,但也沒有太露痕跡的反抗。

    就是這種‘欲拒還迎’,只會讓男人更心癢難耐。

    看着她時不時轉動露出的側臉,我心裏已經多少又有了些底。

    這時,我眼皮微微一沉,耳邊就聽林彤傳訊道:

    “他們現在是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應該是要在不知不覺中將我們帶到某個地方去。”

    跟着又有另一個聲音說道:

    “老二啊,看出門道了嗎?”

    是靜海。

    看來魘婆越來越熟悉利用自己‘升級’後的能力了,居然以一己之力,爲我們製造了一副看不見的‘通訊網絡’。

    我閉上眼,心裏想着:如果車頂上的是‘披紅掛綵’,那這趟就熱鬧了。

    接下來,我們這一行的所有人,就在魘婆的力量作用下,利用這種方式進行了簡短的溝通。

    挨着我的海倫娜並沒有張嘴,但我聽到她說:“剛剛我把頭伸出去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車頂上趴着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她正探着頭向下看呢!”

    瞎子:“沒想到還能‘見紅’,不過就現在咱們的實力,收拾個把‘紅衣’也不在話下。”

    “不是‘紅衣’是‘披紅掛綵’!”

    我急着糾正,繼而快速地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絡腮鬍’應該就是那個跳寶案子的爛面孔,他是淹死在水盆裏的;

    ‘鴨舌帽’像個農民工,一身土腥子味,但是外邊下着雨,他上車後,可沒留下腳印;

    瞎子你現在身邊的女的,還有彤姐身邊的‘小白臉’,是不是都有一股子草腥子味道?”

    瞎子和林彤同時迴應說:是。

    我又道:“大寶身邊的女的,越看越和他有‘夫妻相’,那特麼的,就是個‘女佛爺’!”

    靜海“嗯哼”一聲:“金面佛、蔭木傀、水陰屍、喫土鬼,車頂上披紅掛綠的是火煞。咱們這不是撞鬼了,這是一堆的殭屍啊。”

    我最後針對林彤說了一句話。

    而後,此番溝通就此終止。

    “豐美小區到了。”司機低沉冰冷的說了一句,車隨即停了下來。

    我隔着海倫娜,抹了一把玻璃上的霧水,隔着窗戶,就見不遠處亮着的燈箱上寫着‘豐美賓館’四個字,旁邊不遠,依稀是一個小區。

    “我下車!”

    我先喊了一聲,站起身後,無論是怎麼扶海倫娜都不順手,索性將她橫抱了起來。

    這一來,後方的‘小白臉’和‘鴨舌帽’同時都發出低聲褻笑。

    抱着海倫娜下了車,跟着第二個下來的,卻不是瞎子,而是飯館老闆。

    看來這財迷心竅的傢伙,認準我是‘羊倌’了。

    瞎子和‘女學生’;‘絡腮鬍’和‘鴨舌帽’依舊架着靜海,也都下了車。

    預料之內的,‘小白臉’也十分親密地挽着林彤下了車。

    車門一關,隨即開走。

    我沒有扭臉看,只像是急色鬼投胎,抱着海倫娜匆匆走向豐美賓館。

    走進賓館的前一刻,我看到瞎子和‘女學生’,和被架着的靜海,都去了那片小區的方向。

    賓館裏,隔着玻璃櫃臺,看到後邊摺疊牀上,躺着一個人。

    我剛要出聲,那人忽然一下直挺挺地坐了起來。

    我看的清清楚楚,這胖女人壓根都沒用手支撐牀鋪。

    胖女人就那麼穿着秋衣秋褲下了牀,懶洋洋地說店裏只有大牀房,144一間不二價。

    我說開一間,正準備付錢,那倒黴催的飯館老闆居然又跟進來了。

    看看隨後進來的林彤和小白臉,我沒吭聲,直接付了錢拿了鑰匙。

    上樓的時候,聽飯館老闆也要了間房,而且指明要我旁邊的一間。

    我肺都快氣炸了,現在幾乎就差和對方擺明車馬乾仗了,你跟着瞎摻和什麼?你見過哪個傢伙凌晨揹着半扇豬住賓館的?

    房間在二樓,202。

    看了一眼門牌,用鑰匙開門,抱着海倫娜走了進去。

    聽到老闆在後邊喊了一聲,我懶得理他,直接用腳把門踢上。

    進門後,海倫娜立刻睜開了眼,想要開口說話,被我用眼神制止。

    她也是機靈,讀懂了我的眼神,雖然還是開了口,但卻是另一副含糊的語調:“達令,你不要再背叛我了,好嗎……”

    “好,好!”我裝作喘粗氣。仍舊抱着她,閉上眼,跟着憋住一口氣,在房間裏轉了三個圈。

    睜開眼時,再看房間裏的事物,就和先前都不一樣了。

    這一招算是我新學的,得自徐碧蟾的‘傳承’,叫做‘踩腳印’。

    那自然不是踩活人的腳印,而是踩邪祟留下過的痕跡。

    睜着眼會被所見景象迷惑,閉住呼吸,更容易對陰邪有所感應。

    三個圈以內,只要踩到邪祟留下的‘腳印’,就能破除幻象。

    看到房間裏的事物起了變化,我知道自己成功了,這纔敢跟海倫娜說正經話。

    “你現在應該也看到了我所看到的,還有什麼疑問?”

    “噢,天吶;這是古代的客棧嗎?爲什麼會這樣?剛纔還是現代的旅館啊?”海倫娜表情喫驚,但聲音壓的很低。

    “那是幻象。”

    的確,眼下我們切實是在一個房間內,但絕不似正常房舍那樣通透,雖然還算乾淨,但透着一股子十分濃重的黴味和泥土氣息。.七

    我告訴海倫娜,這會兒不用怕隔牆有耳。

    隨即,開始嘗試利用魘婆製造的特殊通訊網聯絡其他人。

    首先聯繫到的是林彤,她說:“我在201,你對面,那個色胚已經被我控制住了。”

    我沒有問她用的是什麼方法,實際也沒必要。

    如果是鬼祟,如果魘婆應付不來,她也多半難以應付。

    但‘小白臉’是殭屍,而且是自命不凡的‘老千’,即便不用魘婆出手,以林彤現在的心理學造詣,多數也是可以對他實行‘催眠’的。

    第二個聯絡到的傢伙,讓我感覺意外之極。

    居然是飯館老闆!

    “兄弟,我咋不知道,這裏有這麼一家賓館呢?”

    “去你孃的!”我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自己作死別給我添麻煩!”

    應該是魘婆感受到我的憤怒,立馬將這財迷精給‘下線’了。

    因爲之後就再沒有了老闆的動靜。

    瞎子的聲音傳來:“我這邊居然是一間開在小區裏的麻將館……”

    我問:“是不是還三缺一?”

    “沒錯。她老孃很熱情,要我做牌搭子。”

    “那就打四圈,規矩你懂吧?”

    “必須的,先贏後輸,放炮到天亮,哈哈……”

    我剛想再聯絡其他人,外邊忽然傳來“砰砰砰”的砸門聲。

    我皺了皺眉,過去開了門,飯館老闆立刻衝了進來。

    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抵在牆上。

    剛好對面的門打開,林彤站在門口,比口型問我,她房間那個該怎麼處理?

    我示意她先進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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