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316 步步驚心
    我和元井看‘戲’的時候,是在二層平臺,再上一層,來到三樓。

    才轉過樓梯,就變成了另一副景象。

    我早開了眼,按理說如果是幻象,我一眼就能看穿。

    可眼巴前卻不是幻象,而是一層極其真實的居民樓!

    只不過內牆漆皮剝落殘舊潮溼,大半窗戶玻璃都是碎的。

    向外望,雖然也黑漆漆的,卻風影搖曳,時不時還有幾滴雨水飛濺進來。

    靜海說:“這裏很可能是刷子嶺坍陷前蓋的,塌方後,整棟樓只留了大半層在外邊。至於如何跟下邊的鬼賭局連接在一起,估計半是神工鬼斧半是人爲。”

    我無聲地點點頭。

    邊往前走,邊側耳聆聽動靜。

    老式的居民樓,整一層也就六套房。

    所有門都關着。

    從頭走到尾,竟沒聽到任何動靜。

    不對啊!

    瞎子說,‘女學生’家裏是開麻將館的。

    他現在應該在搓麻將,怎麼沒聲音呢?

    我不敢輕易破門,只好通過魘婆的‘通訊網’詢問狀況。

    但是問了幾聲,就只有剛纔樓下幾人的迴應。

    竇大寶,瞎子,還有臧志強……現在他們都在哪兒?

    正尋思要不要採取別的行動,忽然,前面不遠一扇門打開了。

    我和靜海對視一眼,由他當先走了過去。

    走廊上雖然昏暗,但藉着稍許天光,還是能看到,靜海像是和門裏的人說着什麼。

    可是不到四米的距離,我連靜海說什麼都聽不到。

    過了約莫一分鐘,靜海居然都不向我招手就走了進去。

    我不敢再等,加快腳步跑上前。

    門關上的前一刻,一把扶住了門扇。

    沒用多大力氣,門就又打開了些。

    屋裏沒有開燈,看不清有什麼。

    但門後的不是靜海,而是一個頭發半長不短,一張大半被頭髮覆蓋的白慘慘的臉,讓人很難分清楚是男是女。

    “你找誰?”白臉人聲音倒還算正常,聽起來,貌似是上了些年紀的女性。

    我問:“這裏是不是麻將館?”

    對方點點頭:“是,但客人很多,要等一下。”

    “好。”

    嘴上說好,心裏卻納悶,就算不是人開的麻將館,也不會只有一桌。

    又不是排隊剃頭,還要等?

    “那就進來吧。”白臉人讓到了一側。

    靜海呢?

    怎麼沒看到他燈泡似的後腦勺呢?

    心裏尋思着走了進去,聽到後方‘吱呀’的關門聲,本能地回頭看了一眼。

    只這一眼,我差點驚得一下躥起來。

    門是往外開,往裏關的。

    白臉人關門的時候,並沒有轉過身。

    然而,我卻看到另一張更加慘白的臉正對着我笑!

    這張明顯是男人的臉,同樣部分被長髮遮蓋,但是一隻眼眶裏的眼珠,卻散發出異樣的熒光。

    看到他這隻明顯的假眼,我當即心說‘幹了’。

    瞎子這貨,這會兒多半已經中招了。

    因爲那不可能是真的眼球,而是一顆陰瞳。

    這東西我見過一次;聽說過一次。

    韓餐館老闆曾機緣巧合得到過一顆,後來以他認可的高價賣給了一個羊倌。

    另外一顆,我曾佩戴過一段時間,後來由段乘風交給了他的女婿——劉瞎子。

    更關鍵一點,面前這張男人臉,我還算‘認識’。

    他就是那個開11路公交的司機!

    司機並沒有轉過身,而是以這張男人臉對我笑笑:“走吧,裏屋。”

    廢話,外屋除了他和我沒其他人,連靜海那老禿子都不在,還留在這兒幹嘛?

    司機往旁邊一扇關着的門指指,示意我先走。

    我仗着十輪不動祕藏妖甲護體,也不多想,伸手便去推門。

    手指還沒碰到門把手,門就從裏邊打開了。

    看到一張青噓噓的臉,我差點沒忍住當場給自己太陽穴來一拳。

    開門的不是旁人,更不是什麼鬼魅。

    居然是瞎子!

    剛纔還以爲他只是因爲某種力量隔絕,和我們斷了聯絡。

    現在看來,他不光失去了陰瞳,而且連三魂七魄都沒了!

    現在我面前的,就相當於一個‘行屍’!

    “進來吧。”瞎子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快速地掃了一眼他的天庭和人中等位置。

    稍稍定心了些。

    他是把魂魄賭光的,不過還好,不超過一定時限,還可以找的回來。

    裏間屋相對外邊要大一些,這是多數老式建築的風格。

    屋裏也不像外邊那麼黑,唯一的一張麻將桌上面,竟垂懸着一盞紅燈籠!

    看到這燈籠,我差點當場罵街。

    瞎子!

    你平時滿嘴跑火車也就算了,不懂裝懂就是你不對!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不只一次問過,問他懂不懂鬼賭的規矩。

    他一直都大包大攬,說懂,比誰都懂。

    你懂個毛啊!

    綠燈鬼賭,輸的是衰氣,越輸人越旺!

    紅燈鬼賭,輸的是陽火,輸光了、火滅了,人就完犢子了!

    虧我他媽,還在‘通訊網’裏教給你輸……

    我……

    更讓我喫驚的,還不止於此。

    靜海,自然也進來了。

    現在,就坐在靠牆的椅子裏,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相信以他的道行,不會不懂一些門道。

    可是,此刻,坐在牌桌上的人之一,居然是竇大寶!

    壓根都不用看他牌,只看他臉色,就知道最多一圈牌打下來,他就會和瞎子一個下場!

    和竇大寶對面坐的,雖然看不到臉,但我依然認得他,是那個一上公交,就坐到最後邊的老頭。

    左邊一個,打扮十分怪異。除了全身包裹地像是糉子,臉上居然還戴了一副雜色面具。

    那面具我真沒見過,形容不出。

    只感覺,不像是什麼惡鬼。

    而,右邊那位‘麻友’的打扮,才真正讓我心驚肉跳。

    一身豔紅長裙,長髮披肩,頭上卻彆着一朵綠色的綢花。

    單看側臉和身材,她的顏值……至少是模特級別。

    而且,不知是否燈籠映照,臉色豔紅,相比其他,她最像活人。

    來之前,一直以爲,鬼八仙,和地八仙差不多,是八個死鬼老千。

    現在看來,何止想錯,簡直就沒一點猜對。

    孟靖蒲過了、爛面鍾馗過了、大波浪‘歸順’、‘水’‘土’不值一提、元井也差不多勢在必得……

    可如此的環境中,披紅掛綠的火煞發起飈來,何止是致命性的。

    更何況……那司機,和一直‘扮豬’的老頭,乃至那神祕的面具人,似乎纔是真正噩夢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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