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318 坐懷相公(2)
    “他是輸光了,但不是輸給你們。”

    我依舊坐在名叫紅火兒的火煞屍懷裏,表面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暗地裏卻是從指間釋放出陰陽蛛絲,神不知鬼不覺地貫入到她體內。

    “這說得過去。”司機陰沉地說道,“你出千沒被抓現行,那就只是拆了牌局,他點炮,這把輸的,歸你。你可以當作賭資。”

    話音一落,竇大寶便像是行屍走肉般僵硬起身,緩慢地走到了牆邊,和瞎子並排站在一起,低下頭面無表情。

    “嘿嘿,咱家倒是有時日沒摸過這物件兒了。”

    靜海起身來到牌桌旁,邊說邊抓起兩粒骰子,稍一掂量,看似隨意地將其丟到桌上的牌堆裏。

    骰子像是活了一般疾速打着旋兒,更像是長了眼睛,竟在旋轉間,先後將東、南、西、北,四張牌分別彈射到了牌桌四邊。

    靜海‘誒喲’一聲,繞到了那神祕的面具人身側,“這規矩,不能改吧?”

    司機看了看已經停住的骰子,陰聲道:

    “換人開新局,按骰子點數、風頭換座,合理!”

    面具人和老頭同時起身。

    面具人換到了老頭的座位上,而老頭則改換到對門之前竇大寶所在的位置。

    我依舊坐在紅火兒懷中原地不動,靜海則坐在了我對面。

    手感極其舒適的麻將牌在四雙手的動作下,很快被碼好。

    值得一說的是,我並沒有參與。

    而是由紅火兒,以一種很有些彆扭的姿勢,代替我出手洗牌。

    靜海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二弟,你學的門道真還挺雜啊。”

    我心中暗道:“這還不是拜徐碧蟾所賜,原本還以爲他當初是裝癡扮傻的迷惑徐魁星,現在看來,他的‘多才多藝’倒像是有所預料,現如今居然派上了用場。”

    這‘多才多藝’倒不是單單指他玩兒牌的技巧,更大層面是針對我這一時片刻間,已經完全控制住了紅火兒。

    坐懷相公,非是賭桌上的名詞,實際是‘紅手絹’一門的一種奇術,能夠藉助陰陽蛛絲之類橫跨陰陽界的事物,將人、屍,甚至是鬼,變成自己的傀儡。

    且不說時至今日此刻,我已經可以把金冠盜爺給我的蛛絲操控自如。

    恰恰就在剛纔,腦海中代碼重組般的閃動瞬間,竟是將徐碧蟾留給我的記憶訊息,進行了一遍深入的發掘整理。

    這讓我剎那間‘無師自通’般掌握了更多原本屬於徐碧蟾的‘博學多才’,從而兵行險着,利用新得到的‘技能’將紅火兒變成了我的傀儡。

    這樣一來,好處何止一星半點。

    不光是‘合理’的截留了竇大寶的頂門陽火,被我操控的紅火兒,也成爲了我的賭本。

    最最有利於我們的是——控制了火煞屍,就等於相當程度的掌控了主動權,至少不必擔心對方會以‘莊家’身份擾亂法則,以紅火兒縱火燒場子來要挾我們。

    “怎麼個玩兒法?”靜海不陰不陽地問。

    “主隨客便。”說話的依舊是老頭。

    只不過,從換座的時候開始,他的神情就變得十分陰鶩。

    那是因爲,他也已經看出,眼下的形勢有了轉變。

    靜海嘿嘿一笑,側臉對着面具人,眼睛卻是斜睨着我道:

    “咱們家二爺是不好這口的,更不喜歡磨嘰。要咱家說,咱們就乾脆點兒,一把牌定乾坤得了!”

    “還是大哥最疼我。”我笑着看了一眼上方的燈籠,笑容一斂,轉向‘司機’冷聲道:“別整虛頭巴腦的了,你是‘規矩’,知道該怎麼做!”

    “好。”

    司機脖子猛地轉過180度,露出另一副面孔。

    與此同時,牌桌上方的燈籠緩緩升起,並且變成了白熾燈般的橘黃色。

    房間裏瞬時變得明亮通透了許多。

    “一把定輸贏,賭注是在座各位的——命!”

    “這他孃的叫公平?”靜海看似隨意啐了一口,唾沫卻是眼看着濺到了面具人的身上。

    我也無時無刻不在留意着面具人,只見唾沫星子才一沾上他的衣服,立馬就冒出了一小股的黑煙。

    靜海是鬼,和尋常人接觸,多少會帶給人晦氣。

    這一股黑煙,就是晦氣。

    這面具人,竟然是活人!

    不光是我,除了已然失去魂魄的瞎子、竇大寶,其餘人也都看到了‘晦氣’,房間裏的氛圍頓時變得更加微妙起來。

    司機那張慘白的面孔上,透着些許紅光的眼珠子疾速轉了兩轉,迴應靜海道:

    “一命換一命,不管人命換鬼命,還是鬼命抵屍命,都是合規矩的。”

    靜海冷哼道:“你的意思是——咱家的賭本還不夠?”

    司機看向我,道:“你只有一條鬼命,本錢自然是不夠的。但你們是一家,他現在除了本身,還有紅火兒的屍命和竇大寶的頂門陽火,加上你,等同是有四條命的籌碼!

    我們這邊,當家的是人,人命加鬼命,兩條!

    餓鬼金剛郎爺是屍鬼雙身,也是兩條‘命’!

    雙方注碼對等的……”

    “你真該死!”司機話沒說完,就被一個陰狠的聲音打斷。

    說話的,居然是一直沒開口的面具人。

    他並沒有看向任何人,但口氣明顯帶着針對‘司機’的怨毒。

    這是因爲,作爲‘天罡屍律’,司機說話真是有點太‘耿直’了。

    他只是爲這場特殊的賭局闡明規矩,卻透露出了一些本不該透露的訊息。

    餓鬼金剛!

    郎爺?

    我斜眼看向貌不驚人的老頭,表面算是淡定,實則心驚肉跳之極。

    腦子裏又再一次‘代碼’閃動,停止的剎那間,眼中的老頭身後,竟是出現了一個身着古代袍服的巨大立姿虛影!

    怎麼會是他?!

    ——訊息同樣得自徐碧蟾的記憶發掘。

    如果說,那一世,徐魁星是徐碧蟾的宿敵,那麼,眼前這個怎麼看都不起眼的乾癟小老頭,就是徐碧蟾的……

    老頭身後的虛影雖然虛幻,但仍能看清楚他挺拔的身姿和年輕俊朗的面孔,這和老頭如今的姿態樣貌完全不符。

    我之所以震驚,實在是因爲,這虛影本是徐碧蟾熟悉……甚至可以說是關係極其密切的……

    此人,名爲,郎少爺。

    他原本就是徐碧蟾取代魁星翁之前的書童!

    不光如此,當年的他,和徐碧蟾之間,還有着更深層的牽連……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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