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34章 屍油
    竇大寶屬於那種思想和行動都天馬行空的人,跟他在一塊兒根本沒辦法集中精神想一件事。

    他堅持要和我互留電話,說是交個朋友。

    雖然知道他動機不純,可我還是和他交換了號碼,因爲我開始有點喜歡這個有點缺心眼的大鬍子了。

    喫完飯回到病房,關飛已經離開了,說是去打理影樓的事。

    見季雅雲又在陪着凌紅掉眼淚,我也忍不住一陣唏噓。

    “喝點水吧。”齊薇薇用一次性杯子倒了杯開水給我。

    “謝謝。”

    我仔細打量着這個女孩兒,她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圓圓的臉,大大的眼睛,說話的時候左邊的臉頰上時不時露出淺淺的酒窩。

    她是影樓的化妝師,這會兒卻沒有化妝,而且哭得兩隻眼都腫了。

    我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凌紅和方剛都是丁克一族,沒有要孩子,方剛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凌紅帶着兩個志同道合的小朋友,把影樓開得有聲有色。

    這或許是很普通的生活,卻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

    可隨着方剛的死,凌紅的天已經塌了。不知道要過多久,她心裏的創傷才能被時間治癒。

    想到方剛,我忽然生出一個想法。

    劉瞎子可是說過,百年後紅袍喜煞破出,如果沒有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女人和她換命,她就會殺光當年將她活埋的那戶人家全家。

    方剛出車禍,會不會就是紅袍喜煞搞的鬼

    我想了想,還是出去給段乘風打了個電話。

    既然是蹭臉皮,我索性把紅袍喜煞的事和桑嵐的事直接在電話裏說了一遍。

    段乘風讓我等一會兒,聽聲音,他像是把電話放到了一邊。不一會兒我就聽見那頭似乎響起撥算珠的聲音。

    段乘風拿起電話,居然先嘆了口氣。

    “唉,也合着這娘倆多災多難,如果不是找上你,兩人怕是都已經沒命了。”

    我感激的說:“段前輩,真是太勞煩您了。”

    我沒想到他會又替兩人起卦,鐵算盤一動,錢可是比銀行的提款機來的還快。

    段乘風在電話裏說:季雅雲的確是被人陷害,雖然不知道陷害她的是什麼人,卻可以肯定對方是深具法力的。

    接下來他的話,讓我一陣驚悚過一陣。

    對於季雅雲,他只說了一句話:“如果過了今晚她還沒有按照我寫給她的方法去做,過了今晚,她命格難改,必死無疑。”

    說到桑嵐的事,他的聲音變得冷然起來:“你已經替她改了命格,承擔了大部分的禍患,如果她不知自愛,繼續錯下去,不光是她活不了,你也會被她連累害死。”

    我嚇得一哆嗦:“段前輩,她到底是什麼情況纏上她的究竟是不是子母兇還有我沒有幫她改過命啊,我根本就不會命理算術。”

    段乘風略一沉吟,說:“你看看你左手的虎口,有什麼”

    我連忙擡起左手,一眼就看到虎口的位置,那道既像爬蟲,又像炸裂閃電的疤。

    “有道疤對不對”

    段乘風吸了口氣,說道:

    “上次我就看到你那道疤了,那不是普通的疤,而是被凶煞侵蝕後留下的印記。那時桑嵐應該剛被凶煞侵襲入體,過了那晚子時,命就不是她自己的了。你或許是無意,但偏偏機緣巧合和她有了連觸,而且是通過某種法器相連。那凶煞被法器威力激發,應該當時就想要你的命,可你的身體你居然硬是依靠天命扛住了凶煞侵害,還在手上留下了那道火雷紋。小子,你的命到底是有多硬啊”

    “火雷紋”我看着手上的疤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

    段乘風說:“天地有天地之相,衆生萬物也都各生各相。疤痕、胎記也各有說法。無論是先天的胎記,還是後天除之不去的疤痕,都會反映出一個人運勢。你或許沒聽說過,在印記相學中,有五福三煞一說。五福就不說了,三煞乃是鶴唳痣、水眼紋和火雷紋。這三樣如果是先天就帶有的,一出生全家死絕,註定天煞孤獨終老。如果是後天”

    說到這裏,他話音忽然一頓,“我不敢算你的命,就是因爲我沒見過有扛得住三煞印記的人。既然能扛住火雷紋,說明你自身的命格與衆不同,我要算出你的命格,必定遭天打雷劈。”

    我正滿心糾結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話題忽然一轉,問:“那個桑嵐身邊最近是不是有人死了”

    我一愣,忙說:“是,死了三個了,都是”我把酒樓裏死人的情形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算盤珠響了一下,段乘風沉聲說:“不對,是四個,三女一男。”

    “四個”不知道怎麼着,我一下子想起了那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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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葬場見到的趙芳死去的妹妹。

    “不止四個,應該還會有更多的人和她們一個死法。”段乘風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知道她們是因爲什麼死的”我問。

    段乘風冷哼了一聲,“那些人的死也和你的火雷紋有關,之所以會死,卻是因爲不知自愛。徐禍,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如果不知自愛,亂搞男女關係,就算命再硬,下場恐怕也會和她們一樣。”

    我去,怎麼說着說着還扯上作風問題了

    我一頭霧水的問:“那些人的死和不知自愛有什麼關係”

    段乘風又是一聲冷哼:“本來我也不能輕易算到整件事,是你的火雷紋給了我提示。那個桑嵐應該是有一個圈子,利用南洋邪術助興,做男女之間的苟且之事。他們卻是沒想到,會惹上子母火兇這樣的凶煞。”

    “南洋邪術”我徹底懵了。

    段乘風頓了頓說:“看來你是沒聽說過,在南洋一帶流傳的降頭術中,最普遍也是最讓人不齒的,就是利用屍油來達到男女苟且的目的。死了的那些人應該就是利用屍油來尋歡作樂,卻沒想到他們用的屍油是由一個懷胎足月的孕婦燒製的。”

    我渾身如墜冰窖,只有心尖上燃燒着怒火。

    媽的,還以爲是惡鬼害人,沒想到居然是自取其禍。這些個狗男女,不光把自己的命玩進去了,還害老子留下這該死的印記

    掛了電話,我回到病房,拉着季雅雲就往外走。

    直到上了車,才稍許冷靜了些。

    “徐禍,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出什麼事了”季雅雲關切的問。

    電話震動,我看了一眼屏幕,是桑嵐,頓時又火冒三丈,直接掛了電話,一路開回了季雅雲家裏。

    見我收拾行李,季雅雲有點慌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忽然要走了。”

    我把幾件衣服塞進包裏,把包扛在肩上,走出客廳轉過頭對她說:“桑嵐的事我不準備再管了,至於你”

    我語氣緩和了些,“今天晚上就按照段乘風教給你的方法去做,就能保住你的命。然後再去找別的陰倌或者道人幫你徹底解決了紅袍子就行了。”

    “段乘風”

    季雅雲愣了一下,忽然一跺腳,前所未有的果決:“那絕不可能,我寧可死”

    我也一愣:“寧可死”

    季雅雲沒來由的臉一紅,“總之我不可能按照那張紙上的方法去做。”

    “那張紙在哪兒”我不由得好奇起來。

    季雅雲咬了咬嘴脣,“被我撕了,丟了。”

    話音剛落,大門一開,桑嵐和蘇妍走了進來。

    “徐禍,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桑嵐邊問邊把包和一袋子菜放在桌上。

    蘇妍兩眼紅通通的,顯然又哭過。

    一見這兩個女人,我積壓的火氣又頂了上來,“你他媽以後別給我打電話,你的事我不會再管了”

    見我發火,三個女人都嚇了一跳。

    季雅雲想拉我,被我一把甩開。

    我揹着包要走,反應過來的桑嵐快走幾步攔在我面前,瞪着杏核眼道:“你發什麼神經我怎麼得罪你了”

    我氣極反笑,“呵呵,你沒得罪我,但你把我害苦了。”

    桑嵐神情一黯:“是不是你不能畢業了”

    “呵呵,我能不能畢業不要緊。我本來不喜歡也不想罵人,可臨走我還是得給你句忠告:你他媽的要是再不知自愛,再犯賤,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啪”

    桑嵐一個耳光抽在我臉上,“你胡說什麼你憑什麼罵我”

    “嵐嵐”季雅雲急着上前想把她拉開,桑嵐卻是絕降的不肯挪步。

    見她紅着眼和我對峙,我冷冷一笑,就往外走。

    她忽然像是發怒的母豹子一樣,猛地用肩膀頂住我胸口,用力把我往回頂。

    我腳下一個不穩,居然被她頂翻在地上。

    “你不把話說清楚,哪裏都不許去”桑嵐發飆的過去把防盜門反鎖了起來。

    我躺在地上喘了半天粗氣,聽她理直氣壯,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好,你想知道你爲什麼會被鬼纏身、你同學和那個男人爲什麼會死對吧”

    一直沒敢開口的蘇妍忍不住插口:“你不是說我妹妹是敗血症突發死的嗎”

    我冷眼看着她,“你不知道你妹妹怎麼死的,可你應該能想到,她爲什麼會和那個男人一起死,還有那個張玲,爲什麼這麼巧和她們一起死,你一定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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