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季雅雲和桑嵐說:“我們之間只是僱傭關係,現在關係解除,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了。”
季雅雲說:“徐禍,茹姐到底是你的母親”
話音沒落,桑嵐的父親已經扶着那個哭腫了眼的女人走了進來。
見狀我沒再多說,拿過自己的包,把裏面的東西一樣一樣掏出來放在桌上。
我指了指桌上的東西,沉聲對眼前的四人說:“正式介紹一下,陰倌徐禍,本市醫學院法醫系的學生。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是我謀生的傢伙。”
四人看到李蕊的靈牌,都是一愣。
“徐禍。”老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他走到門口,往屋裏看了一眼,皺起了眉頭,“不是說讓你收手了嘛,怎麼還和她們摻和”
“老軍叔,什麼事”
老軍往樓下指了指,“下來搭把手。”
我點點頭,走到門邊,平靜的對那個女人說:“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
我拿起門後的藍大褂穿上,掏出手套戴在手上。
桑嵐的父親看着我穿戴,“你這是”
我衝他笑笑:“除了做陰倌,我還兼職看太平間,也做搬屍工。”
說完,再不理幾人,邁步走了出去。
下了樓,我問老軍:“老軍叔,什麼情況”
“徐禍。”一箇中年人喊了我一聲。
我一愣,“李局長”
這人居然是公路分局的副局長李向東。
“您找我什麼事”我問。
李向東擰着眉毛看了我一眼,“是趙奇告訴我你在這兒,他讓我來找你。”
我點點頭,“那您先等會兒,我先把手頭的事忙完。”
老軍說:“就是一碼事。”
“你跟我來看看。”李向東指了指門診樓。
我正想跟上去,季雅雲等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我沒管她們,跟着進了門診樓。
來到一間狹小的房間外,門口站着的兩個警察之一打開了房門。
我滿心疑惑的跟着李向東走進去,就見架子車上,白布單下高高的隆起着。
“是孩子”我小聲問老軍。
老軍搖搖頭,“你先看看吧。”
我對着架子車鞠了一躬,上前掀開了布單。
看到布單下的屍體,我不由得愣住了。
這不是孩子的屍體,而是一具成年女人的屍體。
我一開始認爲是孩子,是因爲布單下隆起部位體積很小,像是孩子。
掀開布單才發現,這是大人的屍體,之所以顯得小,是因爲屍體抱着膝蓋,低着頭,蜷縮成很小的一團。
因爲死屍把頭埋在膝蓋裏,我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從身形和披散的頭髮來看,這應該是一名年輕女子。
我看了一下死者的皮膚組織,擡眼看向李向東:“剛死的”
李向東眉心擰成了疙瘩,看了一眼女屍說:“昨天晚上我們接到報警,有人在河邊發現了一口棺材。”
我心裏一咯噔,該不會是
“棺材是鐵的,上面纏滿了水草,應該是才從河裏撈上來的。”
我倒吸了口氣,“你們把鐵棺材打開了”
我深吸着氣下意識的點着頭。
終於明白女屍爲什麼會是這種古怪的姿勢了。
我和孫屠子、瞎子撈上來的鐵棺很小,當時劉瞎子還推測說裏面是個孩子,是有人用童子作邪術。
那樣大小的一口棺材,想要裝進去一個成年人,也只能是女屍現在的姿勢了。
“爲什麼沒直接送去法醫實驗室,送到這裏來幹什麼”我問。
李向東眉頭皺得更緊,說:“以屍體現在的狀態,就算送到實驗室,也沒辦法進行化驗。”
“爲什麼”
老軍低聲說:“這屍體很重,起碼超過三百斤,要四個人才能把她從車上擡下來。”
李向東說:“不光重,法醫和法證在現場檢驗的時候,發現屍體比鐵還硬,連針頭都插不進去,還怎麼化驗”
“三百斤,比鐵還硬”
我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想了想,摘下一隻手的手套伸手去觸摸屍體的胳膊。
指尖碰觸到屍體的皮膚,立刻感受到一股森冷的寒意。
“怎麼會這樣”李向東和老軍一起瞪大了眼睛。
兩人之所以有這種反應,是因爲我的手指碰到屍體的時候,屍體的胳膊陷進去一個小窩,根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那樣硬的像鐵。
我收回手,胳膊上的凹陷立刻恢復如初,皮膚的彈性竟像是活着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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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東從旁邊拿過一副手套戴上,伸手去摸屍體。
他握住女屍的胳膊,看樣子還用了用力,屍體的胳膊竟然毫無反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握住了一根鋼管
李向東收回手,看向我,一副無語的表情。
我索性把另一隻手的手套也摘下來,再去觸碰屍體。
這一次,女屍的胳膊卻真的像是石化了一樣,沒有半點的反應。
“怎麼又會沒反應了”李向東和老軍同時看向我。
我擡起雙手,看了看手心,翻過手掌,一眼就看到了左手虎口的火雷紋。
我第一次碰觸屍體用的是左手,兩次觸摸的結果不一樣,難道是因爲火雷紋
我再一次把左手伸過去,小心翼翼的握住了女屍的胳膊。
果然,她的皮膚又恢復了活人般的彈性
我強壓着震驚,試着把女屍的胳膊擡起來放到身體的一側,又把她抱着膝蓋的另一隻手也挪開。
然後,又去挪她的腿。
走到架子車的另一頭,我忽然心一哆嗦。
之前只覺得女屍的姿勢古怪,我並沒有太留意她的穿着。
這時才發現,她穿的是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我一下子想到了昨天扶我回來的那個女孩兒,還有那張莫名其妙的字條。
她不就是穿的白色連衣裙嗎
我雖然記不起她的樣子,可這裙子的款式
我忍住頭皮的麻木,用左手輕輕握住女屍的腳踝,右手往下拉着她的裙襬,幫她把兩條腿放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