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竇大寶的話,我還是說,既然來了,那就上去看看吧。
到了上面一層,來到凌紅的病房,只有一個護工正在整理牀鋪。
“你好,阿姨,這裏的人去哪兒了”桑嵐問。
護工隨口說:“出院了,剛走。”
我心往下一沉,拉着桑嵐邊往外走邊拿出手機給季雅雲打電話。
電話接通,我還沒說話,就聽對面的季雅雲說:“嵐嵐,扶好你凌阿姨。”
我一愣,看看身邊的桑嵐,對着電話低聲問:“你在哪兒”
“我在醫院,在電梯裏呢。”
聽到“叮”一聲響,我急着說:“趕緊出電梯,快”
季雅雲竟沒有猶豫,電話那頭一陣嘈雜後,再次傳來她的聲音:“出來了。”
“你在第幾層”我急着問。
“在第三層”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大嗓門:“大美女,這麼巧,一起去喫宵夜吧”
竇大寶
我急着順樓梯跑下三樓,跑到電梯間。
季雅雲正扶着凌紅,滿眼緊張的待在那裏,旁邊一個穿着病號服、鬍子拉碴的傢伙,正是竇大寶
“小姨”桑嵐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不是讓我去打飯嗎怎麼忽然要出院了”
季雅雲一愣,猛地轉頭往凌紅的另一邊看去。
轉回頭的時候,她像是看到了極爲恐怖的情景,臉色變得一片煞白。
“嵐嵐,你剛纔”
“我去打飯了啊,電梯人太多,我走樓梯上來的。”
竇大寶走到我身邊,在我耳邊低聲說:
“我剛纔看見她們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那十個女鬼就跟着她們,我把那些鬼趕跑了”
感覺耳朵眼被熱氣哈的癢癢,我轉過頭疑惑的看着他,“你沒死”
竇大寶眼睛一瞪:“我靠,老子幫你救了大美女,你居然咒老子死”
“那擔架擡着的那個大鬍子是誰”
“大鬍子天底下就我一個人長鬍子”
“那你剛纔神神叨叨的,拿走我三根菸,還踮着腳尖走路”
竇大寶用看白癡的眼神瞪着我:
“我老媽像防賊似的防着我,剛纔在樓梯間我一眼就看見她躲在門口貓着呢。我敢抽嗎外邊有人哭,她一準兒回頭看熱鬧,所以我才趕緊跟你要點存貨掂着腳尖跑不是顯得單純可愛嘛”
這時,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走了過來,“大寶,你又瞎跑什麼呢又想找人要煙抽去是不是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啊,明天就手術了”
看着被老孃牽走的竇大寶,我哭笑不得。
每次和這個貨在一塊兒,我總得被草泥馬羣踩一回
回過頭,我把季雅雲和凌紅拉到一邊。
季雅雲顫聲問我:“嵐嵐剛纔和你在一塊兒,那剛纔和我一起扶小紅下來的是誰”
我看了一眼凌紅,她的臉色好了許多,精神卻還有些恍惚,眉眼間有着濃重的悲傷。怎麼看都不像是才用邪法作妖過。
我定了定神,問桑嵐:“是誰讓你去買飯的”
桑嵐說:“是關飛。”
季雅雲瞪大了眼睛:“他不是知道小紅要出院嗎他去開車了啊。”
我看着凌紅點了點頭,“行吧,打電話給關飛,問他到哪兒了。”
季雅雲拿起手機撥號,“關機了。”
我說:“那行,我送你們走。”
上了我的車,季雅雲說要把凌紅接到她家裏去。
不等我開口,桑嵐就說:“我爸媽不在,他們去找人幫忙了。”
“呵。”我笑着點點頭,發動車子開出了醫院。
進了她們家的家門,我幫着把凌紅扶到沙發裏,轉頭問季雅雲:“關飛知道凌紅要來你家住嗎”
“知道。”季雅雲膽子小,可不傻,“你是說小關有問題”
“小關有什麼問題”凌紅恍然的問。
我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問:“你祖上都是蘇州人”
凌紅疑惑的看着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是蘇州人,可我聽我爸說,我爺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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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裏移居蘇州的。”
“也就是說你祖籍是這裏”
“照說應該算是吧。”
“我們家本來就是小戶,我父母去世後”凌紅像是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快的說:“你爲什麼要問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
見季雅雲和桑嵐都在看着我,我點了根菸,抽了一口,決定把整件事從頭到尾說出來。這樣過後她們找別人來,也不至於沒頭緒。
我從十蓮塘的毒鳳擔陽局開始說起,一直說到那天在醫院和關飛見面的情形。
凌紅聽完,不住的搖頭:
“我們家祖上不是什麼大戶,我只是聽我父親說,我們是從這裏移居蘇州的,我不會害雅雲,現在方剛走了,我只有她一個姐妹了。”
說着,邊掉眼淚邊拉着季雅雲的手,“雅雲,我只是喜歡拍照,我沒想到會害了你,我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關飛搞的鬼”桑嵐問我。
凌紅又是搖頭:“怎麼可能是小關他雖然是本地人,可他家裏很窮,他說是司機,我把他當親弟弟一樣,他不會害雅雲的。”
剛說完,外面響起了門鈴聲。
桑嵐過去開門,來的是齊薇薇。
她剛一進門,我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女人輕柔的聲音:
“這個女人有問題,她身邊帶着九個鬼。”
感覺冷風從領口鑽進脖子,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毛骨悚然的同時,駭然的看向齊薇薇。
“紅姐,你出院怎麼也不通知我啊”齊薇薇邊說邊走向沙發。
我猛然攔在她面前。
齊薇薇一愣:“你幹什麼”
我上下打量她一眼,冷冷道:“應該說你爲什麼要離開醫院纔對吧。”
“你什麼意思”齊薇薇臉色一變。
“你的牛仔褲、鞋,還有上身裏邊的衣服,都和桑嵐一模一樣。如果我沒猜錯,之前你的外套和皮包應該也和她一模一樣。你換下來的外套和皮包,現在應該在樓下,在關飛開的車上。”
“神經病,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齊薇薇冷冷一笑,卻開始一步步後退。
“你特意打扮的和桑嵐一樣,利用化妝和障眼法,讓凌紅和季雅雲以爲你纔是她,你們把季雅雲帶出醫院,應該不是回來這裏,而是要去十蓮塘。”
“你是說,帶我和小紅下樓的是她”季雅雲不可置信的看着齊薇薇。
我說:“如果我沒猜錯,她和關飛纔是凌家的後人。”
齊薇薇瞪了我一會兒,忽然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容:“你是怎麼知道的”
“關飛不抽菸,但卻隨身帶着名貴的朗聲打火機。他不會抽菸,但一邊和我說話,一邊大口抽菸,卻不會嗆到。這隻能說明,他雖然不會抽菸,但習慣抽雪茄,雪茄是不過肺的。他可不是窮小子。”
“還有呢”
“我不知道你的障眼法有多厲害,可桑嵐的這身衣服、皮包,還有你和她現在一模一樣的手錶,單是這一身行頭就得好幾萬吧。我問過桑嵐,她們是下午兩點半左右到醫院的,你一個小化妝師,這麼短的時間買齊這身行頭,你也很有錢。看來你們凌家憑藉毒鳳擔陽賺了不少啊。”
齊薇薇咬了咬嘴脣:“可我們凌家的人也死了不少,現在只剩下我和哥,還不敢再用自己的姓氏”
“薇薇,真的是你們做的”凌紅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齊薇薇眼睛居然一紅:“紅姐,我們祖輩做的事,我們改變不了。我們不想大富大貴,可我們想活着對不起”
說了一聲對不起,她竟然轉身就往外走。
與此同時,房間裏平地起了一股陰風
我連忙一把扯掉上衣,取出陰桃木劍在手心劃出一道口子,蘸着血在額頭畫了道符籙。
“甲子護我身,甲戌保我形。甲申固我命,甲午守我魂。甲辰鎮我靈,甲寅育我真。六甲固元,鬼眼通天”
我大聲念着法咒,將手心的血拍在雙肩陽火上。
已經走到門口的齊薇薇猛然轉過身:“太陰鬼道你居然也會太陰鬼法”
我盯着房間裏九個凶神惡煞般的女鬼,斜了她一眼: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太陰鬼道,但是從你祖輩刻在石棺上的符咒來看,我們應該是同門。”
“不可能能施展太陰鬼法的除了九煞傍身就只有你身邊沒有煞”
齊薇薇倏然瞪圓了眼睛:“你是天生的九陰煞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