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44章 蠟化的女屍
    搬家當晚,我和孫祿、劉瞎子喫喬遷飯的時候,接到了林教授打來的電話,讓我明天一早直接去總局。

    我沒敢多喝,第二天早上剛八點,我就巴巴的來到了市局。

    老教授一貫的沉默寡言,見了我只說了聲來了,就讓我跟他去法醫實驗室。

    “小師弟,你終於來了啊。”馬麗搭着我的肩膀笑盈盈的說。

    實驗室裏六七個人,也就她吊兒郎當的,其餘人要麼皺着眉頭,要麼黑着個臉。

    看着眼前這些人,我一陣緊張,除了馬麗和這裏的兩個化驗員,其餘的居然都是我們學院的教授,都給我上過課。

    林教授指了指工作臺:“你去化驗一下,告訴我死者的死因。”

    我連忙穿戴好工作服,走過去,小心的拉開了裹屍袋。

    “嘔”

    看到爛菜瓜似的腦袋,我一陣乾嘔。

    裏面的屍體居然就是老馬

    我強忍着噁心,把裹屍袋整個拉開,仔細將屍體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我正想做切片,林教授沉聲說:“初步判斷,死因是什麼”

    我糾結的看了一眼菜瓜腦袋上明顯的手指印,回過頭低聲說:“一巴掌忽死的。”

    “噗”馬麗憋不住笑,轉身跑一邊去了。

    其餘幾個教授也都忍俊不禁。

    我苦着臉看着林教授,我實在找不着別的形容詞了。

    一向嚴肅的老教授眼睛裏居然也有兩分笑意,清了清嗓子沉聲說:

    “你的情況我已經如實向校方彙報了,明天開學,你不用去學校了。”

    我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教授”

    “經過我和幾位校領導的討論,認爲你專業學科是非常優秀的,但你的心理評估必須要押後,等到最後綜合評估,才能決定你能不能畢業。”

    林教授摸了摸鼻子,“咳,從明天開始,你直接到這裏正式開始實習。”

    說完,把一個文件夾交給馬麗,然後帶着幾位教授走了出去。

    “嘿嘿嘿,我服了你了,你居然敢跟林教授逗悶子一巴掌忽死的”馬麗搭着我的肩膀笑得直不起腰。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差點就高呼教授萬歲了。

    老教授肯定會把我做兼職的事彙報校方,但一定替我做了隱瞞,否則別說提前半年實習了,想畢業都難。

    馬麗正式把我和其他實驗室的同事做了介紹,把那個文件夾在我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說:

    “小師弟,你可得好好巴結巴結我,現在你的生殺大權可是在我手裏呢”

    我說那是必須的,但凡我能做到的,師姐儘管吩咐,赴湯蹈火,以身相許在所不辭。

    下午郭森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指着一人說:“這是新調來的副隊長,你們認識一下吧。”

    我一看就樂了,是趙奇。

    趙奇也不跟我寒暄,直接問我:“那個女屍的追尋工作由我負責,你有什麼看法和提議”

    見他和郭森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背過臉吸了口氣,小聲說:“女屍的名字可能叫毛小雨。”

    “你怎麼知道死者的名字”郭森問。

    我抿了抿嘴,沒說話。

    搬家前我把那塊靈牌燒了,上面的名字我可忘不了。

    郭森理解的點點頭,讓趙奇順着這個名字去查。

    這天早上,警方接到報案,新區某個小區發生命案,我和馬麗跟隨出警。

    一路上我都忐忑不安,發生命案的小區,就是桑嵐她們家的小區。

    到了案發現場的樓下,我鬆了口氣,不是她們家那棟。

    “提箱子”馬麗頤指氣使的對我說了一句,雙手抄兜,很拉風的下了車。

    我提着化驗箱下了車,剛走沒幾步,就聽見一下倒吸氣的聲音。

    順着聲音一看,不由得一愣。

    不遠處,站着桑嵐、季雅雲和那個女人。

    吸氣的是一個身材矮小,穿着對襟灰布褂,腳踩千層底的禿頂老頭。

    老頭兩顆綠豆眼盯着我,瞪得溜圓,就好像我是什麼怪物似的。

    我衝季雅雲點了點頭,快步走進了樓裏。

    現場是頂樓的一個單元,也就是八樓。

    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沒進門,就先聞到一股撲鼻的惡臭。

    “是催收電費的人聞見臭味報案的,死者可能是戶主。”郭森皺着眉頭說。

    我提着箱子,跟馬麗走進臥室,腐爛的惡臭幾乎讓人窒息。

    牀上平躺着一具女屍,染着酒紅色的頭髮,穿着無袖的黑色彈力背心,絳紅色的裙子勉強能遮住私密部位。

    女屍的腿很長,偏細,穿着膚色的絲襪,黑色的高跟鞋。

    見法證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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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攝像機,我打開化驗箱,等着馬麗吩咐。

    馬麗看了看屍體,回頭對我說:“還愣着幹什麼,開始啊”

    我一怔,接着又是一陣反胃。

    屍體穿戴時髦性`感,身材也算不錯,可絕不香`豔。

    因爲除了頭部,整具屍體都被包了一層保鮮膜,腿上的絲襪是穿在保鮮膜外邊的。

    屍體的面部畫了很濃的妝,不是煙燻妝,而是正常的妝,不過卻厚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早知道理論和現實不一樣,第一次實踐,我還是受到了相當程度的震撼。

    我和馬麗走到牀的兩邊,仔細觀察死屍局部細節。

    過了一會兒,馬麗直起身問我:“你的看法怎麼樣”

    我大步走到門口,深呼吸了兩口,纔回到臥室。

    “兇手給死者包了保鮮膜,應該是想要將屍體完全蠟化後保存,但是因爲沒有密封,屍體已經開始局部腐爛了。”

    “死因。”馬麗簡短的說。

    “死者頸部保鮮膜下有環狀收縮痕跡,是窒息死亡,從收縮形狀和表面顏色來看,是被正面掐死的。”

    “判斷死亡時間。”

    我看了一眼開着的空調,緩緩的說:

    “從蠟化和腐爛的程度來看,如果房間一直保持現在的溫度,初步判定屍體的死亡時間應該在兩個月左右。”

    馬麗點點頭,“死亡原因清晰,沒必要進行局部檢驗,打包屍體,帶回去詳細化驗。”

    我和一個叫大張的男法證開始打包屍體。

    就在兩人想要合力把屍體擡進裹屍袋的時候,大張忽然手一哆嗦,屍體的上身掉回了牀上。

    “你幹什麼”馬麗問。

    “她的睫毛動了”大張聲音發顫。

    我連忙去看屍體的臉,就在我看到屍體眼部的一剎那,死屍的眼睛猛然張開了

    她的眼珠已經開始萎縮乾癟,生出了褶皺,可我仍然感覺她是在用眼睛表達着什麼。

    剎那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下意識的擡起頭,就見牆角站着一個若有若無的女人身影

    那女人見我看到了她,居然擡手指了指屍體身下的那張牀。

    馬麗走過來說:“你走開,我看看。”

    我看了一眼開着的空調,再看看女人手指的方向,一把拉住了馬麗,指着牀對門口的郭森使了個眼色。

    郭森濃眉一挑,立刻警覺的掏出了配槍。

    就在他掏出配槍的同時,牀上的屍體猛然彈了起來。

    “啊”

    隨着一聲歇斯底里的狂叫,牀墊翻開,一個男人從牀墊下翻身跳起,朝着我和馬麗就撲了過來。

    我急忙推開馬麗,那人卻已經撞到了我身上。

    因爲戴了鞋套,我根本站不穩,身子後仰,“砰”的撞碎飄窗摔了出去。

    “砰砰”

    連着兩聲槍響從上方傳來,緊接着郭森和馬麗從上面探出了頭。

    “我靠,你小子命可真大”郭森瞪着眼睛說。

    “還廢什麼話,快去七樓把他拉上來”馬麗大聲道。

    我死死的抓着空調位的護欄,直到郭森等一干人趕到七樓把我拉上去,一顆心才從嗓子眼落回了腔子裏。

    “麗姐,教授沒說過做這行還要玩命啊我差點英年早逝”

    馬麗過來看了看我手臂刮蹭的傷口,鬆了口氣,掐着腰白了我一眼:“你逞什麼能就算髮現牀下面有人,你就不能先撤出去再提醒老郭”

    “下次知道了。”我心有餘悸的點點頭。

    “別動我的女人娜娜是我的你們這些臭男人,別碰她”

    直到被銬着擡上救護車,那個男人還在瘋狂的嘶吼咆哮。

    “又是一個因愛生恨,因恨變`態”

    郭森搖搖頭,搭着我的肩膀邊往外走邊問:“你是怎麼發現牀墊下面有人的”

    我看了一眼被擡上車的女屍,咬了咬嘴脣:“感覺。”

    我正要跟着上車,那個女人忽然跑了過來,拉住了我的胳膊,哭着說:

    “小福,小福是媽媽不好,是我錯了。你別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了好不好我養你,我給你錢”

    我一愣,隨即衝她笑笑:“不好意思桑太太,我有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別人的施捨。”

    警車開出了小區,馬麗攬住我肩膀,“誒,那個是你媽”

    我看着窗外倒退的建築,說:“我從有記憶起就沒見過我爸媽,不確定。”

    因爲第一次出警就光榮負傷,馬麗給了我三天假。

    我也沒想到第一次出任務就差點死翹,開車去熟食店買了滷肉熟菜,又去超市買了半打啤酒,準備回家慶祝險死還生。

    我照往常一樣,上樓掏鑰匙,剛要把鑰匙插進鎖孔,門“吧嗒”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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