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85章 福禍相依
    “小夥子,不是說讓你好好對人家嗎怎麼一醒過來就把人給弄哭了”

    聽到這個聲音,我猛然轉過頭,就見剛纔那個老太太居然又躺在了那張病牀上,用責備的目光看着我。

    呵,現在可以確定我是真見鬼了。

    活人和死人的區別就是活人有陽氣,少了一口陽氣,就等同是折損了壽命也就難怪會昏迷了。

    我倒是相信季雅雲事先不知道內情,也寧願相信桑嵐一家不知道,否則那也太讓人寒心了。

    儘管我一直都把人性往好的方面想,可一時半會兒仍然難以接受這件事。

    我想立馬出院,可三天水米未進,手軟腳軟,只好又在醫院裏待了一天。

    我給馬麗和竇大寶分別打了個電話。

    馬麗和郭森、趙奇之前來看過我,馬麗在電話裏又把我訓了一頓,讓我什麼時候養好了什麼時候去上班,她可不想擔負實習生猝死的責任。

    對這同門師姐的關懷我習以爲常,心裏只有感激。

    竇大寶之前天天都來醫院,我讓他今天不用來了,好好看着鋪子,我明天出院去找他。

    接下來整整一天,我都感覺昏昏沉沉的,好像怎麼都睡不醒似的。

    到了晚上,卻又怎麼都睡不踏實。

    迷迷糊糊的,我老感覺有不止一雙眼睛在旁邊窺視着我,而且還有人在旁邊竊竊私語。

    我想聽聽他們在說什麼,可無論如何都聽不清楚。

    我實在受不了了,強撐着睜開眼,就見季雅雲正慢慢的朝着門口走去。

    她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兩手垂在身體兩邊一動不動,低着頭,就那麼無聲的向前走。

    “季雅雲”我喊了一聲,她沒回應,徑直走出了門口。

    我覺得不對勁,連忙下牀追了出去。

    見她已經走向走廊的另一端,我急着走過去。可沒等我到跟前,她就轉身進了樓梯間。

    我喊着她的名字追上前,跟着進了樓梯間,就見她坐在樓梯上,低着頭,臉被垂落的頭髮擋着。

    “季雅雲你怎麼了”我疑惑的上前一步。

    她沒擡頭,卻嚶嚶的哭了起來。

    哭聲在樓梯間裏迴盪,聽得人直起雞皮疙瘩。

    我壯着膽子又上前一步,忽然又聽到了“吧嗒吧嗒”水滴滴落的聲音。

    順着這聲音低頭一看,我差點沒喊出來。

    她鵝黃色的長裙下襬已經被暗紅色的血液染紅了,更多的血從裙子底下流出來,順着她白生生的小腿滴落在瓷磚上

    小產

    我震驚不已,上前想去扶她。

    忽然,她猛地擡起頭,露出了一張黑漆漆,像是被火燒得快要融化了的臉

    我渾身的血像是被凍結了似的,僵在那裏,想喊喊不出來,想跑也挪不動步。

    我猛然想起,第一次替季雅雲驅邪的那一晚,桑嵐的臉就曾變成這樣

    子母火煞

    我本能的把手伸到背後,想去包裏摸傢伙,沒想到竟然一把抓住了一個人的手腕

    我的心都快從腔子裏蹦出來了,戰戰兢兢的轉過頭,就見一張熟悉的面孔正在身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張喜”

    張喜上前一步,指了指那個被火燒過的女人,說:

    “不用怕,我已經幫你把她收拾了。不過孩子是無辜的,儘快幫孩子找個歸宿吧。”

    “什麼意思”我愕然的問。

    張喜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兩隻細眼眯成了兩個彎勾,“你就快有機會用到陰陽刀了,記住: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你狗日的跟我打什麼啞謎”

    我劈手揪住了他胸口的衣服,忽然發覺,他前胸竟然軟綿綿的

    “徐禍徐禍你你快放開我”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猛一激靈,睜開了眼睛。才發現天已經大亮,我還躺在病牀上,被我揪住前襟的竟然是季雅雲

    我急忙鬆手,“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

    季雅雲倒沒顯得有多在意,只是臉微微發紅,關切的問我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暗暗鬆了口氣。

    同時心裏卻充滿了疑惑:那真的僅僅是一場夢嗎

    辦理完出院手續,我沒再和季雅雲多說,徑直去了后街。

    我不恨誰,對季雅雲更是一直很有好感。但這個時候讓我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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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她,面對桑嵐一家,我真做不到。

    打車來到后街,竇大寶這個貨知道我今天要出院,竟在院子裏支起土竈,燉了一大鍋羊肉。

    我肚裏正好缺油水,這一頓可謂是喫的酣暢淋漓。

    這幾天一直留在鋪子裏的肉鬆也跟着喫的不亦樂乎。

    第二天上午,我躺在牀上玩手機。

    想起邱明的事,我猶豫了一下,給趙奇打了個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就問我:“在哪兒呢”

    “在家呢。”

    “那你等着,我馬上到。”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我正在廁所刷牙,就聽外面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

    接着,就聽沈晴大着嗓門喊:“徐禍禍,你還沒起牀呢”

    “馬上好”

    我含糊的說了一句,我換鎖的時候沈晴剛好在,所以我就給了她一把鑰匙,萬一哪天忘帶鑰匙了不至於進不了門。

    她倒好,沒把自己當外人。

    洗漱完出來,就見趙奇指了指桌上的兩個哈密瓜,笑嘻嘻的說:

    “我今天正好休息,代表局裏來慰問一下徐法醫官,順便和沈晴你倆一起去撮一頓。”

    “謝謝組織關心。”

    我問沈晴,“你沒去當小尾巴啊”

    沈晴咧咧嘴:“桑嵐跟學校的表演團去國外交流演出了,她爸也跟着去了,我總算能正正經經的幹回老本行了。”

    趙奇瞪了她一眼:“瞎說什麼呢,保護無辜人員的安全本身就是我們的責任。”

    我搓了搓腦門,說:“趙隊,我打電話給你是有件事想向你彙報一下。”

    “得得得,私下都是哥們兒,你跟我打什麼官腔啊。”

    “不是打官腔,這事兒往重了說,可能涉嫌謀殺。”

    趙奇坐進沙發裏盯着我:“說說。”

    聽我把邱明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沈晴喫驚的瞪圓了眼睛,“什麼姦夫只有十幾歲”

    “你怎麼知道邱明是被人從樓上推下去,而不是自己跳樓的呢”趙奇問。

    “這就是我找你原因,沒有報案人。”

    趙奇和我對視了一陣,點了點頭,起身說:“那就先幹正事。”

    三人開車來到邱明家的小區,遠遠的,就見一棟居民樓下圍了一羣人。

    “是邱明家的那棟樓。”

    我心裏有種不妙的感覺,急忙下車跑了過去。

    還沒到跟前,就聽幾個老太太在議論:

    “作孽啊,她老公纔剛跳樓,這又這樓裏沒法住人了。”

    “她這是想不開,想跟他男人走啊。”

    擠進人羣,就見血泊中躺着一個女人,居然就是邱明的老婆呂桂芝

    見呂桂芝身子還在抽搐,我急忙上前察看她的情況。

    “她怎麼樣”沈晴趕過來問。

    “身體多處骨折,頭部受到撞擊,好在沒有明顯塌陷”

    見呂桂芝口鼻不斷往外涌血,兩眼上翻,臉憋得發紫,我不禁倒吸了口氣:

    “她喉部挫傷嚴重,氣管阻塞,不能呼吸”

    “那怎麼辦”沈晴急道,“已經叫了救護車了”

    “來不及了。”

    我摘下包,拿出水筆把筆管拆了下來。

    找出軍刀,發現根本不適合用來做微創手術。

    我沒有多想,急着把那把小刀取了出來。

    我找準位置,咬了咬牙,用小刀在呂桂芝頸部氣管側面劃了道口子,暗紅色的淤血立刻飈了出來。

    我小心翼翼的把筆管插進了創口,呂桂芝原本凹陷的胸口隨着一下深吸鼓了起來。

    “成了”我抹了把腦門上的汗。

    “成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道,“禍禍,你的手還是這麼穩,不愧是咱們禍祿喜三把刀裏的頭把刀啊”

    張喜

    “我艹”

    上方忽然傳來一聲怒罵。

    圍觀的人羣擡頭張望,頓時驚呼一片。

    十樓的陽臺上,一個人單手抓着陽臺的邊沿吊在外面,居然是趙奇

    “趙隊”

    “趙隊”

    我一把拉住沈晴,讓她照顧傷者,拼了命的跑進了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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