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125章 千萬別說話
    我盯着電腦屏幕,大氣也不敢出。

    下一秒鐘,就見章萍的屍體從架子車上滑了下來,邁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另一輛架子車旁,一把將男屍身上的白被單掀了起來。

    下一秒鐘,她粗暴的扯開男屍的上衣,俯下上身趴在了男屍的胸口。

    因爲監控的角度原因,從視頻中看不出她在做什麼。

    爲了看清她的動作,我和趙奇下意識的湊近電腦屏幕。

    忽然,畫面中的章萍猛地直起身子,把臉轉了過來。

    “我艹”

    我和趙奇同時驚呼一聲,急着往後退了一步。

    章萍原本慘白的臉竟被血染紅了一半,血淋淋的嘴半張着,嘴裏好像咬着什麼東西。

    她把嘴裏的東西吐在地上,再一次俯向男屍胸口

    沒等視頻結束,趙奇已經抱着垃圾桶吐了起來。

    我感覺胸口發悶,胃不住的抽搐,強忍着嘔吐的衝動繼續盯着畫面。

    章萍背對着鏡頭,又一次直起了身子,兩隻手捧在身前,低着頭,肩膀一動一動的。

    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出,她是在喫着什麼,而且動作十分大。

    大約過了五分鐘,她終於轉了過來。

    看到她的樣子,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透到了頂門心。

    此時的章萍,臉上和手上都染滿了猩紅的血液,原本麻木無光的眼睛卻變得靈動起來,散發着暗紅色幽光的眼珠來回轉動,顯得無比妖異驚悚,彷彿一隻剛從地獄血池裏逃出的惡鬼一般。

    下一刻,她竟然抓起一旁的白被單,一下一下擦乾淨身上的血,然後就像正常的活人一樣走出了鏡頭,只留下一具胸腔血肉模糊的殘屍歪在架子車上。

    劉銘章移動鼠標點開了另一段視頻

    看完所有監控,過了好一會兒,我問李雪楠:“那具男屍是什麼時候送來的死了多久”

    “昨天凌晨六點送來的,因爲參與了一場械鬥,被砍了四刀,頭部受到鈍器重擊,當場死亡,死亡時間距離現在不到四十八小時。”

    李雪楠頓了頓,說:“他的胸腔被撕咬開,心臟不見了。”

    想到監控中章萍的動作,我又是一陣反胃。

    劉銘章掐滅煙,深吸了口氣說:

    “今天太晚了,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讓小李帶你們去喫點飯,然後送你們去招待所休息吧。”

    我衝趙奇使了個眼色。

    趙奇忙對他說:

    “劉隊,你們也都累了,就不用管我們了,方便的話借我們輛車,我們自己安排。”

    劉銘章往我身上掃了一眼,點了點頭。

    出了警局,趙奇問我:“現在去哪兒”

    我說:“直接去章萍家。”

    “都八點多了,現在去合適嗎”

    “這件事不對勁,章萍的屍體不是普通的詐屍。你也看到了,從停屍間出來後,她明顯是故意躲開值班警察。”

    趙奇喃喃道:“難道屍體活了”

    說完,像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似的,驚恐的看向我,眼神中卻又透出一抹複雜的神色

    按照資料上的信息,兩人開車來到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落。

    下了車,趙奇一邊走一邊對我說,章萍的父母都是殘疾人,爲了供章萍上大學,賣掉了鎮上的房子,一直在這村子的村尾租房住。

    這話在31號的時候我就聽章萍親口說過,可不知道爲什麼,現在聽來,只覺得心裏越發的不安寧。

    鄉下沒什麼夜生活,這個鐘點,基本上家家關門閉戶,該睡的都睡了。

    可一路來到村尾,卻發現沿河一座孤零零的小院裏隱隱透出光亮。

    來到院外,見院門敞着,探頭往裏一看,就見堂屋裏燭火搖曳,檀香繚繞,桌上擺着香燭供品,正當中供奉着一個靈牌。

    供桌兩邊的椅子裏,分別坐了一個人。

    因爲燭光晦暗,看不清兩人的樣子,只能大略看到兩人都低着頭,從衣着來看,應該是兩個老年人。

    “這是白髮人給黑髮人守靈呢,咱進去怎麼說啊”趙奇看着院裏低聲向我問道。

    我想了想,剛要說話,猛然覺得一陣惡臭撲鼻,沒等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捂住了嘴,一隻手伸到肋下快速的把我往後拖去。

    “唔”

    “別出聲,別出聲,千萬別出聲”一個聲音在我耳邊急促的小聲道。

    這人力氣極大,箍着我又往後拖了十多米,才湊在我耳邊喘着粗氣說:

    “鬼弟弟,我現在鬆開你,你別吭氣,你要一說話,你就得死聽見沒”

    我被這人手上的臭味薰得腦仁一陣陣發木,只好勉強點了點頭。

    “噓”

    這人在我耳邊噓了一聲,才慢慢鬆開了手。

    “嘔”

    我乾嘔了一下,下意識的捂住了嘴。

    轉過臉一看,我渾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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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毛都戧了起來。

    我看到的竟然是一張紙人的臉

    “我艹”

    “噓”

    紙人把一根指頭擋在嘴邊,示意我噤聲,一雙黃歪歪的眼珠子卻斜眼盯着那院門,眼睛裏閃露着驚惶。

    我定下神,仔細一看,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這哪是什麼紙人,分明就是一個塗脂抹粉的大活人

    這人的臉上敷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粉底,偏偏兩腮塗了兩團豔紅的胭脂色兒,乍一看可不就跟喪葬鋪裏的紙人似的嘛。

    他頭髮又長又亂,發間夾雜着樹葉草根,就跟個大鳥窩似的。

    上身穿着件破爛的玫紅色碎花棉襖,下面是條看不出顏色的褲子,赤着腳

    穿得像個女人,可說話明明是拿捏着腔調的男人聲音

    這他媽根本就是個男扮女裝的瘋子

    我又驚又怒,正想發飆,花棉襖似乎看出了我的企圖,擡起手就要捂我的嘴。

    看着他不辨顏色的爪子,我搶先捂住了嘴,“唔唔”

    “這就對了,別說話。”

    花棉襖探頭往那院子看了看,轉過頭瞪着我,小聲說:

    “鬼弟弟,記住,公雞不打鳴,就別說話,不然你的魂兒就沒了,你就死了”

    天色雖暗,可兩人面面相對,距離不超過一尺。

    他的面容雖然詭異,眼神也有些渙散,但昏黃的眼睛裏卻透着一股真摯。

    “千萬別說話。”

    花棉襖衝我擺了擺手,又往那院子看了一眼,聲音更加的含糊小聲:“我走了,鬼弟弟,雞叫前,千萬別吭聲。”

    說完,徹底鬆開我,兩隻手往棉襖袖子裏一攏,低着頭向村外走去。

    我反應過來,他已經走出一段距離。

    我想追,但才邁出一步,就感覺不對勁。

    剛纔趙奇就在我身邊,我雖然是出其不意的被捂住,可發出的動靜不算大,也不算小。

    這麼半天,趙奇怎麼沒反應呢

    回過頭,就見不遠處,趙奇還站在院門外,保持着往裏窺視的姿勢,一動也不動。

    我心一陣下沉,想喊他的名字。

    都快喊出聲了,猛然間想起了花棉襖的囑咐,忙不迭捂住了嘴。

    我艹

    這一捂嘴,嘴邊沾染的那股子臭味就又泛上來了。

    看造型和舉止,那就是個瘋子,可我怎麼就覺得他瘋的這麼有個性呢

    千萬別說話

    我用袖子抹了抹嘴,快步走到趙奇身後,拍了拍他的胳膊。

    手掌剛碰到他,他竟然挨着牆,緩緩的癱在了地上。

    我扳過他的臉,一看之下,頓時大驚失色。

    他的雙眼圓睜,眼睛裏透露着恐懼,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爲恐怖的場景。

    呼吸還在,可整個人卻像是植物人一樣,使勁掐也沒反應。

    看着他的樣子我猛然想起了一個人。

    東城看守所的錢濤

    趙奇的魂兒丟了

    想到這點,我整個人都炸了。

    轉眼看向院裏,堂屋裏,供桌旁的一對老人仍然低着頭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媽的,這次玩大了。

    趙奇丟魂,難道真和他剛纔開口說話有關係

    我把趙奇拖到一邊的角落,想了想,從包裏摸出一把竹刀,來到院門外,一言不發的緩步走了進去。

    “什麼人”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渾身一激靈,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院子的一角,矗立着一個高大偉岸的身影,正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昏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樣子,卻見到他眸子裏不友善的兇光。

    “你是什麼人你找誰”那人問道。

    我下意識的轉了轉握着竹刀的手腕,側身看着他,緩步往堂屋裏挪。

    “站住”那人大喝。

    我拔腳就往屋裏跑,那人爆叫一聲,衝了過來

    “殺”一個聲音猛然在我耳邊響起。

    我幾乎想都沒想,就把竹刀朝着那人甩了過去

    “啊”

    隨着一聲慘叫,那人像是爆炸的砂礫般四下飛散。

    我一時間睜不開眼,只能雙臂擋在眼前連連後退。

    等到砂礫散盡,院中竟明亮了許多。

    再一看,哪兒有什麼人影,只有遍地的沒了頭的死雞

    張安德

    我心底驚呼。

    “從現在開始,千萬別出聲”耳畔果然再次傳來張安德的聲音,“徐禍,那次你真不該放走章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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