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隻突然出現的異獸撲向季雅雲,我大驚失色,大聲喊着,甩手將竹刀射向其中一隻異獸,同時疾奔了過去。
季雅雲反應倒是不慢,見我臉上變色,已經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
異獸被竹刀迎面射中,立刻化爲一股青煙消散。
另一隻異獸則從季雅雲頭頂躥了過去。
不等它落地,我已經衝到了跟前,拉起季雅雲,朝着兩隻異獸出現的位置中間跑去。
就在我半拖着季雅雲快要跑到那裏的時候,隨着一聲巨吼,那隻異獸又已經夾帶風雷之勢撲了過來。
我剛要閃避,頭頂綠光一閃而逝,我就感覺手裏多了一件冷冰冰沉甸甸的東西。
是陰陽刀
我顧不上回頭,一把將季雅雲甩向前方,黑暗中反手揮刀朝着風勢撲來的方向砍去。
一股奇寒從握刀的掌心透入,我半邊身子一麻,陰陽刀差點脫手。
我咬牙緊了緊手指,憑藉感覺直朝前跑去。
跑出沒幾步,突然感覺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倒。
我本來想伸出手去撐地,感覺一股冷風拂面,心裏猛一激靈,急忙把伸出的手縮了回來。
下一秒鐘,我就撲倒在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上。
“啊呀”
聽身下傳來慘叫,我暗暗鬆了口氣。
“徐禍”
“嗯。”
“你你快起來,你壓死我了”
“先讓我歇會兒。”
我摸索着用手肘支起上身,感受着身下貼合的柔軟,心有餘悸的大口喘着粗氣。
在撲倒的前一刻,我突然想到可能要面對的情形,心念電轉間收回了手。
如果不是一念之差,握着陰陽刀的手斜撐下去,現在被我壓在身下的季雅雲多半非死即傷了。
好一會兒,季雅雲才拱動了兩下,小聲問:“我們出來了”
這時我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大體看清了周圍的狀況,深呼吸了一口,爬起身,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應該是出來了。”
“那是什麼”季雅雲忽然靠到我身邊,指着黑暗中一個白花花的影子顫聲問。
我眯着眼仔細看了看,見另一邊同樣有個白色的東西,下意識的點着頭說:
“那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身後有什麼。”
季雅雲擡頭看了我一眼,緩緩轉過頭,向身後看去。
“啊”
緊接着就聽她一聲驚叫,撲進了我懷裏。
我攬着她轉過身,果不其然。
在我們的後方大約不到一米的地方,聳立着一個石塊堆砌的圓拱形墳包
“我們剛纔在墳裏”季雅雲忽然驚悚的瞪大了眼睛,“嵐嵐嵐嵐她們會不會還在裏邊”
我斜了她一眼,說:
“你剛纔的猜想是對的,她們沒丟,是你丟了。”
“你找到她們了”
“趙奇應該找到她們了吧。”
“趙隊長他怎麼也來了”季雅雲不解的問。
我抿了抿嘴,說先別問了,離開這裏再說。
我拿出手機,輕易就點亮了屏幕,看了看左上角,一格信號也沒有。
季雅雲的手機同樣也沒信號。
我乾笑兩聲,說:
“相比你爲什麼會在墳裏,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麼能打通我的電話的。”
季雅雲咬了咬嘴脣,看着我的眼睛裏充滿了糾結。
我打亮閃光燈,走到一邊撿了兩根樹枝,用小刀割下外套一邊的袖子,綁在樹枝上做了個火把。
點着火把,回過頭纔看清,那兩個白色的東西竟是兩個石像,雕刻的是兩隻頭角崢嶸的異獸,在火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猙獰。
季雅雲顫聲說:“這好像就是剛纔撲向我們的那兩個”
我說:“這是石像生,也叫翁仲,是專門鎮守墳墓的。”
季雅雲又看了墳包一眼,喃喃的說:“我們是怎麼進去的”
“這種問題,估計只有風水劉能給你解釋。”
我心有餘悸的抹了把臉。
剛纔的情形看上去有驚無險,實則全靠運氣才能險中求生。
老丁、張安德,還有附着在陰陽刀裏的張喜同時現身,卻只能提醒我兩人所在的是陰宅。
細想起來也不能怪他們關鍵時候掉鏈子。
陰陽刀和桃符來自老丁,他應該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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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似仵作的存在。
雖然至今不明白張喜現在是以什麼樣的形態存在,可他生前和我一樣,是醫學院的學生。
所謂術業有專攻,他們只能提醒我所在的處境,未必就知道怎麼才能脫困。
如果不是因爲追查蕭雨的事,之前才和劉瞎子有過和樹小區的經歷,事後聽他說了一些風水格局的門道,從而想到出口可能在兩隻異獸的中間,實在很難說這會兒我和季雅雲正面臨怎樣的處境。
我分辨了一下方向,打着火把,拉着季雅雲在樹林中穿行。
來到一個水潭邊,季雅雲忍不住說:
“這裏先前不是這樣的,這兒應該是野老先生家的院門,我明明記得,嵐嵐還在門口問野老先生,這水潭裏有沒有魚的。”
我只能說:“走吧,先回去。”
按照記憶,兩人沿着匯入水潭的溪流往上走。
走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鐘,終於爬上了山崗。
我忍不住長吁了口氣,感覺難以言喻的疲憊。只想找張牀,什麼都不想,倒在上面睡他個昏天黑地。
季雅雲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疲倦,握着我的手緊了緊:
“謝謝你。”
“跟我還用得着這麼客氣嗎”我淡淡說了一句,轉頭看了她一眼,不禁又想起了瞎子的那段錄像。
我甩了甩頭,努力不讓自己再多想。
前方忽然閃過一道亮光,我下意識的拉着季雅雲停下了腳步。
亮光靠近,來人叫了一聲:“徐禍”
“趙隊”看清是趙奇,我連忙迎了上去。
趙奇打着手電來到跟前,看了季雅雲一眼,點點頭,“人找到就好。”
“趙隊長,您找到嵐嵐他們了嗎”季雅雲問。
“找到了,我已經把他們送回村裏了,專門來找你們的。走,趕緊回去吧。”
說完,趙奇就轉身往回走。
我和季雅雲跟在後面,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卻又想不出哪裏不對。
三人走了一會兒,季雅雲忽然“咦”了一聲,“那輛摩托車怎麼沒了”
“摩托車”我扭頭看向她。
“我們來的時候,見到一輛挎鬥摩托。姐夫說,他上次來請野老先生的時候,沒有見過那輛車應該就是在這附近的。”
想到我和趙奇來時的經歷,我心裏猛一激靈,拉着季雅雲停下腳步,衝趙奇的背影問:
“趙隊,你把桑嵐他們送回村裏去了”
“是啊,太晚了,咱們也快點吧。”趙奇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是怎麼把他們送回村裏的”我緩緩的把手伸進揹包。
趙奇依舊沒回頭,卻加快了腳步,“開摩托車啊”
“我開你媽”我大聲罵了一句,摸出一把竹刀朝着他的背影甩去。
竹刀射中他的後心,竟然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
“啊”
“趙奇”慘呼一聲,頓時化成了一股黑氣消散不見了。
“怎麼會這樣”季雅雲驚呼道。
“我記得你說過,你們來的時候,看到的那輛挎鬥摩托是報廢的。”
季雅雲點點頭,“是啊,當時我們還覺得奇怪,是誰把一輛報廢車丟到這裏的。”
我把手腕舉到她眼前,點了點手錶的錶盤,“這裏距離村子至少超過二十公里,從我找到你到現在,還不到一個半小時。別說車是報廢的,就算鑰匙在上面,能開,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把四個人帶回去,然後再折回來”
“那剛纔的趙奇是什麼”
“是什麼”我下意識的重複了一句。
如果是鬼,我的鬼眼不可能一點都看不出紕漏,可假趙奇明明是邪物
想到之前的經歷,我越發有種不祥的預感,不禁加快了腳步。
約莫又走了十多分鐘,上到一個小山坡,我一下愣住了。
藉着昏暗的夜色,就見不遠處有一片房舍,隱隱還透出幾點燈火。
“是牛角村”季雅雲低呼。
牛角村,就是我和趙奇來的時候,那個姓馮的民警接我們的村子。
可我們明明坐着挎鬥摩托上躥下跳了四十多分鐘纔來到這裏的
正疑惑間,忽然又見一道亮光往這邊靠近。
“徐禍”
聽到來人喊我的名字,我把已經取出的竹刀反扣在手心裏,看着他來到跟前。
“人找到了找到就好了。”趙奇朝季雅雲點點頭,氣喘吁吁的說道。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說:“有蕭靜的消息了,她回蘇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