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198章 鬼鬍子
    瞎子老成持重,我倒也不怎麼擔心,想想留潘穎一個人在屋裏的確不合適,就從包裏拿出把摺疊鏟展開擰緊了讓她拿着,然後又翻出把電筒,拉開門走了出去。

    雪已經停了,嗷嗷的山風捲着積雪在山間打轉,放眼四周,仍是白茫茫一片,強光電筒也不能照遠。

    好在雪一停,地上的腳印就沒被埋上,我看了潘穎一眼,示意她跟着我,沿着腳印繞向木屋後頭。

    “瞎子大寶”在木屋的一側我停下腳步喊了兩聲,沒聽見迴應。

    探着頭,打着電筒往屋後一看,根本沒人。

    我急着走過去,看着地上排泄的痕跡和腳印,不禁有些急了。

    倆人的確是在屋後解決過,可腳印卻是順着後邊往山崗子下頭去了。

    潘穎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抱怨:

    “這倆人拉完了不回去,跑哪兒野去了”

    我哪顧得上跟她磨牙,一邊沿着腳印往前小跑,一邊招呼她跟上。

    竇大寶是實心眼,但絕不憨,瞎子更是深知這老林子的險要,兩人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的離開木屋。

    唯一的解釋是兩人可能發現了什麼,再不然就是

    我不敢往深了想,只是急着往前跑。

    可跑了七八分鐘,仍是連個人影也沒見着。

    看着地上綿延的腳印,我放慢腳步邊走邊問潘穎:

    “不是說他們只去了十來分鐘嘛,怎麼可能走這麼遠”

    潘穎訥訥的說:

    “我我剛纔偎着火堆眯着了,感覺就是時間有點長。”

    我暗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都是肉人,翻山越嶺了一天,誰不累啊。

    跑下山窩子,還不見瞎子和竇大寶,我是真急眼了。

    大晚上的雪隨時都會拍下來,再找不着兩人,一旦腳印被風雪蓋住,迷失了方向,四個人都得讓這老林子給吃了

    又急着跑了一陣,潘穎忽然一把拉住我。

    “怎麼了”我回過頭急着問。

    等看清她的樣子,我不禁一愣。

    她的臉上竟又現出了那種茫然的神色,就好像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在這兒似的。

    這種神情沒有持續太久,隨着那對亮閃閃的眼珠子機靈的一動,她擡手指了指一側的山坡,低聲說:

    “我覺得他們在那邊。”

    我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腳印,扭過臉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聽你的。”

    轉過身沿着山坡深一腳淺一腳的向上爬去。

    發生在這假小子身上的一切都太神祕了,可有一點能夠肯定,她本人絕對沒有害我和瞎子、竇大寶的動機。

    在狄家老宅的時候,狄家老太或許有過害我和她的念頭,可如果那念頭一直存在,狄家的人也沒必要放我們回來。

    眼下情況緊急,我也只能快速的做出判斷了。

    兩人向上爬了十多分鐘,忽然,我就見上方的山林間隱約有人影。

    我想喊,可是張了張嘴,又趕緊閉上了。

    回過頭,正好見潘穎張開嘴,趕忙捂住了她的嘴。

    “還不知道是什麼,別吱聲。”

    我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放開她,把電筒關了,藉着雪地的反光輕手輕腳的往上走。

    越離得近,我的心就越往上提。

    起先我想當然的以爲,大晚上出現在這深山老林裏的只有瞎子和竇大寶,可靠近了才發現,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那根本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隊人馬

    這幫人裏大多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個個穿着翻皮襖,戴着狗皮帽子,走起路來搖搖擺擺,有着一股子不可一世的架勢。

    “這些是什麼人”

    聽潘穎問,我趕忙一把箍住她的脖子,捂着她的嘴藏到一棵大樹後頭。

    儘管我反應不慢,那隊人還是聽見了動靜。

    一個狂暴的男人聲音大聲質問:

    “什麼人”

    想到他們的裝束,我摒着氣,緩緩把手伸向揹包

    “撲棱棱”

    隨着一下輕響,一個小黑影振翅從我身邊飛了過去,落在上方的一枝樹梢上。

    “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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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雪天的還能見着老鴉子,真他孃的喪氣”

    “麻痹的”

    “ri他孃的”

    一陣粗俗的叫罵過後,一個低沉卻不怒自威的男人聲音自上方傳來:

    “忘了我跟你們說過什麼了”

    沒人迴應。

    周圍變得出奇的平靜。

    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擡高了聲調:

    “別管旁的不許出聲不要回頭看”

    我摒着氣老半天不敢動作,直到潘穎扒拉我的手,我才低頭朝她使個眼色,慢慢鬆開了她。

    潘穎大張着嘴,無聲的喘了一會兒,和我一起把頭探出樹後。

    見上方的人馬都過去了,她才扭過臉惶然的看着我,從嗓子眼裏擠出仨字:

    “那是啥”

    我把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八,在身前晃了晃,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腰裏都彆着槍呢,看打扮,是鬍子。”

    “鬍子土匪”潘穎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趕忙又作勢去捂她的嘴,她倒是機靈,先自己擡手捂住了嘴。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鬆開手小聲問:

    “這會兒怎麼還有鬍子”

    我盯着她眼睛看了片刻,低聲說:

    “你光看見人馬、聽見喊話,你聽見腳步聲和馬蹄聲了嗎”

    潘穎惶然的搖搖頭,倏地瞪圓了眼睛,“他們不是人”

    我點點頭,示意她別再吭聲,朝挺在枝頭的鬼鴞看了一眼,拉着她緩步朝上走去。

    這殭屍鳥貌似果真有靈性,居然懂得打掩護。

    到了剛纔那路人經過的所在,潘穎一手捂嘴,一手指着地上來回扭着肩膀示意我往地上看。

    我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冷靜。

    剛纔那一隊人至少有一二十個,其間還有馬匹馬車,可眼下的積雪上卻只有兩個人的腳印

    我一邊豎着耳朵傾聽,一邊打亮電筒,照着地面慢慢往前走。

    走了大概七八步,就見一旁的雪堆裏有一小塊凹陷的痕跡。

    我急忙走過去,用手電照看。

    潘穎彎下腰,藉着電光從雪裏拿起樣東西,吹了吹戴在大背頭上,仰頭看着我小聲說:

    “是風水劉的裝逼鏡”

    我雖然也是大腦混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還是把食指舉到嘴邊噓了一聲,用眼神示意她繼續往前走。

    直覺告訴我:

    竇大寶一個人的話可能會亂來;如果瞎子是一個人,也有可能沒有方向。但是他倆在一起,就不會無緣無故出狀況。

    我剛纔看的分明,那的確是一隊鬍子。

    現在雖然還有少數的犯罪分子在深山隱遁,但絕不會是他們那樣的打扮。

    墨鏡應該是瞎子故意丟下做記號的。

    但我無法判斷他和竇大寶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他和竇大寶現在不方便給我更明確的提示。

    可同時也證明,他們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出狀況了

    “禍禍”

    “別出聲”

    我回頭朝潘穎使勁搖頭。

    潘穎扶了扶帽子,也衝我搖頭,把嘴湊到我耳邊小聲說:

    “我怎麼覺得有什麼東西看着咱倆呢”

    我轉動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能是朝她微微點頭。

    我也有相同的感覺。

    似乎是鬼鴞出現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在被一雙眼睛暗中窺視。

    可就眼下這種情況,我已經分不出腦細胞來思考細節了。

    拉着潘穎又往前走了一段,潘穎忽然彎下腰,從一旁的雪裏捏起一個煙盒舉到我面前,衝我比口型:“是大寶的煙。”

    我點點頭,剛往前邁了兩步,猛然間,胸口突然傳來電噬般的感覺。

    我就像是被高壓電打了一下,猛然栽倒在地上。

    也就是在栽倒的一瞬間,我不經意間轉過頭,朦朦朧朧的,就見一旁的雪松上,有一雙銅鈴般的綠色眼睛正在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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