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219章 一生一死
    看清手上是什麼,我嚇得一哆嗦,就想把那東西甩開。

    瞎子忽然把那頭蓋骨搶了過去,翻來覆去的看了看,又湊到鼻端聞了聞,無端端的點了點頭。

    我問他這是幹什麼。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說:

    “段乘風說讓你帶一樣東西回去,還說這東西你已經有一個了。”

    我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麼叫我已經有一個了,誰還沒有腦瓜骨啊

    瞎子壓低聲音說:腦瓜骨人人都有,陰骨可不是輕易得到的。

    我猛一激靈,看看那頭蓋骨,再看看一臉嫌棄的潘穎,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頭骨竟是陰骨,怪不得剛纔我會覺得寒氣直往骨頭縫裏鑽呢。

    潘穎剛纔忽然出手,應該就是感應到了陰骨的存在。

    我忍不住想起了老何的那個扳指,同樣是陰骨,那扳指也沒這麼涼啊。

    如果陰骨只是一種特殊的死人骨頭,扳指又怎麼會在我身上消失了呢

    見瞎子珍而重之的把頭蓋骨放進包裏,我沒再多想,轉身撿起了手錶。

    錶盤已經摔的粉碎,指針不再走動,連秒針都不見了。

    看着幾乎沒有修復可能的手錶,我百感交集。

    潘穎湊過來問這手錶是哪兒來的。

    竇大寶拉了她一把,小聲說那是我送給小包租婆的。

    潘穎探着頭看了看錶盤,忽然“咦”了一聲,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指着我腕上的手錶說:

    “兩隻表顯示的時間差不多啊”

    我一怔,仔細一看,我的手錶指示的時間是一點十九分,女款表的指針恰恰也停在了幾乎相同的位置,只是分針停留在十四分的樣子。

    潘穎嘆着氣說:

    “原來已經下午一點了,下午一點不就是十三點,十三點十四分,一三一四,一生一世,這表壞的還真浪漫。”

    看清表上的時間,我哪還管她胡謅八扯,恨不得馬上一頭扎進水幕裏去。

    琉璃花說冰裏有個女孩兒徐潔的手錶被衝落到這裏,顯示的時間和我的表相差不過五分鐘也就是說她五分鐘前還在上面,冰裏的女孩兒就是她

    現在上面起了爆炸,手錶被衝下來了

    我越想越焦急,瞎子卻在這時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朝我搖了搖頭。

    顯然,他也已經想到了我想到的,擔心我衝動亂來所以才緊抓住我。

    洞口的水幕漸漸變得稀稀落落。

    大殿已經被灌成了一片汪```洋,奇怪的是灌下來的水似乎不能留存,水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只一思索我就反應過來,先前傳來的爆炸聲,和金甲蟲怪相連的鐵鏈並沒有直接的關係。

    琉璃花埋藏的炸藥,應該是被上頂燃燒的桐油點燃的。

    金甲蟲怪身上的鐵鏈連通的是我們來時的虎頭石門。

    現在鐵鏈斷了,石門自然也打開了。上方傾瀉下來的水,正通過那扇石門往外流。

    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響把我驚醒。

    擡眼一看,就見水流過後,大片的冰塊從上面滑落下來墜進水裏。

    瞎子向外看了看,有些興奮的說:

    要是沒猜錯,上面應該是個積水潭之類的死水域。這又是機關又是炸藥,還把逃出生天的出口開在水潭下邊,絕不是琉璃花能夠做到的。一般鬍子的二當家轉角梁除了作爲軍師和陰陽推算,還負責設計山寨的防禦機關。這地宮墓室,多半是葉金貴和琉璃花聯手打造的了。

    潘穎忍不住說:他既然有那麼大本事,至於對琉璃花怕到言聽計從嗎

    除了竇大寶接口跟她討論,我和瞎子都沒說話。

    潘穎覺得不解,因爲她也是女人。

    作爲男人,在這次經歷後,可是再不敢得罪女人了。

    把人變成見不得光的蟲子讓他們死後連下地獄都不能夠

    單是這份狠辣,就已經讓人聞之喪膽。

    當初琉璃花很可能是向葉金貴顯露了一些手段,令他徹底膽寒,纔會對自己唯命是從,就連找到鬼衙門後也不敢違揹她交代辦理的事宜。

    現在看來,琉璃花的作風倒真是符合迎門梁的身份,夠狠,夠絕。

    “嘩啦啦”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隨着一蓬冰塊的墜落,石縫上面竟落下一條鐵鏈絞制的軟梯。

    我和瞎子對視了一眼,一起小心的探出頭往上看。

    藉着手電的亮光,就見軟梯是從斜上方的一個石洞內垂下來的。

    看情形,那應該就是琉璃花爲自己留的出口了。

    等冰塊又掉落一陣,我對瞎子等人說:

    “隔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這梯子還結不結實,我先上去探探路。”

    瞎子看了我一會兒,緩緩的說:

    “段乘風說了,這趟你是我們的命星,你如果回不去,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我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探出頭往上看了看,把手錶裝進包裏,沿着軟梯爬了出去。

    我並不相信命星一說,那多半是瞎子擔心我自暴自棄杜撰出來的。

    可他們仨陪着我出生入死到了這個份上,我無論如何都要剋制情緒,把私人感情放在兄弟情義之後了。

    沿着軟梯爬進洞內,找到軟梯的固定點,確認了堅固程度,我招呼瞎子他們上來。

    潘穎不改好奇本色,爬上來後,一路沿着溼滑的石洞走,一路問這問那。

    瞎子一一給她解答,最後說:

    鬍子的成分很複雜。能夠獨霸一方的鬍子都是有些來歷和手段的。從這些機關和炸藥的埋藏佈設看來,葉金貴在成爲老鱉山的二當家前,很可能當過兵,所以纔會爆破的如此精準。至於真相如何,那真是沒有答案了。

    我心緒紛亂,努力想撇開絕望,於是就強迫自己想了一陣,然後提出了一些看法:

    葉金貴不是獨自一個人離開這裏的,以琉璃花對鬍匪的仇恨,絕不會隨意放過任何一個。跟着葉金貴離開這裏的二十多號鬼鬍子,在生前應該就已經因爲某種原因成爲了琉璃花的死忠。造出這樣的地下工程,他們或許也都功不可沒,所以纔會被琉璃花饒

    恕。

    瞎子他們對我的說法都表示認同,但我們不約而同的避開了一個話題。

    那就是,琉璃花是怎麼能夠在短時間內拉攏那些鬍匪的。

    迎門梁的狠辣或許只是一方面,但不足以讓野性難馴的鬍匪背叛大櫃白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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