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273章 鬼歌女
    相比突然出現的黑色晚禮服女人,更讓人感覺詭異的是衚衕深處的那棟樓。

    那不是什麼現代建築,而是一棟古代的塔樓

    這塔樓總共有七層,佔地面積幾乎都趕上一個標準的足球場了。

    此刻塔樓內燈火通明,仔細看,隱約還能看見的燈火的籠罩下有人影閃動。

    雖然我對平古縣還不算多熟悉,可縣裏有這麼一棟宏偉的建築,哪怕是仿古的,多半早成爲景點了,我絕不會從來都沒聽人說過。

    我越看這樓,越覺得莫名的妖異。

    可是沒等我想出眉目,那個突然出現的黑色晚禮服女人就停住了腳步。

    我心裏一咯噔,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眼前的女人忽然閃現,絕對不是人,多半就是兩次到我家哭門的哭門鬼。

    夜半鬼哭門,非索命,必所求。

    她把我帶來這裏,眼前又有這麼一棟邪性到家的塔樓,究竟是想要我的命,還是有求於我呢

    就在我帶着疑問全神戒備的時候,女鬼開口了。

    她並沒有轉過身,而是站在那裏,背對着我和潘穎說道:

    “就是這裏了,下個月初一,夜裏子時,你再來這裏找我。”

    女鬼的聲音十分的軟噥動人,卻帶着一股難以形容的疲憊和風塵味。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然覺得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聲音似的。

    沒等我回應,潘穎就小聲嘟囔了一句:“傻子才聽你的呢。”

    女鬼像是聽到了她的話,猛然把身子轉了過來,森冷的目光卻是直射在我的臉上。

    看清她的樣子,我就像是被狠狠電了一下,渾身猛一哆嗦,整個人都僵住了:“是你”

    我和沈晴在東城看守所的老樓裏,曾經到過一個不存在的二戰日軍俱樂部。

    當時我和沈晴是從舞臺後的化妝間進去的,不光在那裏發現了趙奇失蹤的女友蕭靜,還見到一個穿旗袍的歌女。

    當時歌女一邊換衣服,一邊用我聽不懂的方言罵人。

    後來去桑嵐她們家才知道,歌女說的是蘇州方言。

    眼前的女鬼,居然就是俱樂部裏的那個鬼歌女

    鬼歌女目光閃爍,竟然看着我說:“你既然還認得我,那麼我想你應該會答應我們的請求了。”

    “你們”我留意到她話裏的一個詞。

    鬼歌女像是沒聽到我的話,眼神微微一轉,接着說出一句話。

    聽了這句話,我的心差點沒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她說的是:“我見到趙奇了,是他讓我來找你的。”

    “趙奇他在哪裏”我強忍着上前拉住她的衝動問。

    我一直都有一種感覺,無論看守所老樓的日軍俱樂部,還是醫院地下的水牢監獄,乃至二爺屯和平古崗的怪事,都和日本鬼兵有牽連。

    把一系列的詭異事件串聯起來,每一件似乎都不是偶然。而是在這些怪事的背後,應該是有人在進行着某個大陰謀。

    趙奇是在經歷二爺屯的詭事時,爲了朝思暮想的愛人,把生魂留在了另一個世界。

    現如今,眼前這個曾在日軍俱樂部出現的歌女卻說,她見過趙奇,並且還說,是趙奇讓她來找我的

    這就更加證實了我的想法。

    在這一系列詭事的背後,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陰謀

    而主導這場陰謀的,到底是神祕莫測的老陰,還是在監獄水牢中見過一面,卻讓我想起來都會做惡夢的鬼僧無道又或者,在這一切的背後還有更加隱祕的人物

    鬼歌女顯然看出了我的滿心疑惑,卻沒有想要解釋,而是又說道:

    “下個月初一,子夜時分,你再來這裏,到時候,你答應我們的請求,我會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爲什麼要等初一趙奇現在在哪裏”

    我恨不得上前抓住她,一次性問出我所有的疑問,可我還是忍住了。

    趙奇是我的朋友、哥們兒,他現在像棵植物似的躺在病牀上,其它的可以冷漠不管,我必須得把他找回來。

    可是在二爺屯的事過去後,我根本沒有任何追尋的方向。

    眼前的鬼歌女夜半哭門,又曾和蕭靜、日本鬼兵同時出現,她似乎是找到趙奇的唯一線索了。

    我剛想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答應初一再來。

    沒想到一旁的潘穎忽然上前一步,表情森然的盯着鬼歌女冷冷說道:

    “你既然說的這麼誠懇,爲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你手上沾染的人命,恐怕不下幾十個吧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我本來還想阻止她再胡說八道,可是轉眼仔細一看,就再一次愣住了。

    她的樣子還是潘穎的樣子,可是神情目光卻似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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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雖然我早就隱約猜到,潘穎和狄金蓮之間有着某種關聯,狄金蓮可以輕易頂替潘穎,可看着她從未有過的冷厲目光,我還是忍不住懷疑,眼前上了潘穎身的,真是狄金蓮嗎

    然而她向鬼歌女提出的問題,以及鬼歌女的反應完全掩蓋了這個疑問。

    潘穎問的重點是:你爲什麼不以真面目示人;你至少害過幾十條人命。

    鬼歌女頭一次正視她,眼中露出了些許狐疑,似乎在猜測她的身份。

    但是這種狐疑的目光很快被一抹異樣的果決神情取代。

    鬼歌女和潘穎對視,同樣冰冷的迴應說:

    “你的死相未必就有多好看;我是害過很多人,可除了該死的那些,其餘的都是被逼無奈。”

    兩人不,是聽兩鬼一問一答,我大腦更加混亂,可我還是攔住想要上前的潘穎,問鬼歌女:“你叫什麼名字”

    “夢蝶。”

    “我怎麼找你”我又問。

    鬼歌女夢蝶反手朝那棟妖異的塔樓指了指,一字一頓的說:

    “初一,子夜,我在鬼山等你。”

    說完,竟再不管我,轉過身,雙手提着禮服的裙襬款款的向前走去。

    鬼山

    聽到這兩個字,我再次渾身劇震。

    第一次聽說鬼山,是在市醫院下面的監獄水牢裏。

    三白眼即將變成鬼鴞前,曾不顧一切的說:他在鬼山廟裏

    那個他,應該指的是他的師父,是他憤恨之餘口口聲聲叫的老東西。

    如果說老陰還不是這一些列邪事的主謀,那這個老東西,很可能就是真正的元兇。

    我曾問過瞎子,鬼山在哪兒,瞎子告訴我除了賀蘭山勉強算是配得上鬼山的稱呼外,並沒有切實的鬼山存在。

    可夢蝶卻說,衚衕深處的老樓就是鬼山

    想到這段日子的種種經歷,我就想追上去。

    可剛邁出兩步,我就停了下來。

    因爲前方的燈火驟然熄滅,整棟塔樓竟然消失不見。

    塔樓的燈火是衚衕裏唯一的照明來源,塔樓消失,衚衕裏頓時一片漆黑。

    “禍禍你在哪兒呢”黑暗中傳來潘穎發顫的聲音。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想了想,循着逐漸恢復少許的視線找到潘穎,拉着她走出了衚衕。

    路燈下,潘穎懵了好半天才問我:

    “剛纔我是不是在做夢那棟樓”

    不等她說完,我就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後車門把她推了進去,自己也跟着坐了進去。

    “師傅,麻煩你,去城河街。”

    出租司機回過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沒說什麼,緩緩開動了車子。

    潘穎:“禍禍”

    “你和狄金蓮之間到底有什麼祕密”我打斷她問。

    潘穎愣了愣,接着居然前所未見的長長嘆了口氣,“唉是哥們兒的話就別逼我,以後有合適的機會,我再告訴你吧。”

    我點了點頭,沒再追問。

    她這樣說,等於是承認,她自己也知道她和狄金蓮有聯繫,甚至是有着某個約定。

    這大背頭雖然愛胡鬧,可也不是完全不分輕重的傻子。

    她這麼說,我還能怎麼辦

    最主要的是,我已經漸漸感覺出,狄金蓮雖然時不時上她的身,卻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下了出租,快到家的時候,潘穎忽然扯住我,一臉惶恐的說:

    “嵐嵐是真出問題了,我我一晚上都沒睡,就盯着她呢。她那不是夢遊,好像是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個看不見的人帶到你家去的”

    或許是因爲這一晚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起到了物極必反的效果。

    又或者河畔的冷風讓我的大腦格外清晰。

    想起離家前一樓的異狀,再結合這些天的經歷,我心裏漸漸有了一絲眉目。

    回到家,打開房門,就見桑嵐正坐在櫃檯後低着頭一動不動。

    我和潘穎對視一眼,快步走到櫃檯後,輕輕抱起明顯在熟睡的桑嵐,直接把她抱上了二樓。

    回到樓下,我讓潘穎上去睡覺。

    走到貨架旁,拿起那個泥娃娃放在櫃檯上。點燃牛油蠟,關了燈,在櫃檯後坐了下來。

    看着面前不久前才發生過詭異一幕的泥娃娃,我並沒有感到悚然,而是前所未有的冷靜,或者說冷漠。

    半晌,就着燭火點了根菸,深深吸了一口,嘬着嘴脣,把煙對着泥娃娃噴了過去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原本一動不動的泥娃娃,竟然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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