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316章 鬼殺
    一句話說完,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指了一個方位,而那個方位卻是在廊檐外面。

    白長生愣了一下,搖頭說一定不會是那裏,翻出廊檐,那就出了鬼山的範圍了。

    黃海林朝外探了探頭,回過頭說外面什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下面是什麼。

    看着那一片混沌的所在,我只感覺無比的詭異。

    就在剛纔,白長生帶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四周的環境一下讓我想起一個熟悉的場景。

    不,那個場景我並不算熟悉,但卻記憶深刻。

    因爲,我今天早上纔剛剛看到過。

    那是一張照片。

    是凌紅給季雅雲拍的十二張照片之一。

    照片中的背景是園林的一個角落,雖然建築風格不盡相同,但佈局景緻幾乎和當下我們看到的一模一樣。

    照片裏的季雅雲,右手揪着耳垂,左手平平伸出,喜笑顏開的吐着舌頭,顯得十分俏皮。

    然而,就在她平伸的左手上方,卻多出了一個人

    因爲是被誤拍進去的,所以那人的身影十分的模糊,看不清他的樣子,但卻能清晰的看到他踮着腳尖

    跟着白長生來到這裏,我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那張照片。

    當我讓黃海林代替季雅雲擺出照片裏的姿勢後,更是發現,兩副畫面驚人的相似

    我心念電轉,咬了咬嘴皮子,跳上了廊檐的欄杆。

    “兄臺,你不要亂來,我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什麼”白長生急道。

    “你對鬼山瞭解多少”我回頭問他。

    白長生眼中露出一抹茫然。

    我說:“沒時間了,說什麼都要試一試。”

    “麻痹的,老子跟他拼了”

    黃海林也被我激得頭腦發熱起來,跟着跳上了廊檐。

    我最後看了白長生一眼,沒再說什麼,一咬牙,瞅準方位,朝着外面的混沌中跳了下去。

    身在半空,我只覺得眼前一陣恍然。

    但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工夫,腳就碰觸到了實地,同時視線也恢復了清晰。

    我發現四周還是一片混沌不清,但是面前卻出現了一條向下的階梯。

    “臥槽,這是什麼地方”跟着跳下來的黃海林小聲問我。

    白長生到底還是跟着跳了下來,只是他一隻手扶着腦袋,不好掌握平衡,落地時腳下不穩,差點歪在我身上。

    我扶了他一把,他剛一站穩,立刻就指着前方說:

    “是了,這裏就是地牢的入口。”

    聽他這麼說,我更覺得狐疑,只感覺所謂的鬼山,無一處不充斥着詭譎。

    “我我沒有下去過。”白長生忽然說道,神色間竟顯得有些恐慌驚懼。

    時間緊迫,我也顧不上多想了,只暗暗罵了句糊塗鬼,就撩起長袍的前襟掖在腰裏,沿着階梯向下走去。

    隨着不斷往下,我心中的疑惑也到達了極點。

    周遭十分的昏暗,但卻沒到目不視物的地步。

    從兩側的牆壁看來,這似乎的確是通往地下的甬道。

    可是,撇去上面詭異的塔樓不說,原本的老學校已經存世近百年了,再怎麼神祕,也不會沒有人進來探查過。

    如果說老樓下面有着地牢之類的所在,怎麼可能沒被人發現呢

    關鍵是在我看來,地牢入口並沒有任何遮蔽,就那麼堂而皇之的敞在那裏,就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入口和向下延伸的階梯。

    唯一讓人感覺驚悚的是,階梯下方黑漆漆的,似乎是沒有盡頭一般

    “啊啊”

    突然傳來的慘叫聲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是是她”黃海林忽然聲音發顫的說道。

    “魘婆”我問。

    黃海林搖了搖頭,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那天晚上,我和小菲在那個房間裏我覺得特別刺激,我纔想起來,當時小菲小菲的叫聲就和這個聲音一樣那不是小菲的聲音”

    我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怎麼個情形。

    男女之間歡``好的時候,女人的叫聲無疑是最好的興f劑。

    試想他和戴菲當時在老樓的房間裏找刺激,如果女方發出當下這樣幾乎可以用慘厲來形容的聲音,那任何男人都是受不了的。

    可是如果不去想黃海林和戴菲當時的情形,單是聽這叫聲,是絕不會聯想到男歡女愛上去的。

    叫聲的確是女人發出的,但卻沒有絲毫的愉悅。

    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正在遭受慘絕人寰的酷刑一般。

    “哈哈哈”

    下方毫無預兆的響起一陣淫`邪放肆的笑聲,緊接着就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對方說的是日語,我聽不懂,但卻判斷出,說話的人離我們相當的近。

    下一秒鐘,隨着一陣腳步聲,兩個男人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我面前,就好像是忽然

    從地下冒出來似的。

    兩人都戴着驢耳朵帽,一個敞着懷,一個赤着上身,挺着肥大的肚皮,肩上斜揹着步槍。

    這居然是兩個日本兵

    兩個憑空出現的日本鬼兵顯然也看到了我們,同時雙雙一愣。

    電光火石間,我已經判斷出了形勢,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飛身撲向前,右手一翻,將早已扣在手中小刀抹過一個日本兵的脖子,接着順勢刺進了另一個日本鬼兵的胸膛。

    兩個鬼兵被刺中,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就化作兩股黑氣消散的無影無蹤。

    “殺得好兄臺好身手”白長生興奮的兩眼放光。

    黃海林卻嚇得直哆嗦:“你你殺人了”

    “他們不是人。”我冷冷的說了一句。

    “鬼”

    我沒再說什麼,白長生卻恨恨的說:“這些日本雜碎連做鬼的資格都沒有。”

    “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疼啊救命”

    女人的慘叫聲變得更加尖利,聽在耳中,讓人骨髓發癢,心肝打顫。

    聽到最後一聲求救,我幾乎想都沒想,甩開步子就向下衝去。

    衝出沒幾步,眼前突然豁然一亮。

    等看清周遭的狀況,我不禁一呆。

    荒蕪的院落,兩層的老樓

    我怎麼都沒想到,到了樓梯的下方,竟然是回到了原先的鬼樓院落

    “我的眼睛不要挖我的眼睛”

    我渾身一震,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跑到一樓的一間屋子外面,隔着窗戶看清裏面的情形,登時睚呲欲裂。

    後窗旁,一個骨瘦嶙峋的女人雙手被捆縛在窗櫺上,眼睛被一條髒兮兮的布條蒙着。

    一個高大肥碩,赤着上身的日本軍官正在她身後做着令人不齒的動作。

    然而,女人之所以發出如此淒厲的慘叫並非是因爲他在後方的動作,而是因爲胖軍官兩隻手的手指正按在女人蒙着布條的眼睛上,一邊喘着粗氣的嘿嘿怪笑,一邊把女人的眼睛狠狠往眼窩裏按

    不是挖,是按。

    眼睛是人身上最脆弱的器官之一,被用力按壓的痛楚是無法想象的,後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我艹你馬勒戈壁”

    看到這副場景,一直畏畏縮縮的黃海林竟率先忍不住咆哮着大罵出口。

    房間裏的日本軍官聞言停下了動作,大罵:“八嘎”

    “砰”

    不等他回過身,我便狠狠一腳踹開房門。

    在他轉過頭的一剎那,小刀直直的刺入了他的眼窩

    我把那女人從窗櫺上解下來,卻見兩道暗紅色的血線正從蒙着她眼睛的布條下流出來。

    白長生站在門口,渾身都在顫抖。

    黃海林一直咬着牙,眼睛瞪得通紅,身子也在不住的哆嗦。

    半晌,白長生纔不可置信的喃喃道:“怎麼會是這樣”

    “帶她走”我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白長生反應過來,“她能去哪兒她離不開鬼山的”

    我怔了怔,在腰間按了按,伸手摸出一個金元寶,往女人手裏一塞,把她扶到白長生面前,“帶她走,去驛站”

    這次白長生沒再說什麼,只是向我投來一個感激的眼神,扶着女人向外走去,轉眼便消失在了門口。

    “不見了他們都是鬼啊”黃海林恍惚的問我。

    “少廢話,趕緊回去”

    時間無多,我再顧不了想鬼山的事,和黃海林一起跑出鬼樓,一路跑出巷子。

    遠遠的,看到車旁蹲着的一個身影,我不由得呆住了。

    “汪汪汪”

    “肉鬆”

    我從震驚中緩醒過來,一把摟住撲進我懷中的肉鬆。

    肉鬆把狗頭在我懷裏親暱的拱了一陣,突然擡起狗頭,朝着巷子的方向“汪汪”叫了兩聲。

    我渾身劇震。

    肉鬆一直都跟着徐潔的,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裏。

    肉鬆在這兒,難道徐潔她

    我站起身,就想不顧一切的往回跑。

    可看到一旁正狐疑看着我的黃海林,還是停住了腳步。

    “上車”

    “天亮了”黃海林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高戰長出了口氣,“算你小子走運,再晚一分鐘,你就死定了。”

    黃海林恍惚的反應了一會兒,跳下牀跑到我面前:“徐警官,昨天晚上”

    “你不會再有事了,周曉萍也安全了。”

    “你把纏着我們的鬼滅掉了”黃海林興奮的問。

    我看了一眼桌上燃盡的香頭,摸了摸肉鬆的狗頭,站起身,深深看了他一眼:

    “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們,可以忘記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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