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358章 八角燈籠
    小孩兒擡起頭的一瞬間,就聽孫祿猛然倒抽了一口冷氣,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因爲光線昏暗,我根本看不清小孩兒的模樣,但卻看到他的一雙眼睛竟然是綠色的。雖然是在井底,但散發出的光芒竟似有種直透人心的感覺

    毫無預兆的,水中的光亮消失了。

    小孩兒的身影也跟着隱入了黑暗,綠色的眼睛隨之消失,卻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腦海中。不光是因爲眼睛的奇異,似乎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因素在裏面

    “禍禍。”

    好半天,孫祿才勉強喊了我一聲。

    “你也看見了”我使勁閉了閉眼睛。

    “看見了,井裏有個小孩兒”

    又是一陣沉默過後,我恍惚的問:“你手機怎麼就掉了啊”

    孫祿看着我,眉毛漸漸擰了起來,“我還問你呢,沒事幹嘛拍我肩膀”

    “我什麼時候拍你肩膀了”

    “臥槽,你這可就沒勁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開什麼玩笑”

    孫祿一邊說,一邊側過身把肩膀給我看,“你要不拍我,我能手抖嗎”

    我剛要回嘴,可看到他的肩膀,身子不由得一哆嗦。

    在他t恤左肩的位置,竟赫然有一個手掌印

    “你自己都說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開玩笑不分時候啊我還以爲”

    孫祿扯着衣服朝我抱怨,“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背心兒可是新買的,維密的給你拍這麼一爪子,要不得了”

    我知道維密是女性n衣品牌,也知道孫屠子故意這麼說是想緩解一下氣氛,可我還是忍不住心砰砰直蹦。

    孫祿看我神情不對,擰着眉毛問:“怎麼了”

    “你看清楚,那那是右手印。”

    我把吊在胸前打了石膏的右手抽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

    孫祿怔了怔,反應過來,猛地一蹦三尺高,急着把t恤扒了下來遠遠的扔了出去。

    好一陣,他才緩過來些,斜眼看着我低聲問:

    “是井底下的小鬼拍的”

    我搖頭,“那可是大人的手印。”

    “鬼搭肩”

    孫祿悻然的點着頭,“不用說了,沒喫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了。”

    他忽然又皺起眉,疑惑的看着我問:“那小孩兒的眼睛怎麼是綠的”

    我苦笑:“你問我,我問誰”

    孫祿撓了撓頭:“你有沒有覺得那雙眼睛好像有點熟悉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

    我腦子裏的某根神經猛地一跳。

    聽孫屠子說我也反應過來了,那雙眼睛帶來的震撼之所以大,並不只是因爲眼睛是詭異的綠色。

    回想起來,在和綠眼睛對視的那一刻,我似乎的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那種感覺很奇怪,貌似不是普通的熟識

    “你那爪子耽誤事嗎”孫祿問我。

    “耽誤個屁,不弄清楚是怎麼回事,今天晚上我就甭想睡覺了。”

    三年多同窗加死黨,我和孫屠子有着很深的默契。一問一懟,兩人便分頭在院子裏找尋起來。

    不大會兒,孫祿在西屋的房檐下找到一捆不知道幹什麼用的尼龍繩。我順手拿起牆邊一把鐵鍬,重又回到井邊。

    孫祿邊把繩子綁在鐵鍬中間,邊鬼頭鬼腦的說:

    “井都幹了,那小孩兒不能夠是鬼吧我看剛纔那團光挺漂亮的,別是什麼寶貝成精現形了吧”

    “是,天上下的不是雨,是餡兒餅,還都下你嘴裏了。”

    我白了他一眼,把繩子的另一頭在腰上纏了兩圈,打了個結,“我先下去,看看什麼情況。”

    “我先把你放下去,然後我也下去。你現在可是獨臂刀,一個爪子能幹什麼啊”

    我點點頭,打亮閃光燈,把手機鏡頭朝外塞進襯衣兜裏,跳上井臺,又拿出一把竹刀咬在嘴上,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孫祿把鐵鍬橫着架在井臺上,跳下井臺,把繩子背在肩上,扭臉朝我點點頭。

    井的確很深,孫屠子一點點放繩子,足足用了五分鐘,我才勉強看到井底,繩子放完了,腳底距離井下的積水卻還有一米多高。

    我拉開繩釦,順着繩子下到底。

    井裏的積水的確不深,只

    沒到小腿的一半。

    我並沒有看到小孩兒的身影,可藉着口袋裏透出的燈光看清下面的情形,整個人都愣住了。

    “有小孩兒嗎是人是鬼”孫祿在上面低聲問。

    我拿下嘴裏的竹刀,用力咬了咬牙,沉聲道:

    “你得下來。”

    孫祿順着繩子滑下來,腳一落地,身子就是一僵。

    “怎麼了”我問。

    孫祿眼珠轉了轉,彎下腰,把手伸進積水裏一陣摸索。

    直起身子把泡了水的手機朝我晃了晃:“過年的時候剛買的,完犢子了哎你這是什麼表情”

    我深吸了口氣,緩緩的轉過身,往旁邊跨了半步。

    藉着燈光,就見一側的井壁上露出一扇三尺多高、鏽跡斑斑的鐵門

    “我去”孫祿頓時瞪圓了眼睛。

    “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讓你下來了”我指了指門上幾乎鏽死的門栓。

    孫祿上前捏住拇指粗的鐵門插子晃了晃,根本就晃不動。

    扭過臉朝我擺擺手,示意我退後,緊跟着擡起腳狠狠踹在鐵門上。

    連着踹了五六腳,鐵門都變形了,再用力拽着門插搖晃了幾下,終於拔開了。

    孫屠子照着門上又是一腳。

    “吱嗷”一下刺耳的聲響,鐵門終於開了。

    塵封的氣息撲面而來,我連忙拉着他貼到一邊。

    足足過了十分鐘,兩人誰都沒說話。

    我湊到門口,擡手往鼻子扇了扇風

    “轟隆”一聲炸雷,豆大的雨滴噼裏啪啦落了下來。

    “進去”

    我貓腰鑽進了門裏,藉着口袋裏的光亮,大致看清鐵門後的情形,頓時呆若木雞。

    這間暗室並不大,最多也就十幾個平方。

    有供桌、有燭臺香爐甚至地上還有一個因爲潮溼長了綠毛的蒲團

    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這暗藏在井下的門戶背後,竟然是一處類似佛堂的存在

    可是供桌上面卻並沒有擺設佛像,而是在供桌上方,懸掛着一盞形態怪異的大燈籠

    我把手機拿了出來,朝着燈籠照去。

    燈籠高約兩尺,呈八角狀,看上去就像是一間紙糊的八角屋。

    可燈籠罩子卻不似普通的紙,不白不紅,而是灰中透着青色,上面有着魚鱗似的花紋。看上去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覺。

    聽到身後有腳步聲,我下意識的小聲問:

    “屠子,你看這燈籠,不像是紙糊的這燈籠罩像不像像不像是蛇皮”

    話音剛落,猛然間,那八角燈籠竟忽閃一下亮了起來。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反手就將竹刀翻了出來。

    燈籠亮了,但發出的光卻是一種詭譎到極致,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幽綠色。

    與此同時,我的前胸和右肩同時傳來預警般的森寒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佛堂內竟驟然涌出了讓人透體生寒的陰煞之氣。

    “屠子,快走”

    我頭皮發緊,大喊了一聲就要往外跑。

    可沒等回過身,就感覺背後一涼,緊跟着一雙手從後方死死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屠子”

    我急着從嗓子眼裏喊着,想提醒孫祿有危險。

    可當我斜眼看清後方的那一刻,整個人都傻了。

    掐住我脖子的不是旁人,居然就是孫屠子

    “屠子你幹什麼”我艱難的問道,“你你發什麼神經”

    讓我感到極度恐慌的是,我竟看不出孫祿有什麼異樣。

    他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臉色變得無比猙獰,掐着我脖子的手更是使足了力氣,指甲都戧進我皮肉裏了。

    “嘿嘿嘿嘿小哥,你來了。”

    孫祿森然笑道,“我伺候你那麼久,現在,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吧”

    聽他開口,我頭皮都快炸開了。

    孫祿本來是個五大三粗屠夫一樣的傢伙,可現如今從他嘴裏發出的,卻是一個帶着十分怨毒的女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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