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三十一章 五鬼陰陣
    我被老闆娘這一嗓子嚇了一跳。

    也就是這一恍惚,我就看見玻璃門內映出的人又變回了我自己。

    沒等來得及反應,那邊靜海已經陰沉着臉對老闆娘說出了你找死三個字。

    我又是一驚,這老和尚邪門的很,可別是這就要對老闆娘下手了。

    我正想上前攔着,想不到靜海和尚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老闆娘的鼻子大聲說:

    “開門做生意,誰還不能進了你當我沒錢給嗎”

    這回不光我和瞎子愣了,就連老闆娘和飯館裏正喫着飯的客人也都露出了懵逼的表情。

    靜海瞪了老闆娘一眼,往後退了一步,偏着頭朝我一努嘴:

    “就算我沒錢,也有人會結賬的,你還想趕我出去啊”

    聽他扯着嗓子這麼一說,喫飯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看被嗆得滿臉尷尬的老闆娘,我忍不住看向瞎子乾笑了兩聲。

    瞎子倒是真沒看走眼,這女人還真是看人下菜碟,她是把靜海當成要飯的,上來就惡言相向啊。

    老闆娘看看我和瞎子,竟像是不認得我們似的,訕訕的收拾出一張桌子招呼我們坐。

    經過下午的事,我和瞎子是沒什麼胃口了。

    靜海卻像專門和老闆娘鬥氣一樣,直接點了十斤醬骨頭,和幾個冷盤熱炒,末了竟還比劃着說:

    “先來一件兒啤酒,一半冰的一半常溫的。”

    我哭笑不得,等老闆娘離開,我盯着瞎子看了一會兒,他和先前並沒有什麼兩樣。

    我剛想開口,靜海就含含糊糊的說:“不用問了,我沒給你們下降頭,只有白天見過你們的人,看你們纔是另外一副模樣。”

    我和瞎子又對望了一眼,都說不上來心裏是什麼感覺。

    對於降頭,我們實在瞭解的不多,但降頭的邪異已經在靜海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了。

    想起白天的情形,我問靜海:我是在後邊一條街被那老太太用痰盂潑的,爲什麼要到這飯館子裏來。

    老和尚說了一句話,我差點沒一頭栽桌子底下去。

    老和尚說的是:到飯點兒了不得喫飯啊

    很快,一大盤熱氣騰騰的醬骨頭就上了桌。

    靜海二話不說,抓起一根肉多的脊骨就啃,邊啃邊含糊的對老闆娘說,讓她趕緊把啤酒拿過來。

    我本來是真喫不下去,可架不住看老和尚啃得滿嘴流油的喫相。關鍵是下午把肚子都吐空了,這會兒也是真餓了,聽了一會兒老和尚吧唧嘴的聲音,終於忍不住一咬牙,拿起一根棒骨啃了起來。

    瞎子的情況和我差不多,倆人一放開肚皮,再加上個酒肉不忌的和尚,不大會兒,一盤醬骨頭就下去了一大半。

    瞎子丟下一根啃乾淨的骨頭,擦了擦手,端起酒杯和我碰了碰,一口喝乾了半杯啤酒,把頭朝前湊了湊,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不對頭啊”

    我左右看了看,點點頭,“東北人酒量出了名的大,今兒來這裏的都是假東北人”

    我從剛纔就發現,先前那些喫飯的客人一開始是對着啃骨頭的和尚指手畫腳,可是不大會兒工夫,菜沒喫多少,酒沒喝幾杯,就都紅頭脹臉的堵着酒勁,方便的方便,結賬的結賬,這會兒就剩下我們和門口的一桌了。

    我和瞎子同時看向靜海。

    靜海卻像是沒看見我倆的眼神,喝乾了一杯啤酒,拿起酒瓶一邊倒酒一邊搖頭晃腦的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調。

    我隱約想到,飯館裏的異常多半又是這和尚在搞鬼。

    見旁邊沒什麼人,我就壓低了聲音問他:

    “老先生,咱來的路上我把董亞茹的情況都給你說明了,這事您怎麼看啊”

    靜海看看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搖了搖頭:“你也是經過事的陰倌,光聽人說,沒見本主,你敢說是什麼情況嗎”

    我點了點頭,可不是嘛,在這件事上,老和尚倒是沒糊弄事。

    見除了門口一桌,再沒旁的客人,我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就想向老闆娘問徐秋萍的事。

    剛回過頭,卻見門口那桌上的一個五十來歲的老婦女站起來走到櫃檯前,低聲向老闆娘問:

    “大妹子,問你下,楚婆婆在嗎”

    老闆娘愣了一下,目光從手機上移開,轉到這婦女臉上:“你找她幹啥啊”

    “問點事兒。”老婦女拿出個信封放在櫃檯上,人湊過去,小聲說了幾句什麼。

    老闆娘聽完,拿起信封朝裏看了一眼,臉上抑制不住的露出幾分喜色,把信封往櫃檯抽屜裏一塞,拿起一支筆,在點菜的單子上寫了幾筆,把單子撕下來交給老婦女:“你去吧。”

    老婦女接過單子,像是得了聖旨似的,連連朝她點頭:“誒誒,謝謝了妹子。”

    說着,衝桌上另一個年紀大

    約三十不到的少`婦努了努嘴,“走,趕緊的。”

    “等等”

    靜海突然扯着嗓門叫道。

    我被他嚇了一跳,沒等反應過來,就見他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了櫃檯前。

    本來正要走的兩個婦女,連同老闆娘都是一愣。

    老闆娘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朝我和瞎子這邊看了一眼,勉強問:“啥事兒啊”

    靜海漲着酒臉,反手指着我們這桌,噴着酒氣說:

    “你你能把這剩下這幾根棒骨給換換不我我我們都好好喫脊骨。”

    老闆娘眉頭擰的更緊:“這都上桌了,你們都啃半拉了,還怎麼換啊咋不一早就說啊”

    看到這一幕,我趕緊用兩根手指頭在桌上敲了兩下,笑着說:

    “大姐,甭換了,咱這師傅沒喫過癮,你再給他來三斤,全要脊骨。”

    “那行吧,我給你們弄去”

    老闆娘不耐煩的看了靜海一眼,拉開抽屜拿出那個信封,到後邊去了。

    老闆娘轉身往後走的時候,靜海已經轉眼看向了那一老一年輕兩個婦女。

    說也奇怪,他只是一轉身,兩個女人就都像是木偶似的僵在了原地。

    靜海後腦勺對着這邊,我只看到他耳根的位置快速的抽動了幾下,像是在對兩人說什麼,但沒聽到聲音。

    而那兩個女人面朝着這邊,先後表情麻木的張着嘴,也像是快速的說着什麼,同樣沒發出聲音。

    只一愣神的工夫,老闆娘已經把一盤骨頭端了出來。

    兩個女人瞬間恢復正常,兩人前腳出門,靜海後腳就搖搖晃晃走了回來。

    他先是拿起一塊骨頭呼哧呼哧吹了吹,啃了一大口,然後湊到我面前低聲說了幾句。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起身走到櫃檯邊。

    “大姐,跟您打聽個事,請問您這兒有個叫徐秋萍的嗎”我向老闆娘問道。

    剛說完,就聽靜海嘖了一聲。

    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卻見老闆娘翻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隨即低下眼皮不耐煩的說:“不認識。”

    我沒想到一下就碰了釘子,回過頭,就見靜海正面帶譏諷的斜眼看着我。

    我壓了口氣,掏出錢包,從裏邊抽出一沓錢放在櫃檯上。

    “結賬啊”老闆娘一愣,“咋這麼多啊”

    我說:“結賬,還有,我想找一下楚婆婆。”

    “你找她幹啥”老闆娘狐疑的看着我。

    “問點事。”我壓低聲音說。

    老闆娘看了一眼桌上的錢,沒伸手,也沒說話。

    我又忍不住運了口氣,乾脆把錢包裏的大票全拿出來放在櫃檯上。

    老闆娘眼睛明顯一亮,把錢攏了攏,收了起來,然後拿起筆,在點菜的本子上寫了行字。

    她把單子撕下來遞給我,卻小聲對我說:

    “大兄弟,以後你來我歡迎,可別帶那和尚來了。你看看,平常這個點兒,我這店裏還滿座呢,他一來,方的我都沒生意了。”

    我對這女人已經沒好感了,胡亂點點頭,接過單子看了看,上面只寫了三個字,但是字跡實在太潦草了,我只能勉強認出,頭一個字是個楚字。

    我本來還想問旁的,可想起靜海的話,猶豫了一下沒再說什麼。

    瞎子和靜海也起身走了過來,三人一起離開了飯館。

    出了門,我心裏已經疑惑到了極點。

    本來是來找徐秋萍的,結果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蠱。

    現在靜海又說讓我學那個老婦女說找楚婆婆,卻又不讓我向老闆娘多問,錢交了,單子有了,可誰知道楚婆婆在哪兒

    見靜海搖搖晃晃往前走,我也懶得問了。

    這老和尚雖然妖里妖氣,但也確實透着一股子邪異的能耐。來的時候我已經把徐秋萍借屍還魂的事跟他說了,不如現在就先聽他的。

    快到街口的時候,瞎子忽然說了一句:“這五鬼運財局怎麼擺的這麼邪性”

    我一愣:“五鬼運財”

    瞎子點點頭:“我看明白了,咱們中午和剛纔一開始沒能看到這條街,是因爲有人以那飯館子爲中心,擺了五鬼運財局。這樣不光能讓飯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陰氣、煞氣太重的人來到這兒,還會被鬼打牆、鬼遮眼,很難到那飯館。簡單說,這局不光能斂錢,還能擋煞,能防備你這樣的鬼。”

    他忽然又皺起了眉頭,“我就是弄不明白,她這局是怎麼擺的啊”

    靜海忽然回過頭來,冷哼了一聲:

    “你不明白不明白就對了你不明白,是因爲這並不是風水局,而是五鬼陰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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