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三白眼驚愕的目光,就見積雪上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了兩行紅色的腳印。
腳印看上去很小,比狗爪印還小點,但卻明顯是人的腳印。紅的觸目驚心,就像是用血印在雪裏一樣。
“什麼情況”竇大寶問道。
腳印延續到我腳邊就不見了,站在他的位置,是看不到的。
我心中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卻又感應不到周圍有明顯的陰氣出現。
看向三白眼,他也是一臉的迷茫。
“嗡嗡”
我神經繃的正緊,被口袋裏突如其來的震動嚇得一激靈。
“誰他媽這個時候還跟着瞎摻和。”我忍不住罵了一句,警惕的看着四周,掏出手機。
看到發信人,我眼皮就是一蹦,居然又是鬼線人。
這次發來的短信,比之前都要簡短,只有兩個字快跑
他要我跑
跑去哪兒
他知道我在哪兒
我正疑惑不定,巷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轉眼一看,問話的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
而且,還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一對五十來歲,看上去像是夫妻的男女。
三人站在巷口,表情都十分警惕,那個男的更是口氣不善的問:
“你們兩個幹嘛呢誰家的孩子在哭”
“沒幹嘛啊。”竇大寶撓了撓頭,“什麼孩子哭你們聽錯了吧”
“什麼聽錯了,孩子哭這麼厲害,我能聽錯”男人口氣更加強硬,竟指着竇大寶厲聲說:“你給我出來”
跟着又朝我一指,“別耍花樣,你也出來”
聽話裏的意思,竟是把我和竇大寶當成了不法分子,想要路見不平。
竇大寶聽得發愣,我卻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剛纔確實有嬰靈小鬼在哭,可小鬼的哭聲,普通人是聽不見的。
況且鬼哭聲已經消停了有一陣子了,怎麼可能還會把人引來
雪地裏突然出現的小腳印、鬼線人讓我快跑
這麼巧,這個時候又有路人被吸引過來,說是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不妙的感覺越發強烈,左右看看不見有異狀,我朝三白眼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這一男兩女打發走。
三白眼在死前就懂得邪門術數,鬼遮眼、鬼打牆之類的把戲,對他來說根本不叫事。
三白眼點點頭,剛要有所行動,巷口突然又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蔣叔,蔣嬸兒,你你們幹嘛呢”
單聽聲音,我就猜到這人是誰了。
果然,姜懷波出現在巷口,朝着裏邊看了過來。
被叫做蔣嬸的老女人指着巷子裏連珠炮似的扯着嗓子說:
“你聽聽,這裏頭怎麼有小孩兒在哭啊你再看看這倆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好人。我和你叔、還有銘銘正好路過,正把他們堵上了小波,你來的正好,你是公安部門的人,趕緊打電話叫你同事過來。可不能把犯罪分子放走咯”
說到後來,她幾乎就差拿個大喇叭對着喊了,像是生怕我們不知道有公安部門給她們做主撐腰似的。
“法醫主任”那個叫銘銘的女孩兒踮着腳尖向我看了一眼,問:“他們在這兒幹什麼難不成咱這兒有案子”
“沒沒有,你們都都誤會了。”姜懷波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可是比說話利索,“我家樓樓上的花盆掉下來了。我剛纔沒抽出手,就就讓他倆過來看看。”
說着,朝我揮了揮手,“沒砸到什麼吧”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栓柱,擡高聲音說:“砸到一條狗。”
“沒沒砸死吧”
“沒有。”竇大寶斜眼看着他,“要是砸死了,咱晚上就能喫狗肉煲了。”
“原來是這樣啊。”蔣嬸兒兩口子都是一臉恍然大悟。
那個叫銘銘的女孩兒卻又問:“不對啊,花盆掉下來而已,怎麼還有小孩兒在哭啊你聽聽,還哭着呢。”
姜懷波居然翻了個白眼,手一揚,指着上方說:“你你說,還能有誰”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擡頭一看,就見先前樓上的那扇小窗戶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打開了。
窗戶裏並沒有任何聲音傳出,倒是之前一直站在窗口往下看的那人,還站在那裏,垂着眼看着下頭。
“嗨,我還以爲是怎麼地了呢,敢情是你家大小子在鬧騰呢這麼冷的天,你們怎麼還開着窗戶啊可別把孩子和孩子他媽凍着。”蔣嬸釋懷的說道。
三個被所謂哭聲吸引來的人,顯然和姜懷波是街坊,彼此都很熟悉。聽他這麼說,神情都明顯鬆弛下來。
蔣叔搖着頭說:“這真是虛驚一場。我和你嬸兒還以爲這是到了年底了,偷孩子的人販子猖狂起來了呢。”
“嘿嘿,叔,你你都退伍這麼些年了,還還是寶刀未老。你瞧,你把我這倆哥們兒都給嚇着了。”姜懷波笑着說。
幾人又說了幾句,蔣叔蔣嬸和銘銘也就離開了。
竇大寶瞪着姜懷波看了一會兒,忽然一挑眉毛:“噢,我想起來了。我說怎麼覺得這附近有點眼熟呢,這旁邊是你家啊”
姜懷波看着那三人走遠,猛然轉過頭,沒有理竇大寶,而是急着衝我說:
“快走這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我去,你不結巴啊”竇大寶愕然看着他。
“什麼哭聲”三白眼回過頭眼珠轉了轉,“你有沒有聽到小孩兒哭”
我搖搖頭。
發現血腳印的時候,栓柱也像是有了感應,忍着疼都不叫了。
除了兩人一鬼的對話,和栓柱控制不住發出的喘息,巷子裏哪有別的聲音
“別別墨跡了快跑,不然就就來不及了”姜懷波就說了那麼一句順溜話,這會兒一着急,結巴的更厲害了,“再不走,你你們都會死的”
竇大寶也聽出不對頭,扭臉看向我,看樣子是想問我該怎麼辦。
可是當他轉過頭的時候,他和三白眼的臉色同時都變了。
“禍禍”竇大寶臉色發白的說:“你你肩膀上趴着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