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一百一十章 一錯再錯
    胖子看我的表情,既震驚,又有些憤怒。

    我明白他這反應的含義,之前他剛拿出耳釘的時候,我也差不多是同樣的神情。

    其實現在我和史胖子間的關係很有點微妙,他一直口口聲聲說要整死我,而我,也一直對他有所防備。

    可事實是,除去齊薇薇那件事,我們之間實在算不上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到目前也還十分討厭胖子。

    胖子也是一樣,多數時候都是用看仇人的眼神看我。

    但不能否認的是,我們是一起來的,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他‘出賣’我時,我既憤怒,又絕望;同樣,現在胖子多半是以爲,我對他隱瞞了某些重大的事。

    我百口莫辯。

    孃的,我就是爲了拖延時間纔信口胡謅。

    什麼‘被人利用’、‘凌家滅門’云云,我發誓,說這些的時候,我都沒過腦子。

    也難怪胖子震撼之餘會惱怒,就目前看來,我剛纔隨口編的謊話,此刻,至少有一半已經成爲了現實。

    本來是要借屍還魂的封平,真的淪爲了第三`者的血食,遭遇了滅頂之災!

    我無瑕對胖子解釋,又看向神臺,看到那似血的‘長虹’還在持續,隱約有種極不祥的預感。

    見鄭月柔已經完全陷入歇斯底里的狀態,只是不斷跳躍、擁抱、拉扯……所有動作,都只想挽救自己的兒子,但所有行動都只是徒勞。

    我不敢耽擱,試着再次想要掙脫束縛的陰草,猛一用力,下`半身又傳來一陣難耐的麻癢。

    這種感覺絕不舒服,如果是自制力稍差的人,絕對會被刺`激的大叫出來。

    然而,這種奇異的麻癢卻讓我緊繃的神經放鬆了許多。

    事實上,從一開始,我就只是感覺到無數根陰草藤蔓在往我身體裏鑽,表面上實在看不出什麼痕跡。

    可是現在,同樣是感覺,我能覺出,隨着這陣麻癢,原先鑽入我體內的草藤,已經全部枯萎凋零,失去了原本的‘生命’活力。

    我很清楚的認識到,這會兒我只要再加大些力度,就能夠掙脫束縛,恢復自由。

    意識到這一點,我立刻就想付諸行動。

    可是,就在我行動的前一刻,本來一直癱坐在地上的嶽珊,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完全嚇瘋了,竟全無徵兆的一下爬起來,踉蹌着衝到我面前,整個人撲到了我身上。

    她幾乎是貼着我的面頰哭求道:

    “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我對這女人厭惡到了極點,剛想將她甩開,猛然間就覺大腦一陣暈眩。

    “放開我……”

    我拼盡全力,也只說出了這三個字。

    下一秒鐘,眩暈感更加劇烈,我根本來不及想這到底是什麼緣故,意識就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之所以說意識的喪失極短,是因爲,在我看來,那就像是打了個盹。緊跟着,就像是年少時在課堂上睡覺,被老師發現後叫醒一樣……

    我聽到一個縹緲不定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

    “徐禍……徐禍……徐先生,你在哪兒?”

    同一時間,另一個讓我倍感厭惡的聲音也叫道:

    “徐禍,徐禍!你快醒醒!”

    對於前一個聲音,我只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

    可是,我對後者所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太反感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聽到她的呼喚,我立即擰着眉睜開了眼睛。

    果然,一張熟悉的女人臉孔,第一時間映入眼簾。

    “滾!”我控制不住的,猛地推開嶽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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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見她被我推得摔倒在地,一臉的惶恐駭然,我又有些後悔起來。

    徐禍啊徐禍,你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這女人只是被嚇壞了,她就是個普通人,所有的反應,包括極度恐慌時表現出的自私,在正常人看來,那都再正常不過了。

    你怎麼會和這樣一個受驚的女人斤斤計較,甚至還對她動手了呢……

    見嶽珊又開始哭,我皺眉之餘,有些猶豫要不要過去把她扶起來。

    可是,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或者說,根本就是我剛一有這個想法,突然間,黑暗中走出了一個人。

    那人徑直走到嶽珊身邊,彎下腰,半扶半抱的把她攙了起來。

    更讓我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嶽珊竟沒有絲毫推拒的動作,被扶起後,立刻就反身撲到那人懷裏,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先是一愣,隨即想到眼下的處境,急忙想提醒她:

    冷靜點,這裏危機四伏,別特麼昏了頭,見個人就當做依靠!

    實際上,我真的這麼說了。

    而且,我的聲音相當大,幾乎都感覺自己的耳鼓被震的發疼了。

    但是,嶽珊就好像完全沒聽到我的話,哭的更加厲害,將那人抱的更緊了。

    就好像……那人是她的至親,是她最信賴的人一樣。

    她的反應讓我感到相當程度的恐慌,因爲,我到目前爲止,都沒看清她抱着那人的樣貌。

    由此衍生,我開始注意到,此刻我竟然不再是待在那虎口洞中,而是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應該是極黑暗的,因爲,除了近前的嶽珊,和那個懷抱着她、看不清樣貌的陌生人,四周就猶如極夜,漆黑一片,完全沒有任何光亮,以及光亮所能照射的事物。

    奇的是,我可以肯定,附近並沒有任何的光源。可是就在這種環境下,我卻能清晰的看到嶽珊的樣貌,甚至是能數清楚她垂在耳畔下的一縷髮絲!

    見嶽珊還在那人懷裏哭個不停,那人也沒有別的動作,我暗暗吁了口氣,儘量讓自己放輕鬆,先不管嶽珊如何,只轉眼查看環境。

    很快,我就發現這是徒勞的。

    我確定周圍乃至身前,沒有任何光源,無論怎麼調整目力,周圍似乎就只是絕對的黑暗。

    和環境不符合的是,我仍然能清楚的看到嶽珊的側臉,秋毫可見。

    但是,絕不符合自然原理的是:那個抱着她的人,明明和她處於同一個環境下,或者乾脆說,兩人的側臉就是在一個大概齊的平面上。

    可我,就是看不清那人長什麼樣!

    “這裏是什麼地方?”

    “我怎麼會來這兒?”

    “鄭月柔和封平呢?”

    “胖子又去了哪兒?”

    ……

    我一連串問了自己數不清的問題,頭腦卻更加混亂。

    我甚至一度懷疑,我已經死了。

    是鄭月柔,在歇斯底里的絕望中,發揮了她無比的決斷,在我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情況下,就把我,乃至嶽珊給殺了。

    我並沒有‘親臨’死亡的經歷,在我看來,現下這種超自然的環境,似乎和我想象中,人類剛死亡後所經歷的迷惘差不多。

    要真是這樣,那現在抱着嶽珊,而又不被嶽珊抗拒的人,難道是她親戚?是她祖宗?

    我發覺自己越想越偏,急忙想收斂心神。

    這時,之前我意識中最初聽到的那個聲音,竟再次傳了過來:“徐先生,我可找到你了!”

    再次聽到這個聲音,我仍然只覺得有些熟悉,還是想不起來對方究竟是誰。

    但是,很快,隨着一個人影的出現,我眼珠子差點從眼眶裏瞪出來:“癩痢頭!你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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