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一百一十四章 機關算盡
    當小草頭仙說到‘陰器’的時候,我立時想到了瞎子手裏的那根長矛,不由得一拍腦門,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怎麼早沒想到。

    靜海和瞎子明顯是被鄭月柔的符,送回到了鬼市。靜海隨機應變的能力極強,沒有急於離開這裏,而是按他想到的,跑回來拿那長矛給我。

    靜海圓寂,瞎子拿了長矛,當然是要‘回去’的。

    他的目標很明顯,仍是那故衣攤。

    他現在雖然看不見我,但目的必定是按老法子,通過裹屍袋回到虎口洞裏。我只要跟着他,不就可以回去了?

    這樣想着,我立時就要行動。

    小草頭仙又叫了一聲:“快跟我來!”卻是朝着另一個方向跑去。

    這傢伙十分的毛躁,說走就走,根本不理旁人的想法。

    我本來是想跟着瞎子繞去故衣攤後邊,這一來,也只好跟着他走。

    小草頭仙把我帶到一座建築前,徑直跑了進去。

    我心頭犯疑,這不就是之前的那座尖頂草棚子?

    跟着進了棚子,就見小草頭仙已經站在先前的那個鐵籠子前,指着籠子裏對我說:“快,得着!”

    我快步走過去,見他指的竟是籠子裏的草人,不由得皺眉:“什麼叫得着?”

    這在誰聽來,都是句廢話。得着,就是拿着、拿走的意思。

    可是,我實在不明白,小草頭仙讓我得着這草人是什麼意思。

    而小草頭仙的回覆也是簡單:“得着就是得着!”

    我不禁有些惱火,心說別看這小子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但到底是被顧羊倌‘養大的’,也是不靠譜的很。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跟瞎子走呢。

    心裏這樣想,我卻也知道,此時再想折回去,恐怕也沒用了。如果我現在所在的,真是所謂的靈覺當中,瞎子看不到我,‘裹屍袋’同樣也不能夠看到我。要在‘裹屍袋’不配合的情況下,趴在地上鑽進他的‘衣服’裏……我實在沒勇氣那樣做。

    這時,癩痢頭忽然問我:“你之前來過這裏,見過這草人對不對?”

    我說是。

    他猛一揮手,“那就對了,如果這裏沒有變化,而你又接觸過這裏的某樣東西,那就有可能因爲再次碰觸到這東西,回到現實當中!”

    他的話仍然很含混不清,但我卻聽懂了大概的意思。

    其實要說起來很簡單,我眼下的狀態相當於意識的遊離。之前所看到的,或許有可能是真實發生,但對我而言,那就和以前通過靈覺看到的事物一樣,是非真實存在的虛幻。

    藉助真實的事物回到現實當中,可行性似乎是最大的。

    但是,這個想法很快被推翻了。

    草人在鐵籠子裏,想拿到草人,首先要做的,當然是打開籠子。

    事實是,我立刻就發現,我根本碰觸不到籠子。

    嶽珊忽然說:“我有個想法……”

    我正懊惱,心說你別添亂比什麼都強。

    但這會兒我是六神無主,只能是嘴上問:“你想說什麼?”

    嶽珊小心的說:“我覺得關鍵不在這籠子,而是在這草人本身。要是這草人真是舅媽做的,而我們都只是意識的存在,那麼,接觸到這草人,是不是就能夠感應到舅媽在哪兒了?”

    “你倒是真開竅了。”我被一語驚醒,再看看小草頭仙,立即蹲下身,去觸摸那草人。

    指尖剛碰到表面被捅爛的符紙衣裳,大腦立刻“嗡”一聲,變得一片空白。

    “徐禍!你他孃的,這個時候你裝什麼死啊!你快醒醒,快醒醒!”耳邊驀然傳來熟悉的叫罵。

    我猛地睜開眼,果然就見真的又回到了虎口洞中。

    我仍然站在原地,下半身仍被陰草捆束,胖子正紅頭脹臉的朝着這邊破口大罵……

    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剛纔我所看到的,都只是一個夢。

    然而,一個人物的出現,卻讓我認識到,那絕不是夢。

    嶽珊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半跪在地上抱着我,擡頭間滿是疑惑:“我們回來了?”

    另一個聲音道:“怪不得叫獅虎山,這山洞還真跟老虎嘴一樣。”

    真正讓我認識到方纔的一切絕非虛幻的,是後者,是癩痢頭。他竟然也跟來了!

    “徐禍,你他媽給老子死回來!那個臭女人,你給老子滾開!!”胖子嗓子都快喊啞了。

    我終於徹底驚醒過來,並沒有第一時間迴應胖子,而是立在原地不動,只轉動眼珠查看情形。

    ‘長虹’仍在被草道人汲取,只是顏色變得相當淡薄。

    鄭月柔已經陷入了絕望,不再嘗試挽救自己的兒子,只是和之前的嶽珊一樣,兩眼失神的癱坐在神臺前。

    聽胖子罵個不停,我這纔回過頭,向他遞了個眼色。

    胖子一怔,跟着罵道:“你特麼剛纔幹嘛呢?想嚇死老子啊?”

    我沒還

    口,也沒解釋,稍稍一感覺,眼盯着鄭月柔,不動聲色的試着掙了一下。

    這會兒陰草已經完全失去了效力,只微微用力,就全然腐朽凋落。

    或許是因爲剛纔的經歷,嶽珊此刻也恢復了大部分意識,擡頭看了我一眼,放開了抱着我的手。

    我拔出腳背上的耳釘,幾乎是用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到胖子跟前,分別將兩枚耳釘同時刺入了他的雙肩,跟着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胖臉上:

    “狗日的,也是個撇咧貨!”

    我這麼做倒不是恨他嘴髒,而是惱他‘不學無術’。

    既然明白金克木的原理,那就應該直接將金器釘入受困之人的命關,也就是陽火所在。

    在陽火催發下,立時就能脫困,哪還用等這麼長時間。

    就這麼看來,我像是有點不講理。

    實際上在目睹靜海坐化後,我情緒至今仍十分激動,胸口堵着一口氣,幾乎快要窒息。

    這樣一來,我哪還想之前的環境允不允許胖子正確行動,只把他當場宣泄怨憤的對象罷了。

    如我所料,耳釘一釘入胖子的雙肩,再加上我這一拳,胖子立馬腳下不穩,仰面朝天倒了下去。這意味着,困束他的陰草,已經在頃刻間喪失了作用。

    胖子被我打倒在地,爬起來就要跟我動手,“你敢打老子!”

    我剛想說‘打你是輕的’,鄭月柔忽然站了起來。

    我和胖子都嚇一跳,胖子急着跑到我身邊,“現在怎麼辦?咱倆都是生魂,弄不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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