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陰陽舊事 >第十四章 七河口
    我腦中一根弦猛一蹦,拔腳就往外跑:“死胖子!”

    跑出門,四下卻不見人影。

    竇大寶和季雅雲跟着跑出來,“怎麼了?怎麼了?”

    我愣怔了一會兒,下意識搖了搖頭,“我剛纔好像聽見胖子的聲音了!”

    “你發現他們了?”竇大寶一下來了精神,急着四下打轉,“潘潘!桑嵐!胖子……”

    我有點琢磨過味兒來,叫回竇大寶,回屋看到裏頭的情形,纔有些恍悟過來。

    這會兒柴火已經着了起來,藉着火光,就見角落裏垮着一張破牀板。

    兩頭是用磚頭支着,牀板卻是從中間斷裂,像是被什麼重物壓塌了似的。

    我撥旺火堆,抽了根樹枝當火把,走過去察看了一下牀板斷口,不禁罵了一句:“真就是個沒溜的死胖子。”

    這時林彤也說:“我能感覺出,桑嵐和潘穎,還有那個胖子先後來過這裏。”

    竇大寶急着說:“那他們可能還沒走遠,我們快去找找看吧。”

    “你消停點吧,別白費勁!”

    回想剛纔聽到的響動,我忍不住暗翻白眼,“牀板應該是死胖子壓垮的,不過看斷口,也不是最近幾天才斷的,得是有段時間了。”

    這時我哪還能不明白,進門後瞬間聽到的動靜,又是靈覺導致的。

    我剛要直起身子,無意間,就看到垮塌的牀板縫隙下,似乎有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心念轉動間,急着過去扒開兩塊牀板,發現地上居然是一部手機!

    剛纔那下閃動,正是手機屏幕反射火光造成的。

    我撿起手機,按了下按鈕,屏幕並沒點亮。

    竇大寶搶過來說:“這是潘潘的手機,她們果然來過這裏!”

    我用手在半邊牀板上抹了一把,看了看周圍說:

    “上面大部分地方都沒灰塵,應該是被清理過。潘穎和桑嵐應該在這牀板上睡過覺,按照手機的位置看,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潘潘不小心將手機順着牀沿裏邊掉下去的。”

    竇大寶的腦子也是轉的奇葩,聞言道:

    “她們怎麼和那胖子在一起?該不會是她們仨都睡在一張牀上,才把這牀壓垮的吧?”

    “你能不能不瞎琢磨?”我橫了他一眼,“要我說,胖子和桑嵐她倆都來了有段時間了,但他們應該不是一起來的,甚至是潘潘打電話給我的時候,兩人才剛剛和死胖子會合。”

    說話間,我看向林彤,希望她,或者說是魘婆能給些提示。

    林彤卻是眉頭深鎖,“奇怪的很,在沒過橋前,我還能或多或少感應到三人的意識。可自從過了那座橋,就完全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了。”

    她轉向我說:“說實話,我也是進來這間屋子,才感覺到三人曾來過這裏。我所感覺到的,甚至比你剛纔判斷的還要模糊。就好像這裏存在着某種物質,能夠隔絕我的感應似的。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他們來到這裏的時候,情緒都十分的不穩定,因爲,我能感應到的,最強烈的意識是恐慌。”

    我實在分不清,她現在是

    以林彤本人,還是魘婆,又或是兩者的綜合體出發說出這番話的。

    想了想,試着問:“姐,你是學心理的,能不能分清楚,那種恐慌是怎麼個類型?”

    旁人或許很難理解我這麼問的意義,又或乾脆就覺得問題本身就邏輯不對。但林彤身爲心理學的高材生,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只見她閉上眼睛,像是凝神想了想,忽然猛地睜開眼,訝然的看着我說:

    “他們迷路了!”

    “迷路?”

    林彤點點頭,口氣肯定的說:“你要不這麼問,我還真覺不出來。無論是人類還是動物的恐懼,根據來源不同,是分爲很多種的……太專業的我就不說了,總之根據我的感受和分析,得出的結果就是——三個人都迷路了。”

    竇大寶似懂非懂,但這會兒也不敢插科打諢,只是有些懷疑的說:

    “七河口窩棚不過是個村子,因爲老發大水,周圍也沒什麼樹林子之類的。一個村子能有多大?他們仨又不是小孩兒,怎麼還能在這裏迷路呢?”

    我說:“要單憑猜的就有答案,那咱就沒必要在這兒了。”

    我讓竇大寶拿出乾糧,給衆人分食,一邊啃着麪包,一邊不住的試圖在腦子裏整理自過橋後所經歷的種種畫面。

    一開始還算清晰,後來越想越亂。我正打算就此放棄,忽然猛地想起一個一直被忽略的問題。

    要說桑嵐和胖子,在活死人墓那次,勉強算是有過交集,但過後兩人絕不應該有聯繫。潘穎更是連胖子是誰都不知道。

    昨晚魘婆曾不止一次說過,胖子和桑嵐她倆是先後來這裏的,如果說潘穎陪桑嵐來,是因爲桑嵐的臉受了傷,有不得不前來這裏的理由。史胖子昏頭昏腦,又爲什麼來這裏?

    難道說……

    想起最後一次和史胖子分別前的情景,我心裏猛地打了個突,人也跟着坐直了。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季雅雲小心的問。

    我用力拍了下額頭,搖着頭說:“我想到了胖子可能來這裏的理由,可要真是那樣,我實在是應該事先去找一個人,一個現在應該是被關在看守所裏的女人。”

    竇大寶腦子這時卻是反應不慢,湊過來道:“你說的是,鄭月柔?”

    我點點頭,“鄭月柔是胖子的本家姑媽,在虎口洞裏,她應該想到自己最終的下場,所以對胖子說了一番悄悄話。那很可能,是她所認爲,有關凌家的一個祕密。史胖子來這兒,應該就是因爲她的那番話。”

    不等竇大寶再問,我就起身道:“還是別瞎猜了,我相信彤姐說的,桑嵐和潘潘,包括胖子,很可能都在七河口窩棚迷了路。既然有人迷了路,我們能做的,就只有兩點,一是找到迷路的人;二是……我們自己不迷路!”

    經過劇烈的體力活動後,要一直繃着還沒什麼,可歇了這一會子,再動作起來,滋味當真不好受。

    別說林彤和季雅雲了,就是生猛如竇大寶,走路也有點像踩着棉花。

    我昨個先後被季雅雲和林彤‘騎’過,這會兒兩腿更是像灌了鉛一樣。

    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一陣,隨着周圍原居住痕跡的增多,終於能夠肯定,我們到達了荒廢了幾十年的七河口窩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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