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於幼年跟在奶奶身邊,耳濡目染,言傳身教,司辰的槍法,相當不錯。
哪怕是前世,他生意做到那般大。
槍法,騎術,拳擊,散打,甚至格鬥術,他樣樣精通。
漫長的一生,沒有妻兒的人,除了工作,自己的時間,基本交給了許多耗費體能的運動項目。
那些原始的搏鬥運動,粗野狂暴,揮汗如雨,能讓他的身心,得到極大的放鬆。
大野豬慢慢靠近——
司辰屏息凝神,計算着自己與野豬的距離。
如此體型龐大的野豬,他手中的土銃,必須在極近的距離,讓鋼珠擊穿它的頭部,直擊腦幹,才能將它殺死。
否則,會招致發飆的野豬,瘋狂攻擊!
司辰扣着扳機的手,張開,又緩緩地扣上去。
閉上左眼,右眼認真瞄準。
將近一米六的土銃,木質槍身上長長的槍管,黑洞洞的槍口,隨着野豬的逐漸靠近,一寸寸移動着。
野豬越來越靠近,司辰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興奮地跳躍着!
很多年沒狩獵了,這種征服、獵殺的感覺,他喜歡!
野豬頭也不擡,一路甩着尾巴,吃了過來。
它停在司辰下方,距離,三米!
司辰穩住心神,瞄準豬頭正上方,正要扣動扳機——
驀然,野豬似是有所察覺,猛擡頭,咀嚼着,黑漆漆的眼睛,與司辰對視一眼。
砰——
一聲槍響!
不偏不倚,擊中野豬腦袋!
嗷嗷嗷嗚!
嚎叫着的野豬,瘋狂蹦了起來,不受控制地甩着腦袋,斑駁血跡,被它甩在了草地上。
司辰生怕沒有打穿野豬頭骨,趕緊又填充黑火藥與鋼珠,準備補槍。
豈料,狂躁的野豬,報復一般,用身體狠狠撞擊司辰所在的杏子樹。
樹上的雨水,嘩啦啦往下落,填充黑火藥,那是不可能了。
司辰連忙蓋上裝着黑火藥的竹筒,起身,準備逃到另一棵杏子樹上。
劇烈的搖晃中,他抓着交叉過來的樹枝,快速跳到另一棵樹上。
那邊,狂躁嚎叫的野豬,還在瘋狂用身體拱那棵杏子樹。
司辰有點納悶兒,沒打穿腦殼?
不應該啊,看那個出血的位置,如果真擊穿了,是腦幹啊。
要不,等一等?
讓子彈飛一會兒?
果然,就等了兩分鐘,那隻野豬逐漸地熄火了。
慢慢的,它的動作越來越遲鈍,嚎叫聲也微弱了下來。
最終,癱倒在樹下,不甘心地抽搐着。
司辰頓時就樂了,成了!
又等了十分鐘,司辰見它完全不動彈了,才從樹上滑溜下來。
靠近一看,野豬腦部的位置,出血量十分可觀,這一次,他十分確定,死翹翹了。
司辰不敢耽擱,趕緊取下一盤繩子,學着當年奶奶帶領的民兵隊的手法,將野豬的四隻蹄子牢牢捆綁在一起。
又特意將繩子繞到豬頭部位,再纏上兩圈,搞定。
他拖拽着龐大的野豬,緩緩下山。
也得虧野豬體積龐大,重力阻力都足夠,不至於滾落下去。
剛走了幾步,司辰就聽到,身後竟是傳來哼哼哼的聲音——
臥槽!
又來了一頭野豬?
司辰頓時頭皮一麻,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
他趕緊放下拖拽的繩子,迅速端起土銃,飛速填充彈藥。
回頭一瞥,咦?這不是原來那頭母豬?
此刻,它正帶着一羣崽子,優哉遊哉來到了杏子樹下。
方纔,公野豬發飆,瘋狂拱了一陣子杏子樹,落下來許多杏子。
但見那母豬全家,一起歡樂地甩着尾巴,哼哼哼,喫!
至於司辰,它全家都沒興趣看一眼。
司辰:……-_-||
快走!
背好土銃,司辰拖拽着野豬,趕緊下山。
兩個小時,司辰在逐漸下大的雨中,在不知道滑倒多少次又爬起來後——
終於!將野豬拖拽到了自家燒磚廠。
險些脫力!
人都是飄的~
司辰喘了一口氣,將土銃與彈藥,放回了屋裏,鎖好門。
就着院子裏的水窪,清洗乾淨雙手。
起身,他推着原先磚廠用來運磚坯的木板車,來到野豬跟前。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司辰纔將野豬拖拽到板車上。
又歇息了兩分鐘,他才推着木板車,往村集體趕。
磚廠在村口,村集體的辦公地點,在司家村的cbd,中心位置。
司辰冒着大雨,在泥濘的土路上,吭哧吭哧,艱難跋涉了半個小時,才抵達。
村集體的院子裏,一大羣人,或站或蹲,愁得在瓦房的屋檐下,吧嗒吧嗒抽旱菸。
院子裏,五花大綁着一頭不到一百斤的半大長白豬,還在不甘心地掙扎着,聲嘶力竭地嚎叫着。
一聲聲的豬嚎,混合着人們的異議聲,亂成了一鍋粥:
“建華伯,這明明就是一頭半大的長白豬,那老天爺,他情願收嗎?”
“就是啊!自來祭天,哪個村子不是獻的大黑豬?”
“現如今,村裏家家戶戶養的豬,都是這新品種的,那你說,咋辦?”
“那不然,咱上山,獵一頭黑野豬,咋樣?”
元孟縣自從70年代初期引進長白豬,十幾年來,本地大黑豬,基本沒人養了。
凡是遇到連陰天下雨不晴、突然下冰雹、大旱不下雨,乃至蝗災,各個村子,都會殺豬祭天。
最近幾年,還算風調雨順,偶爾有需要,也是提前上山圍獵野豬。
這一次,實在是措手不及。
司辰記憶裏,過了今天,他們好像就要上山圍獵野豬了。
爲什麼他記得?因爲當時,他跪在妻兒墳前,一羣村民浩浩蕩蕩拖拽着野豬,從山上下來了。
因此,現成的機會,他必須抓住,野豬先送來!
司辰將木板車推入村集體大院,喘着氣,高喊了一聲:
“諸位叔叔伯伯,我這裏,有一頭三百斤的大黑豬,公野豬,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