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更崩潰的農機局局長,連忙站了出來:
“小同志,我有油票,你跟我走。”
趙諺滿臉問號,眼神怪異地看着農機局長。
一直沒開口的李富民,這才亮明身份:
“小同志,我是咱們元孟縣的縣-委-書-記,李富民。”
說着,他指着農機局長,道:
“這位,是咱們縣裏農機局的袁局長,你放心跟他去,不止油票有,收割機、脫粒機,都會有的。”
趙諺:……┗|`o′|┛嗷~~
趙三:!丟死人!o(╥﹏╥)o
一時間,場面安靜得可怕!
就連那些圍觀的村民,也都呆愣愣不曉得該幹嘛。
走吧,太明顯了,不尊重領導。
留吧,沒膽子瞧熱鬧。
這可如何是好!
袁局長親自上前,拉拽着趙諺,道:“小同志,時間不等人,快走吧。”
趙諺性格虎得很,既然已經這樣了,你敢給我,我就敢要:
“那成,趕緊走,司辰那機子,再過兩個小時可就要加油了!”
趙諺將手中半桶油放下,叮囑他爹,道:
“爸,趕緊讓人給司辰送去,我走了。”
趙三:!!!
趙諺根本懶得解讀老父親的眼神,認爲沒必要緊張兮兮的。
他迅速走到角落,將一堆空油桶挨個提到拖拉機斗子上,對着袁局長一歪頭:
“上車,咱走!”
袁局長看了看黃土裹得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的拖拉機斗子,一咬牙,踩着輪胎爬了上去。
突突突——
拖拉機走後,李富民和藹親民地看着趙三,先問候:
“腿傷怎麼回事?”
“骨、骨折。”趙三舌頭都打結了。
領導沒掉馬之前,他還好,硬裝也要裝下去。
如今,大家真實身份對話,趙三慌得一批!
“趙三同志是位勤懇踏實的同志啊,骨折了,依然奔波在第一線。”
李富民先是一通誇讚,緩解趙三的緊張。
“害,輕傷不下火線嘛,這種緊要關頭,我身爲一村之長,應該的!”
趙三緊繃的神經,稍稍緩和了下來。
倆人不疾不徐聊了很多,李富民才道:
“有什麼困難,儘管提。”
趙三鬆懈下來的神經,又是一繃,謹慎提到:
“就是,村民們幫忙別家收割麥子,是要支付工錢的。”
“這個、這個,我答應了大家,要替主人家給割麥者補貼一半的工錢。”
“李書記,您看,我能不能申請一下,這筆款項,由上面下撥?”
說完,趙三手心都冒汗了,背脊僵硬挺得筆直。
李富民不僅是縣-委-書-記,還暫代縣-長一職。
他等的,就是趙三主動提出來。
在趙家垣轉悠了一上午,他早就啥也打聽清楚了,決策也有了,只等一個契機:
“可以,當然可以!”
“不止是這筆款項,咱們老百姓請收割機的錢,縣裏也都可以補貼一半!”
“收割完成後,你儘管帶收割機師傅上縣裏來結算。”
“我們當幹部的,就是要爲人民羣衆辦實事、辦難事,務必解決好民生大計!”
這個決定,簡直讓趙三激動得老淚橫流!
“好!好好!”
他帶頭瘋狂鼓掌!
什麼溜鬚拍馬的話,他都說不出來了。
唯有鼓掌,情緒激昂地奮力鼓掌,才能表達他此刻激動的心情。
圍觀的老百姓們,也熱烈地鼓掌叫好——
這個新來的縣裏一把手,可真真是個好父母官!
……
第二天,司辰再作業時,身後跟着的,可就不是趙議一個人了。
還有縣裏農機局派下來的幹部,拿着個黑皮本子跟圓珠筆,也認認真真記錄着數據。
曬穀場上守着脫粒機的趙誠跟弟弟,這些天也是連軸轉。
白天他二弟守着脫粒機,晚上換他。
今天,身後多了個農機局幹部,也是拿着一個黑皮本子,記錄得極其認真。
趙誠樂呵呵道:“同志,你這字體可真漂亮,記錄得也非常仔細!”
對方是個新分配到崗的年輕人,沒什麼歪心思,又單純:
“那必須得記錄清楚了,不然,回去沒辦法交差。”
“好同志!”趙誠一通彩虹屁,誇得對方心花怒放。
然後,他纔來了一句:
“同志,你這賬本子,回頭借我抄一份,我呢,是給我司辰兄弟幫忙的,這不得,給他交代清楚這些天的收益?”
趙誠兩兄弟都是粗人,文化沒多少,記賬都是馬馬虎虎。
對方還飄飄然呢,根本沒意識到趙誠是要抄作業,爽快答應:
“沒問題!”
趙誠:……嘿嘿(*^▽^*)
……
醫院,婦產科病房。
司香蘭給顏立夏檢查完腹部刀口後,面露喜色:
“恢復得非常好,再過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二姑!”顏立夏提着的一顆心,悄悄放了下來,又問:
“那我,能不能提前出院?反正,從明天開始,我就不輸液了。”
“出院不着急,再觀察三天,看有無情況反覆。”司香蘭謹慎地勸阻:
“明天上午,我安排你做一個腹部b超,這樣比較安全。”
“傷口癒合情況良好,並不代表你能幹重活,或者可以做劇烈運動。”
“立夏,家裏如今是農忙時節,二姑怕你回去了,自己閒不住。”
“一旦傷口出現情況反覆,你又不能及時發現,這大熱天的,將會非常危險。”
顏立夏聞言,難爲地咬着下脣:
“二姑,您也知道,司辰如今在趙家垣拼命,我、我卻還躺在這裏花錢。”
“嫂子,快別說這種話。”司樂天正在喫午飯,擡頭道:
“哥那麼拼,那是他作爲一家之主的責任。”
“你生這倆孩子,險些把命搭進去,我哥那樣做,證明你值得。”
“嫂子,你就安心住着,咱家現在不差這點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