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哥,你再掏一張出來。”
張富貴撓撓頭,雖然搞不清楚他要幹嘛,但還是照做了。
取出來一張,遞給司辰。
“富貴哥,你看這兩張錢,顏色有什麼區別?”司辰一手一張舉起來紙幣,問。
張富貴又撓撓頭,左看看、右看看,沒看出區別。
司辰:……-_-||
這傢伙該不會剛起步做生意吧?
“富貴哥,真錢顏色比較有質感,假錢顏色有點飄,你不信拿別的出來比一比。”
說完,司辰見他還是一臉懵逼,只能道:
“富貴哥,你聽聽這個聲音。”
刷,他在半空甩了一下真錢,聲音很脆,很有鈔票紙的堅韌質感。
“你再聽聽這個聲音。”司辰右手一甩,假錢的聲音明顯不夠脆。
但是,區別太微妙,原諒張富貴沒聽出來。
旁邊來學藝的其他商家,齜牙笑:“小兄弟,我沒看出來區別,也沒聽出來區別呀!”
司辰只好換個方式,道:“真的摸上去手感比較有凹凸感一些。”
然後,他將真錢假錢都給到張富貴手中,道:
“富貴哥,你仔細摸一摸,兩張的手感是不是不一樣?”
張富貴還真的仔細摸起來。
司辰又道:“真的質感好,假的凹凸感不明顯,並且鈔票紙相對軟一些,你仔細摸毛爺爺衣領那個位置的紋路。”
張富貴聞言照辦,幾秒後,變了臉色,罵罵咧咧:
“瑪德,小孫,我這剛開的店,你就拿假錢來坑我?你還是我老鄉不!”
小孫急了,趕緊解釋:“富貴哥,我也不知道這是假錢啊,知道我哪敢給您?”
這話顯然不夠有說服力,張富貴罵罵咧咧幾句髒話,才道:
“甭廢話,趕緊給我換一張。”
小孫難爲情地漲紅了臉,看了看跟前超大號蛇皮袋子裏的鞋子,道:
“富貴哥,我實在沒有更多的錢了,再給,我連回程車費都沒了。”
“要不這樣吧,我這次,少拿點貨。”
他訕笑着,將蛇皮袋子裏的解放鞋,一雙一雙往出掏。
張富貴也不客氣,數着數量,算錢。
至此,圍觀衆人大致也瞭解了——
小孫大概知道是假錢,拿來熟人這裏碰運氣的。
本來就要矇混過關了,沒想到被半路殺出來的這位大金鍊子老闆發現了。
雖然知道小孫收到假錢也可能是被騙了,可憐。
但是,這年頭誰容易?
大金鍊子老闆司辰,雖然也挺可憐小孫的,但他還沒聖父到要跟小孫換一張錢的地步。
因此,緘默。
“富貴哥,讓我瞅瞅那張錢唄。”隔壁商鋪的老闆,湊上來想學藝。
“給。”張富貴頭也不回,把錢遞給了對方。
瞬間,周圍幾家商鋪的老闆都圍過來了,都要看看,誰都害怕上當受騙,這可是一百塊!
“這位老闆,你給我們再講講唄,這真假錢區別是啥?”
隔壁商鋪的女老闆,賣女鞋的,先前司辰也去攀談過,人很熱情。
衆人聽完,不停誇讚:
“哎呀,大老闆就是不一樣,看錢一看一個準。”
“那可不,看老闆這派頭,一定是個做大生意的!”
“老闆在我們市場走了一大圈,啥也詢問,這是要進貨嗎?”
司辰被衆人好一通奉承,再加上他本身氣場不一般,就這樣,司辰想要的美妙誤會,順理成章產生了。
司辰裝腔作勢擡手,摸了摸大奔頭,道:
“小本買賣,不值一提。”
那個模樣,跟深藏不露富的大老闆,還真是氣質一致。
衆人更加相信自己判斷了,不斷偷瞄司辰胳膊下夾着的黑色牛皮大錢包。
好傢伙,鼓鼓囊囊的,那得有多少錢啊!
實質上,裏面是衛生紙。
司辰故意的,就是要營造這樣的假象,才方便行事。
男人嘛,尤其做生意的男人,派頭不足,必定是被對方小看一頭的。
你去跟新客戶談上億的生意,你開的車連百萬都不到,對方可能都不想跟你說話。
這就叫做,逼格不夠,對方不屑於跟你玩。
段位不匹配。
小孫走後,張富貴笑哈哈跟司辰說感謝:
“兄弟,今天可多虧了你啊!”
“富貴哥客氣了。”
“哎呀,你是咋知道我的?”
“我姑是元孟縣的司麗歌。”司辰將六姑擡出來了。
司麗歌在新田大市場,那可是赫赫有名的。
元孟縣唯一的百貨大樓,就是司麗歌承包的。
新田大市場官方,跟元孟縣商業局是簽訂了長期合約的——
只能在這裏拿貨,新田給讓利10%.
凡是從司麗歌手中承包櫃檯的商戶,都得來這裏進貨。
因此,司麗歌,這裏的商戶都知曉,妥妥的大客戶。
司辰這麼一說,不止是張富貴,就連其他商戶,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難怪!
司辰扯謊,道:“我姑派我來看看新貨,還說富貴哥是個實誠人,要跟你熟絡起來。”
“啊?好、好好!”張富貴是懵逼的。
司麗歌這樣的官辦大佬,眼裏會有他這樣的新人小蝦米?
但是,張富貴腦子轉得快,哼哼哈嘿趕緊裝作很熟的樣子,熱情跟司辰聊了起來。
上一世,司辰跟他共事多年,可太瞭解這傢伙了,膽子大!
“富貴哥,過兩天我要來進貨,可就從你這裏拿了。”
“沒問題!咱給你都準備上,你儘管放心來拿。”說着,張富貴挨個指着自己店裏的鞋子,道:
“這幾種,頂好的小牛皮,批發價48一雙,你要的話,哥給你一雙便宜五塊錢。”
“這幾種,也是牛皮的,批發價39一雙,你要的話……”
“這幾種,是最便宜的,五塊錢、三塊錢、兩塊錢,都有,利潤太少,哥也不跟你掰扯便宜不便宜了。”
張富貴賣男鞋的,也沒什麼好看不好看這一說,款式大同小異。
幾十年了,男士皮鞋,還都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