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樹,原來自己在媳婦兒的心裏,已經茂盛生長到了參天橡樹的地步。
司辰有些小激動!
他接不住媳婦兒的這種文藝女青年式告白,只能鋼鐵直男地撓撓頭,嘿嘿一笑:
“啥樹不樹的,你在我心裏,就是朵花兒,嫵媚動人的嬌花,昂?”
顏立夏:……-_-||
果然,不能對大老粗抱有太大的期望。
她一定是瘋了,跟他整啥情詩啊!
司辰看着她原本盈滿脈脈柔情的水漾雙眸,突然暗淡了下去。
心底暗暗叫糟:完了,媳婦兒一定覺得對牛彈琴了!
司辰趕忙捧着顏立夏白嫩嫩的小臉,用上了兩輩子的智慧,憋了一句沒頭沒尾的情話:
“立夏,木棉或是凌霄花,我都有能力任你挑選。”
顏立夏先是一愣。
隨即,慢慢回味過來,含羞帶嬌地綻放了一個大大的笑顏。
司辰的意思,她懂了。
無論她想做獨立自強的木棉,與他比肩而立,還是想做攀附他生存的凌霄花。
他說,他都有能力承擔,任由她挑選。
顏立夏的小心臟,着實是被萌到了!
她撲到司辰懷裏,小臉埋在他胸膛,輕聲嬌笑着。
司辰卻隱約感覺到,胸口似是有溫熱的液體,洇溼了襯衫。
……
下午,司辰去了一趟工商局,給家裏的小賣部辦理個體工商戶營業執照。
他租的百貨樓專櫃,倒是不需要辦理執照。
司麗歌承包百貨大樓時,就專程到工商局辦理了營業執照。
他們這些租櫃檯的,都不算個體戶,嚴格來講,是租戶。
不過,他們都得給司麗歌交納押金,一節櫃檯50元,不分地段好賴。
櫃檯都是玻璃做的,很容易打碎。
商戶不租了,司麗歌退押金時要看櫃檯是否完好無損。
司辰是親侄子,司麗歌就沒跟他要押金。
這年頭的元孟縣縣城,其實挺小的,縣醫院、百貨大樓、縣一中、政-府辦公大院,距離都不遠。
商業局也只是這個年代的叫法。
後世,商業局、招商局、外貿局等部門,都合併了,叫做商務局。
司辰去的是商業局下屬的工商局。
此時的工商局,還不是政務大廳那種窗口,而是普通的辦公室。
裏面的辦證小同志們,淳樸,熱情,懷揣一顆爲人民服務的公僕心。
遠遠看到司辰,她就笑臉相迎打招呼:“同志,來辦證?”
“對,想開個小賣部,勞駕您一下。”
“行嘞,戶口本帶了吧?”
“帶了!”司辰掏出戶口本跟一百塊。
“給我吧,您識字的吧?”小同志貼心地詢問。
“嗯,識字。”
“好嘞!”小同志遞給司辰一張空白的暗紋營業執照,道:
“那您把這張營業執照,填寫一下。”
還是橫版的,比a4紙要小一些,不像後世的,三證合一後是豎版的。
司辰接過來,坐在桌子前拿起鋼筆,在經營地址、經營人、經營範圍、日期等地方認真填寫。
“同志,收您70元辦證費,這是找您的零錢。”
“好,謝謝!”司辰接過來。
“您稍等,我登記一下您的信息。”小同志拿着填好的營業執照,認真備案。
沒有電腦,也沒有複印機,純手工記錄個體戶的資料,抄錄在統一的表單大本里。
抄完,小同志給營業執蓋章,還在右上角印上藍色的編號。
“成了!同志,恭喜您啊,生意大吉,一本萬利!”那聲音,洪亮極了!
“謝謝您!”司辰接過,客客氣氣道別。
這門出,那門進。
司辰直奔最後一排辦公室,菸草專賣局。
倒是很利落,菸草專賣零售許可證,很快也辦理下來了。
完事兒司辰開着拖拉機,去找司麗歌了。
家裏既然要搞小賣部,那就需要櫃檯。
司辰記得,百貨商場有退下來的舊櫃檯。
……
半個小時後,百貨大樓地下室倉庫。
司麗歌帶着司辰,吭哧吭哧往出擡櫃檯。
“小癟犢子,我、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穿着高跟鞋的司麗歌,跟司辰一起,擡着落滿灰塵與蜘蛛網的舊櫃檯,一步一步往出走。
她那原本光鮮亮麗的裙子,此刻,滿是灰塵。
就連洋氣的小卷發,也都掛上了蜘蛛網。
“是啊,你上輩子欠我的。”司辰半真半假,道:
“我前兩天,做了一個夢。”
“你上輩子也很有錢,奈何,不夠聰明,被一個狗男人騙財騙色。”
“呸!小癟犢子,就不能盼我點好?”司麗歌罵罵咧咧。
司辰置若罔聞,繼續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你呢,把身上所有的錢,陸陸續續都給了那個狗男人。”
“結果,他是個有老婆孩子的,對你就是騙財騙色。”
“住嘴!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司麗歌氣得咬牙切齒,怒罵:
“要不是我手不得閒,臭小子,看我撕爛你的嘴!”
“哈哈哈!”司辰猖狂地笑,扔了一個重磅炸彈:
“哦,對,那個狗男人,名字叫做——王富鑫。”
司麗歌:!!!
臥槽!
你認真的?
她原先在龍城時,愛慕一個男人,就叫王富鑫。
是個風度翩翩的成功人士,言談舉止,充滿了魅力。
司麗歌爲了配得上人家,這些年來,不斷努力。
她想要等自己有了雄厚的財力,可以跟對方站在一個高度了,再離婚去找他。
雖然這聽起來很渣,可司麗歌就是這麼打算的。
她跟丈夫的婚姻,是當初司老太按頭給她嫁過來的。
這麼多年,感情一般般,但也相敬如賓。
然而——
令人震驚的是,司麗歌從未告訴任何人,關於王富鑫的一切!
司辰是怎麼知道的?
司辰當然是上輩子過了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