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忐忑!
老闆娘是個不夠漂亮卻會打扮的人,燙着蓬鬆的頭髮,還染了色,介於板栗色與紅色之間,很洋氣。
細長的柳葉眉,眉筆描畫過的眼線,大紅色的口紅,誇張的塑料耳飾。
上身一件喬其紗純白短袖,下身一條修身的黑白格紋筆筒裙,腳上坡跟涼鞋。
顏立夏一看人家的裝扮,立馬在心內給出一個判斷:
店裏的東西一定很貴!
老闆娘也是知曉司辰大名的,一看到顏立夏,熱情招待:
“小姑娘,要進貨啊?”
這一句,給顏立夏整不會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大家都是女人。”
老闆娘說着,拉顏立夏往裏面走,道:
“我這裏的貨,你放心,整個新田最齊全、最時髦的!”
“這些,都是有鋼圈的,可以塑形。”
“這些,都是無鋼圈的,穿着軟和,舒服。”
“這邊的一套七塊錢,這邊的十塊錢……十二塊……十五塊……二十塊、三十塊。”
“咋樣?每個價位的都來一些?”
顏立夏看着琳琅滿目、各種顏色的內衣,人都呆愣了。
“小姑娘?小姑娘!”
老闆娘的喚聲,讓顏立夏回了神。
“哎、哎哎!”顏立夏臉頰有些緋紅,指了指最普通的那款,道:
“就、就這個吧!”
“好嘞!要多少套?”
“一套。”
“一套?”老闆娘以爲聽錯了。
“嗯,我自己穿的,我想試一下。”顏立夏拿起那套膚色的內衣,想去後面試衣間。
“我說小姑娘,你不是來進貨的啊!”老闆娘的一臉堆笑,立馬收了起來。
她原本還以爲,司辰不好意思進來,打發小情兒來進貨了。
沒成想,呵呵!
老闆娘到底是個生意人,眼珠子一轉,鬼點子來了:
“你手上這套一點不好看,我給你選一套,保準司老闆喜歡!”
“啥?不是他穿,是我穿!”顏立夏糾正。
老闆娘神祕兮兮一笑,從貨架最下面,掏出來一個禮盒裝,上面還有黑色蕾絲打了個複雜的雙翅蝴蝶結。
“小姑娘,買這一套,錯不了!”老闆娘挑挑眉,湊近促狹一笑,壓低聲音:
“這一套,包管讓你勾住司老闆的眼睛!”
顏立夏雙眸頓時一亮,這話,奶奶也說過的。
“那,那我去試試。”顏立夏拿着禮盒,進了試衣間。
所謂的試衣間,不過是一道簾子拉起來。
顏立夏進去後,打開禮盒,取出裏面的內-衣,傻眼了!
這是內-衣?
它罩哪裏呢?
確定不是個連體旗袍?
可是,咋地上面遮不住?
這是破了兩個大洞?
呀!咋還是開檔的?!
她一點都不想試了!
顏立夏胡亂團了團藕荷色的真絲晴-趣-連-體-內-衣,就將它蓋在了盒子裏。
出來後,她將盒子遞給老闆娘,道:
“這個不合適,我還是要那個吧。”
“小姑娘,你們學校那些小姐妹,可是最喜歡這種款式的了,大老闆特別喜歡她們穿了給他看。”
顏立夏回過味了!
如果說一開始她沒想到是什麼意思,那現在,就算不知道這是什麼性質的衣服,她也明白老闆娘話裏的看輕了。
“不要了!”顏立夏脾氣上來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說着,她轉身就走。
老闆娘一把將人拽住,道:
“禮盒都拆了,我可就再也賣不出去了,你不買也得買。”
“我就不要!”顏立夏犟脾氣上來了,較真:
“是你讓我試一試的,又沒告訴我拆開禮盒不能賣了?”
“再說了,我又沒試,那都是嶄新的,你疊好蓋上不照樣能賣?”
老闆娘皺眉,出言諷刺:“小姑娘,既然選擇了那一行,就別又當又立的,假正經給誰看?”
“你說誰又當又立呢?”顏立夏氣急了,怒道:
“司辰是我丈夫,我是他妻子,我們娃娃都有了,不是你想的那種不正經關係!”
老闆娘一愣,但礙於面子,還是嘟嘟囔囔給自己找場子:
“有了娃娃又咋樣?他們這種大老闆,換女人就跟換衣服一樣!”
“今天能包養你,明天就能包養別人,你當你生個娃就能拴住他?”
“等他生意越做越大,身邊鶯鶯燕燕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他愛跟誰生跟誰生,你管得着?”
“你跟他連結婚證都沒有,你咋管?”
顏立夏這次着實被狠狠一噎!
她跟司辰,的確沒有結婚證。
可那是因爲她還要上學!
顏立夏又不想把這些原因解釋給一個陌生人聽,一時間,語塞。
老闆娘慣會察言觀色,見顏立夏的表情都寫在了臉上,氣焰立馬囂張了起來:
“哼~還說不是他包養的小情兒!”
“有些人啊,在男人那裏就是個玩意兒,卻還拿自己當根蔥,可笑不可笑!”
“你!”顏立夏氣得夠嗆,卻不會吵架。
冷不丁,司辰的聲音響起背後:“媳婦兒,選好了嗎?”
顏立夏頓時一陣驚喜,回頭,桃花眸裏淚意盈盈。
險些癟嘴哭了,她強忍着眼淚,道:“不買了,我們走!”
老闆娘還想說點什麼,但她惹不起司辰,便沒吭氣。
沒成想,司辰一把拉住顏立夏,似笑非笑地望着老闆娘,道:
“挑了這麼久,哪能不買兩套?”
老闆娘心裏暗暗叫糟,這傢伙來者不善啊!
她生怕自己剛纔那些話,被司辰聽去了。
“不買了!這裏的都不好看!一點也不實用!”顏立夏氣鼓鼓的,跟個小河豚似的鼓着腮幫子,拉他走。
“再挑一挑唄,總有實用的嘛。”司辰話裏有話,刻意捏了捏顏立夏的小嫩手。
顏立夏一愣,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但也知道自家男人不是什麼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