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十分刻意吧,卻也是極其別有用心。
司如畫瞬間就明白了!
又是這狗東西的主意,一定。
軟臥包廂四個牀鋪,比硬臥的六個要空間大許多,相對舒適。
左側下鋪是女主演雯姐,上鋪是武則天的兒媳韋皇后的扮演者。
右側下鋪是導演,上鋪就是霍炳申了。
原本側臥在鋪位上的雯姐,見司如畫來了,慵懶起身,拍拍身邊的位置,笑着打招呼:
“妹子,你來啦,快坐,咱們來對一對明天的戲。”
“好。”司如畫剛在雯姐身邊坐下——
“等等,我來給你們配戲!”霍炳申麻溜地從上鋪下來了,道:
“導演,你去上鋪,你會礙着我發揮。”
導演無奈翻白眼,轉身坐到了雯姐的鋪位,道:
“要對的是文戲,不需要太大空間。”
司如畫心底一咯噔,某個猜測,緩緩成型——
文戲?提前安排?霍炳申?
關鍵詞在她腦中一秒閃過,一切瞭然於心。
“哦,那既然這樣,我去上鋪吧!”司如畫說着,就要脫鞋子爬上鋪。
實則,她刻意試探。
果然——
“不用不用!你就在下鋪!”
“詩如畫,你得跟霍總配合一下,讓導演去上鋪。”
“導演,你就去上鋪唄,可別礙着霍總髮揮。”
“我……”
導演翻了個白眼,爬去了上鋪。
司如畫不動聲色將衆人反應盡收眼底,表情十分淡定——
哦,如我所料!
導演趴在上鋪,將自己毛髮稀疏的地中海腦殼探出來,導戲:
“詩如畫,這次對的一場戲呢,十分重要。”
“是武則天的男寵對上官婉兒起了色心,意欲對你圖謀不軌,你呢,誓死不從!”
司如畫不動聲色看一眼霍炳申,哦,男寵。
導演繼續講戲:
“看似這是一場男寵糾纏你的戲份,實則,韋皇后要在恰當的時機帶武則天前來捉姦。”
“男寵會反咬一口,說你勾搭他。”
“你是上官婉兒,冰雪聰明,一眼就識破了這是韋皇后跟男寵聯手,要將你除掉的奸計。”
“理由是,你多次在武則天跟前諫言,讓她棄用這個男寵。”
“韋皇后要除掉你,理由是擔心你跟她的丈夫李顯走太近,影響她對李顯的控制。”
“上官婉兒這個聰明伶俐爲自己當場脫罪的戲份呢,你務必要演好,知道了?”
“好,謝謝導演講戲。”司如畫禮貌致謝。
“那就,各就各位,正式對戲,開始!”
導演一聲令下,霍炳申秒速進入角色,對着司如畫餓狼撲食:
“寶貝兒,我饞你很久了!”
啪!
這一聲大耳刮子,極其響亮!
空氣安靜了三秒——
“司如畫!你瘋了?你打我幹啥?我在跟你對戲啊!”
這句話,情急之下霍炳申說的是元孟縣方言。
這一句,也是元孟縣方言。
導演、雯姐、韋皇后,個個目瞪口呆,扇了金主爸爸一巴掌?
哦,懂了,這倆是老鄉啊,難怪!
哦,又懂了,霍炳申對詩如畫有意思,奈何,他那些追求一般女孩子的手段,在詩如畫這裏屢屢碰壁。
哦,再次懂了,詩如畫對霍炳申沒有意思,還敢底氣十足對他大打出手。
總結,詩如畫,是霍炳申得不到的女子,並且還惹不起。
空氣詭異而微妙。
總得有人說點什麼?
於是乎,導演乾咳一聲,道:
“詩如畫啊,對方畢竟是女皇的面首,你就算再憤怒也不能甩巴掌。”
“況且,上官婉兒是個知書達理的文官,輕易不會甩巴掌。”
“再者,咱原定的戲份裏面,沒有甩巴掌。”
司如畫精準理解了導演再三強調的“甩巴掌”。
但她有自己的合理性邏輯,於是乎,不疾不徐,有理有據:
“導演,對戲要講究一個對手給戲精準,他剛纔喊的稱謂不對。”
衆人稍稍一回憶,霍炳申喊的是“寶貝兒”!
嘖,怨不得人家,霍總,您自找的。
~\(^o^)/~
再次開始對戲,霍炳申的稱謂明顯謹慎了許多:
“美人兒,我饞你許久了!”
然而!
他還沒撲到司如畫跟前,她便是一個高擡腿,一腳踩在霍炳申胸口,將人按在火車壁上。
衆人:!!!
姑娘,好腿!
這傢伙,這柔韌性,不愧是科班出身,電影學院的形體課沒白學。
指不定,還刻苦訓練舞蹈了。
嘖,這麼彪的姑娘,回頭可以轉型刀馬旦了。
就像上次的橫刀立馬踏製片,那傢伙,相當英姿颯爽!
“司如畫!你又發什麼瘋?”霍炳申癱坐在下鋪,後背被司如畫一腳壁咚在車廂上。
想起身,卻用不上力氣。
司如畫沒搭理他,繼續念自己的臺詞,跟另外兩位演員對戲。
大家都是明白人兒,樂得自在,看着霍炳申被這個小冤家收拾。
其實,大晚上的,她們都想睡覺了。
是霍炳申非要拉着她們一起做墊背的,喊司如畫過來對戲。
實則,他就是以權謀私,想跟司如畫親近親近。
奈何啊,搗鬼遇上了鬼祖宗,女俠給他治得服服帖帖,哈哈哈!
最終,霍炳申一臉滄桑,架上自己的蛤蟆鏡,喟嘆:
“算了,我饞不起!”
……
三天的瘋搶,並不能滿足元孟縣所有消費羣體的需求。
許多商戶前往新田大市場進貨,然而——
沒貨!
這是這個年代的特殊國情。
重工業優先發展,輕工業極其短缺。
不然不會給義烏崛起的機會。
哪怕是進口,也是優先重工業。
人民羣衆需要的生活物資,簡單來說,其實就是供不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