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都是合法經營啊,奶奶!”
顏立夏撲上去擋在司辰前面,一把將老公抱在懷裏,眼淚汪汪:
“奶奶,您不能殺了司辰,他可是您親孫子啊!”
“殺了他,娃娃們咋辦?我咋辦!”
司辰偷偷捏了捏顏立夏的手。
後面的話,顏立夏生生卡在了喉嚨。
這段時間形影不離的相處,夫妻倆的默契還是非常足的。
司雪梅跟司玉竹,也同時出聲勸阻:
“媽!您先把槍放下,事情還沒嚴重到您說的那個地步!”
“媽!您不能真殺了司辰,三哥去得早,您於心何忍?”
司麗歌的婆婆宋美雲,拉着女兒宋添錦下意識往後退了退,怕怕嚇嚇地規勸:
“親家母啊,你們司家可就這一根獨苗了,你可不敢真把他崩了呀!”
司辰身後,一羣弟弟妹妹已經完全被這個陣仗嚇懵逼了!
人人受凍的鵪鶉似的,腿一軟,參差不齊地跪下了。
好怕!
奶奶一激動,斃完辰哥,調轉槍頭挨個斃掉我們,可咋整?
司奎想到了自己未曾謀面的清北大學。
司樂天想到了自己尚未考上的某所京都大學。
少男少女不約而同想到了彼此的未來。
於是乎,悄麼麼還把手指死死勾纏到了一起~
唐琳琅跟司崇就比較慫了,嚇蒙逼了,各躲各媽的身後。
會議室內的其他人,也都一頭霧水——
膽小的跟着跪了,害怕被老太太斃了!
稍微還有點理智的,抱頭蹲下,也怕被斃了!
整個會議室,除了司老太跟前勸阻的大人們,其他人清一色矮了下去。
那傢伙,一眼望去,比桌子還矮的是一片黑壓壓的腦殼!
司老太的女婿們想伸手勸阻,卻怕被丈母孃遷怒,只敢在旁邊說一些沒營養的話:
“媽,您先放下槍,凡事好商量。”
“媽,別動怒,氣大傷身。”
“媽,子彈不長眼,您當心傷着自己。”
對於宋添福這最後一句勸,李富民簡直大無語!
司老太五歲起就給我方送雞毛信、傳遞軍情了!
耍了一輩子大刀跟槍的巾幗女英雄,你勸她別傷着自己?
也就乾兒子鄭執還算實誠,說了一句中肯的話:
“乾孃,您要相信我們李縣長,他一定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李富民原本想上前勸阻的,瞄了瞄老太太手中的槍,到底還是保持了安全距離,承諾:
“司家嬸子,我也就是了解一下情況、情況。”
司老太銳利的眸光在李富民跟自家人臉上逡巡了一圈,鎖定鄭執,道:
“小鄭,你去,撿起那把左輪手槍,跟乾孃一起,把這些資本主義的走狗,統統斃了!”
鄭執:!我給您跪了!
“乾孃,事情還沒嚴重到那個地步,李縣長不是說了?只是瞭解瞭解情況。”
“那瞭解到啥地步了?”司老太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轉臉問李富民:
“是該槍斃,還是蹲大牢?”
司老太可不會被他糊弄過去,道:
“要是該槍斃,不勞您費心,我老太婆就用他爺爺這把槍,斃了他!”
“省得他九泉之下的爺爺,被這個不孝孫子給氣得不能安息!”
李富民又連忙安慰:“槍斃倒也不至於……”
“那就是得蹲班房了?”司老太更加火冒三丈,作勢又要斃了司辰,怒道:
“你個牛犢子!蹲班房的事都能讓你搞出來,不想活了!”
“我們司家的人,蹲過鬼子的集/中/營,蹲過反/動/派的大牢,就是不能蹲公家的班房!”
“你這個不肖子孫,你要去蹲班房,還不如讓我一槍斃了你!”
剎那間,場面陷入一片混亂!
蹲在地上的衆人,有些腿麻,居然放鬆了警惕,喫瓜議論:
“哎,那位奶奶是誰啊?”
“年紀小了吧?那可是咱元孟縣鼎鼎有名的‘巾幗女將’、‘打虎英雄’!”
“哦,就是那位司團長的夫人,對吧?”
“對!”
“我聽我爺爺說過,當年,他在司團長麾下打雜,是個炊事班的廚子,他給我講了不少這二位的英雄事蹟哩!”
“你爺爺還有這等不凡經歷?來,說說!”
“我爺爺說,司團長是個文武雙全的傳奇大將,那嫁給他的女子,能是一般人?”
下邊一羣人嘀嘀咕咕開小會呢,首座旁邊,李富民跟鄭執等人一起,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把司老太勸阻下來。
李富民也不傻,當然知道司老太鬧這一出,是爲了護犢子。
此所謂,我務必趕在你打我孩子前,先擡手嚇唬我家孩子,好給你個面子。
所以呢,我態度這麼誠懇,也請你給我個面子,我家孩子我自己收拾。
“司家嬸子,這個事情呢,本就不是應該上綱上線的。”
李富民反過來安撫司老太,勸慰:
“司辰他們也是頭一次做生意,難免有不得當的地方。”
“我呢,召集他們過來,是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順便呢,提醒他們幾句,不可趁機倒買倒賣,有違律法。”
“羣衆的錢來之不易,兩代人、三代人的血汗錢吶!”
“哄擡物價,是萬萬不可取的!”
司老太聽明白了,這是鬆口了。
她那吊着的一口氣,總算是長長舒了出來。
順手,司老太將桌上的速效救心丸取來,倒出來兩粒,自己含了一粒,遞給李富民一粒。
那架勢,彷彿隨手給了一顆糖豆。
李富民:……謝謝啊!
也不知道這藥丸是誰的,唉——
“情況呢,也瞭解得差不多了,槍斃,那自然是不能的。”
“至於蹲班房,倒也不至於,主要還是得看一看查賬的結果。”
李富民說着,給了宋添福一個眼神。
小福子在丈母孃、大領導這兩座大山的重壓下,先是擦了擦額角豆大的冷汗,纔開口:
“回領導的話,此次的賬本審計工作正在進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