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英花居然也哭了!
水汪汪一雙大眼睛,環顧四周不明真相的商戶們,扮可憐博同情:
“我尊稱您一聲姐,您咋能胡說八道呢?”
“好好說話不可以嘛,爲啥一定要對我張嘴閉嘴就辱罵?”
“任姐,我的確遲到了,可我已經給您道歉了啊,爲啥您還是這樣對我!”
說完,眼淚吧嗒吧嗒掉,那弱勢者的可憐模樣,被她發揮得淋漓盡致。
任小柔簡直被水英花的倒打一耙驚得目瞪口呆!
周圍不明真相的幾位商戶,也陸續出聲勸架:
“小柔,不過是個遲到,該罰款就罰款,沒必要鬧這麼僵。”
“是啊,這馬上快到中午購物高峯期了,在這裏鬧,總歸影響不好。”
“小柔,你還懷着身孕呢,沒必要爲了這點小事置氣,氣大傷身,多不划算?”
顏立夏實在是忍無可忍,出聲:
“誰說任姐是因爲她遲到了!”
衆人瞬間安靜下來,齊刷刷望向顏立夏。
水英花本來也哭得起勁兒呢,聞言,心底一緊,眼中快速閃過一抹怨毒。
心裏罵罵咧咧,怪顏立夏多管閒事!
面子上,卻依然維持着哭唧唧的模樣,好不可憐。
她依然內心篤定,任小柔不敢讓顏立夏說出實情。
果然——
“立夏,你別說!”任小柔阻攔顏立夏。
她的確不能讓實情被曝,因爲留給她的現實太過一地狼藉,太殘忍!
這個對女人要求苛刻的年代,如果沒有丈夫、還要獨自拉扯兩個女兒、又得遭人指指點點,任小柔覺得自己不行,太可怕了!
顏立夏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這纔回看衆人。
語氣淡淡的,卻也夾雜着薄薄的怒意,莫名震懾人心:
“水英花之所以被任姐怒罵,是因爲她在偷偷走場外交易。”
此話一出,衆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場外交易啊!
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
難怪任小柔會暴怒成這樣!
水英花眉頭一擰,一臉的無辜:“我、我連啥是場外交易都不曉得,我咋走?”
“你知不知道,都不妨礙你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顏立夏一語雙關,堵得水英花臉色白了白。
“場外交易,就是繞開我們的收銀臺,私自跟顧客之間成交。”
“如此一來,該給我家的扣點金額,我們就收不到了。”
“這裏參與扣點的商戶都知道,場外交易堅決不允許!”
“這可是被寫進合同裏的,違者重罰,還會被國煤開除,失去正式工的名額。”
水英花持續地、努力地扮可憐:
“立夏,我沒走啥子場外交易,我都不知道還能這樣。”
她說的是實話。
“你說的那些扣點、罰款、合同,我統統不知道!”
“我一個來代班的,我哪裏懂得這麼多?”
顏立夏可不喫她這一套說辭,犀利拆穿:
“那你前幾天下班時,總是特意留在最後一個走,還偷偷摸摸往挎包裏塞的衣服算什麼?”
“難道不是你在偷偷摸摸走場外交易?”
“總不能,是你偷麼在外面養了野男人吧?你這些東西,都是帶去給他的嗎?”
顏立夏眸色很冷,定定凝着水英花,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管理者氣場十足。
水英花漂亮的臉蛋兒,瞬間褪去了血色。
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最終沒敢說出口。
事實上——
這些天,水英花陸續帶走的那些東西,都是給任小柔老公穿的。
她理所當然地認爲對方是這家櫃檯的老闆,自己帶衣服回去給他穿,那不是應該的?
順便,她還能討好一下他。
任小柔孕晚期沒空管老公,水英花就趁虛而入,各種獻殷勤。
對人家的老公,衣食住行樣樣兒都在操心打理,將一個合格的姘頭,演繹得淋漓盡致。
水英花根本不清楚司辰跟這些扣點商戶們籤的是什麼合約!
顏立夏昨天查進銷存時,就發現了對不上。
近段時間,又都是水英花守櫃檯,她立馬就聯想到了水英花手腳不乾淨。
“水英花,庫存少了,錢,你大概也沒給任姐她們。”顏立夏拋出終極招數,詐她!
“你說,是不是你私吞了這些錢?你應該明白,監守自盜,我們可是能將你扭送派出所的!”
水英花趔趄着後退幾步,腦子裏嗡嗡直響。
直到現在,她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顏立夏說的那些扣點、合同、進銷存,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如此雲淡風輕,卻咄咄逼人的顏立夏,讓水英花進退維谷。
明明自己是被冤枉的,可她卻不敢說出實情。
只能聲淚俱下地裝柔弱,抵賴:
“立夏,我好歹也是司辰兄弟的妻子,你咋能這樣冤枉我呢?”
“我是真的不曉得啥是場外交易啊!”
“你、你不能紅口白牙胡亂冤枉我!”
“我可以發毒誓!我要真的拿貨物去走啥子場外交易,賣錢自己吞了,就讓我不得好死!”
她說得十分真切,連毒誓都發了。
一時間,竟是讓圍觀的幾家商戶,真假難辨,個個面面相覷。
幾人計劃動手扭送她去派出所的心思,也按捺了下來。
原本面露喜色的任小柔,一時間也焦急了起來。
她還指着顏立夏的話,能將水英花送去蹲班房呢!
可這眼下,又該咋辦?
顏立夏冷冽一笑,氣場絲毫不減弱,胸有成竹:
“我們百貨樓可是有監控的,你不知道吧?”
黑白監控,是司辰一開業時就給安裝的。
託了財大氣粗的國煤的福,擁有領先國內諸多行業的監控設備。
“水英花,你偷偷摸摸的那些行爲,監控器可都保存下來了。”
“沒有的事!顏立夏,你甭想用這種方法詐唬我!”
所謂,無知者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