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太只能作罷,對着司辰一瞪眼,怒道:
“滾出去!給我跪着!”
“哎、哎哎!”司辰乖得很,做小伏低。
奶奶的真孫子被“流放”後,往那雪堆裏“撲通”,一跪!
宋添福也慌慌忙忙跟了出來,急得在司辰跟前團團轉:
“你讓我說你點啥好呢?啊!”
“一個小時前,你給我打電話,說是你這邊出了事兒。”
“我原本帶着麗歌在廠裏電影院看電影呢,我都着急忙慌回來了。”
“結果,就這?”
“司辰啊司辰,你個癟犢子,爲啥要把我賣了!”
“我明明不同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弄死伊藤由裏子的啊,你咋就不聽我話哩!”
宋添福氣得在雪地裏來回踱步!
嘶~牙疼!
他最近操心的事情太多,上火挺嚴重的,半邊臉都有些腫了。
本就圓圓的包子臉,左半邊顯得愈發圓潤了。
方纔——
司麗歌跑到後面一排院子裏喊宋美雲的功夫,前後不過五分鐘,宋添福就都招了!
統統都招了!
伊靜花的死,他自己猜測的伊藤由裏子的死,都交代了。
司老太還沒來得及發威,宋美雲來了,拯救了膽小的小福子。
“司辰啊,我一再叮囑你,這種節骨眼兒上,不能亂來。”
“你瞅瞅你!你直接上人家大院裏炸會議室,你咋就那麼狗膽包天呢!”
“幹啥?你覺得自己出其不意、不按常理出牌,人家就懷疑不到你頭上?”
“還是你覺得咱家背景硬,人家不會動你?”
司辰齜牙笑道:“損失一個會議室罷了,等他們冷靜下來,指定是感謝我的。”
伊藤分部的破產清算事宜,事情膠着到目前的地步,進入了死衚衕。
再膠着下去,對誰都沒好處。
曙光區那邊也是每天着急上火等待一個結果。
如此拖拖拉拉的解決問題方式,已經讓上面的人對他們頗有微詞。
都過了元旦了,再拖延下去,指定又要被上面催促。
伊藤分部那麼多人需要就業,需要喫飯,總不能天天就耗着。
沒有就業安置,沒有遣散補貼,工人們怎麼過年?
屆時,年關當頭,那麼多工人一旦鬧起來,那就是一個火藥桶!
解決不好這個問題,曙光區還不知道要下臺幾個人。
司辰說的也沒錯,如今快刀斬亂麻。
放出一個獨眼吸引所有的注意力。
司辰的問題解決了。
曙光區的問題解決了。
阻礙沒有了,一切都是新徵程。
宋添福簡直一口老血噴出來!
“是,按照內裏邏輯來說,目前的結果是最理想的,快刀斬亂麻。”
“伊藤由裏子沒了,米方的那些代表團也沒了。”
“可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
“你鬧事情容易,善後想好了嗎?”
宋添福抱怨歸抱怨,眼下木已成舟,多說無益,徒增煩惱。
只能跟司辰一起,趕緊想辦法善後,不能讓問題擴大化。
司辰攏了攏自己的羽絨服,雙手抱胸,說道:
宋添福看了看跪在雪堆裏的司辰,又看了看掛着紅白藍幾何圖案手工縫製棉布門簾的屋門,聽着屋裏丈母孃跟自家老孃的拉家常聲音,悟了:
“合着,你小子跪在這裏,是苦肉計啊?”
司辰齜牙笑,嘿嘿嘿!
“那成,你跪吧!”七姑父恕不奉陪~
……
翌日,大晴天。
曙光區長俞達志的電話打過來了:
“司總啊,有空過來一趟我這裏不?咱們商量點事情!”
司辰不疾不徐回道:“我這裏有點急事兒給絆住了,您再等我兩天吧!”
那邊沉默了幾秒,乾笑一聲,說道:“哎呀,司總貴人事兒忙啊!”
倆人閒扯淡兩句,掛斷。
司辰勾着嘴角笑。
一個小時後,俞達志的配車開了進來,停在小院外。
大鐵門被扣響,薩拉的保鏢去開門。
薩拉這院子反正夠大,娃娃們又喜歡泡在這邊跟白虎崽崽一起玩耍。
索性,司老太帶着娃娃們,就住在了這邊。
大鐵門一開,俞達志見是一位外國人,心下一愣,敲錯門了?
他下意識問:“請問,司辰,司總是住在這裏嗎?”
司辰在裏面搭腔:“俞領導,我在呢!”
聽到這一聲,俞達志帶着身後幾人,探頭探腦地進來了。
結果!
就看到跪在院子雪堆裏的司辰,那膝蓋下,深深一個坑,部分積雪都給跪化了。
俞達志幾人快步走進來,一臉的驚詫:
“司總,您這是……”
司辰沒回話呢,司老太掀開門簾出來了:
“呦,家裏來客了,這大冷天的,進屋、快進屋!”
司老太出來後,一手撩起棉布門簾,站在一側,讓客進屋。
緊接着,薩拉也出來了。
一身灰白色的中山裝,裏面是棉服,鼓鼓囊囊的。
頭髮雪白,鼻樑上一個老花鏡,先前是在屋裏看電視來着。
俞達志一看到薩拉,頓時頭皮一炸!
薩拉夫斯基!
怎麼會是這位老人家!
他、他住在這裏?
當時,龍城機場的歡迎蘇國輕武器泰斗儀式,俞達志也參加了。
“冒昧上門,打擾了、打擾了!”
俞達志說話間,帶着人走了過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頓時就是一副“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的架勢。
“害,這有啥,快進屋,外面冷哇哇的!”司老太說着,對着屋內喊了一聲:
“立夏,沏一壺好茶!”
“哎,知道了,奶奶!”顏立夏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
俞達志下意識指了指司辰,尷尬一笑:
“嬸子,司總這是……”
“小癟犢子犯了錯,讓他跪着,咱們快進屋。”司老太看都不看司辰一眼,熱情邀請一衆人進屋。
衆人慌得一批!
這究竟,唱哪齣兒啊!
俞達志尷尬笑了笑,只能跟着進屋,心想:
司辰說的有急事兒,就是這個?
跪雪堆裏做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