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長的一截菸灰，抖落在司辰的左手背上，燙得他一個激靈，慌忙甩掉菸灰。
“那、那不應該吧！”司辰這話說得，十分沒底氣：
“那麼多國家的銀行，都發現了重複號碼的美金，對吧？”
“指不定，後續還有被發現的呢？”
“又或者，別人那裏，也會是來源呢？”
任行長聞言，苦笑：“目前來看，追根溯源的確都集中在我們這裏。”
他將菸頭按滅在菸灰缸，用力蹂躪，半天都不肯鬆手：
“希望如你所言，還會有其他來源的重複號碼美金……”
倆人都沉默了少許，司辰才試探性地說：
“任行長，您剛纔說，我們是最先花出去這些美金的。”
說着，他往沙發邊上靠了靠，嘗試着湊近一些對方，問：
“那按照您的意思，那些後來被發現的重複號碼美金，來源是哪裏？”
任行長滿是紅血絲的雙眼，定定望着司辰，心想：
【你小子可真是雞賊！一問就抓住了問題要害！】
“來源嘛，很複雜，有些是普通民衆手裏的，有些是米方自己總行撥下去的。”
“也有些，是米方跟其他國家的交易。”
“米方自己的商人從銀行提錢，交易到其他國家的。”
“不一而論，各種渠道、各種方式的都有。”
司辰突然來了一句：“也就是說，他們的美金出手了，才發現市面上、銀行裏有重複號碼的美金。”
任行長謹慎地點點頭。
司辰頓時放心了！
一拍大腿，原地滿血復活：
“那既然我們是先花出去的那一方，我們的美金，那就是真的！”
“他們是後來纔出現的，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盜版’呢？”
“後出現的同一個號碼的美金，那必定是有問題的！”
司辰看着任行長古怪的表情，繼續當做沒看到，說着：
“那米國花旗銀行總行的行長，不都在新聞採訪裏說了？”
“重複號碼的美金，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差別嘛！”
“既然從客觀上看不出真假，那憑啥說咱們花出去的美金，就有問題呢？”
任行長竟然無言以對！
這小子的思路，一直都很清晰嘛！
這耍賴的招數、不是，這應對的措辭，居然跟我的如出一轍。
“嗯，我們的外交同志，也來溝通過了，我給她的建議，也是這樣的。”
任行長揉搓着自己的臉，嘆息：
“最近這些天，我連家都沒回，就在行裏守着。”
“囫圇覺都沒睡一個，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我都有些風聲鶴唳！”
“司辰啊，你就跟我說句實話，你這些美金，究竟是從哪弄來的？”
司辰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這個，任行長啊，那些美金的來源，屬於絕對機密。”
司辰儘量把話說委婉了：
“我那位大爺爺，您也清楚是個啥脾氣。”
“不是我不告訴您，實在是怕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如果他老人家問責下來，您就把我‘送’出去！”
別看司辰嘴上說得漂亮，心裏其實七上八下的！
那位老人家真的過問這件事了，司辰還是有點心裏沒底的。
這特麼的！
說好聽點，司辰給公家貢獻了外匯儲備160億美金。
讓我們的同志們，把捉襟見肘的錢花在刀刃上，可以進行重要的國際“購物”。
說難聽點，司辰，你小子在借我們的手，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全球範圍“洗瑪尼”呢？！
雖然事實的真相是：司辰也很懵逼！
……
臨走前，司辰送了任行長一部“愛麗歌”衛星電話：
“您甭跟我客氣，沒啥別的意思，就是爲了方便咱們聯絡。”
任行長原本是想推辭的，聽司辰這麼一說，笑罵：
“你小子，還敢嫌棄我的大哥大？”
司辰但笑不語，算是默認。
任行長一聲喟嘆，跟司辰握手道別：
“成！再有個啥風吹草動的，我及時聯絡你。”
“感謝您！”司辰真誠地望着人家的雙眼，道別：
“我就先回去了，不耽誤您休息。”
告別後，司辰先是給八姑司如畫去了個電話：
“小姑，你在家嗎？”
“我在了。”司如畫那邊，叮叮噹噹響，聽着像是在剁餡兒。
“哦，江杉呢，在家沒？”
“臭小子！那是你八姑父！直呼其名，誰給你慣的毛病！”
司如畫如今也是個護夫狂魔。
司辰嘿嘿嘿笑着，知錯能改：
“我八姑父，在家嗎？”
“這還差不多！”司如畫手上的活兒，並未停歇，說道：
“沒在，回去海上了，又飄出去了，哎，是個失蹤人口啊！”
“哦，那行吧~”司辰在心裏再三斟酌了一下，決定還是不能去江家。
“咋了？突然問起你八姑父了？”
“沒啥，就是想知道一下，他那龍鳳胎計劃，提上日程沒？”
“臭小子！沒大沒小的！這也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司如畫總能被這個大侄子，惹得炸毛！
想她一個冷豔美女，凡事很少放在心上，也極少動怒。
獨獨一個司辰，氣人不帶商量的！
姑侄倆聊了幾句，司辰掛斷，直奔京都機場，回龍城。
攔了一輛面的，司辰給了師傅高價，一張50元大鈔：
“不用找了，我包車，您儘快送我去京都機場。”
“好嘞！”師傅兩眼放光，接過錢，一腳油門，直奔機場。
車上，司辰再次給沙十三打電話。
沙十三那個號碼，很奇怪！
可以撥通，可就是沒人接！
從昨晚到現在，整整20個小時了，司辰有空就撥打，都是這種情況。
搞啥麼鬼！
沙十三這小子，究竟在弄啥麼玄虛？
……
司辰這邊剛回到家，林諾就急吼吼跑來了：
“司辰，你那批20億的美金咋回事？”
當初，從蘇珊手中買那兩枚大白楊的20億美金，是通過林諾的跨國銀行“諾瀾銀行”辦理的。
茨瓦格在倫敦的賬號，先是諾瀾銀行跨國匯過去了20億美金，分開批次、陸續匯款。
這筆錢，沒問題，是乾淨的。
問題出就出在京都這邊的諾瀾支行！
當時，司辰賺來的100億美金被運送到京都機場。
林諾帶着自己京都分行的員工，親自從機場數回去的錢。
20億美金啊！
隨後，京都支行裏的這筆美金，就開始流通了。
也是各種用戶、各種方式都在流通。
新聞爆出來後，林諾就接到了支行行長的電話，並說明了情況。
由於時間短、銀行小、國際客戶不多。
因此，諾瀾銀行京都支行裏，還有至少八億美金的現鈔！
這一刻的林諾，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都是顛覆的，也是完全懵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