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一下子也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那啥,辰子,我有點看出來了,他們這游擊戰哩,好像不是爲了人民獨立自主當家做主人。”
“我說給培養幾個將領吧,他說不需要,有人是領導就行了。”
“那啥,隊伍要做大做強,不得有識之士越多越好?”
“還有那些兵,一點不像是正常人……”
司辰瞅了瞅那邊,也是無奈咂嘴:
“二位舅姥爺,關於這裏的情況哩,我也觀察到了一點。”
“是這樣的,他們現在進行的戰鬥,跟咱們當年的確實不一樣。”
“就像您感覺到的,是那麼回事。”
“他們這裏並不是人人平等、人人都能翻身做主人,那啥,啊?”
司辰這麼一說,大舅姥爺都明白了,瞪大了雙眼:
“咋地,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二舅姥爺跟司辰對視一眼,默默點頭。
大舅姥爺被噎住了,足足三秒,才反問了一句:
“那戰略戰術,不能告訴士兵,只能告訴他們這些上層指揮官?”
這個認知,的確有點顛覆大舅姥爺的三觀,有點匪夷所思。
司辰斟酌了一下,說道:
“二位舅姥爺,我有個聽說,說給你們一下。”
“某次,某國給這邊的某個國家,援助了一批坦克。”
“但是哩,到了真正打仗的時候,士兵並不能很好地使用坦克。”
“爲啥啊?”大舅姥爺急了,眼睛都瞪圓了。
“因爲,那一批坦克的使用說明書,被他們的將軍藏起來了,就沒教會他們如何正確使用。”
“這、這是瘋了?”歷來內斂的二舅姥爺都繃不住了,瞪圓眼睛問:
“要上戰場了,不告訴武器咋麼使用,這不是瘋了是啥?”
司辰努力斟酌了一下,儘量用二老能聽懂的方式,說道:
“因爲他們的將軍覺得,一旦將先進武器的操作方法告訴士兵,他們就會優秀起來,變得難以控制。”
二位舅姥爺徹底傻眼了!
嘖~這一百萬美金的教員,可真是任重而道遠啊!
……
幾人重新回到小廣場上,開始進行授課。
所謂的三三制,也就只能教一點皮毛了。
真正深層次的東西,在這裏是不能拿出來說的。
高層次的東西,只配高階層的人學習,馬前卒是沒必要的。
因此,課程變成了兩極分化的傳授。
實戰訓練就是填鴨式地教給馬前卒,哪怕他們知道這種方式的授課並不科學。
戰略戰術,則是教給阿旦以及他指定的某些軍官。
在這裏,人分三六九等。
知識的授予,也因人而異。
大舅姥爺是個直接的人,夜裏跟老夥計一起休息,躺在半敞篷的屋裏,望着滿天星斗,問:
“老夥計,你說咱倆來這裏,是對是錯?”
二舅姥爺長長一聲嘆息,很快接受了現實:
“我們是來掙錢的,我們有自己值得效忠的國家,我們不是來效忠誰的,更不是來當世界警察的。”
“老夥計啊,各人有各人的命,這裏的情況太複雜了,不是你我能改變的。”
“沙漠區域,號稱全世界的火藥桶,個人的力量,在這裏顯得微乎其微。”
“這裏的人,也都有他們自己的考量,咱們最好不要貿貿然介入。”
“是啊,誰是七竅玲瓏心,誰又是榆木疙瘩,還真是不好定義。”
“咱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也就這樣兒吧~”
……
司辰這邊,則跟阿卜達、阿旦一起,正在商討武器購置的問題。
阿卜達羅列了一張清單,遞給司辰,說道:
“這些武器裝備,你看看,能不能給我弄來。”
司辰接過來看了看,都是些常規武器:
衝鋒槍、手槍、手雷、火箭彈、榴彈、穿甲彈等等。
最大型的,也不過是裝甲車。
甚至連坦克都沒有。
他們這羣人打的是游擊戰,坦克或者是大型武裝裝備,反倒容易成爲目標。
司辰將清單收起,點點頭,表示:
“放心吧,都能給你弄來,一水兒的沙漠迷彩塗裝!”
阿卜達臉上的笑意,明顯爽朗了起來,還專門回頭看了看身邊的阿旦。
倆人相視一笑,滿意點點頭。
司辰也叮囑:“我那兩位長輩的安全,也請你們務必保證好。”
“沒問題!”阿卜達一口答應下來,隨即又說道:
“關於這匹武器的費用,你找十三去結賬。”
司辰算是看明白了,沙十三、阿勒塞、巴樂達,都是這些武裝遊擊組織的資金支持者。
俗話說,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這種長期的衝突,沒有人在背後支持,怎麼可能一打就是許多年?
戰爭,是最燒錢的!
每一顆子彈,打出去就沒有復原的可能,打出去,那就是錢。
沙漠區域的各國,關係極其微妙,不亞於當年我們的春秋戰國時期。
可那時,我們的諸侯國之間也只是彼此征伐,說到底是區域性的內部問題。
現在的沙漠區域,攪和進來各方的勢力,誰都想在這裏分一杯羹。
內憂外患,這讓一區域的問題變得極其複雜,一團亂麻。
各個國家之間,頃刻之間就可以敵友關係進行轉換。
每個國家的勢力都不是隻有一股,各個國家之間的勢力,又因爲自己的利益問題,形成明裏暗裏的各種紐帶。
這裏的勢力相互交織,比這裏的鐵路網都還要多、還要複雜!
司辰自己都盤不清楚,阿卜達、沙十三、阿勒塞、巴樂達,這四位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纔會追隨這位阿旦前輩。
難道,真的都是爲了信仰?
……
陸明媽被關在看守所裏,歇斯底里了兩天,也罵不動了,就選擇絕食。
前來送飯的小同志有些看不下去了,硬邦邦勸道:
“哎,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喫餓得慌,咋了,你真要鬧絕食啊?”
陸明媽蓬頭垢面地坐在地上,背對着小同志,還在耍脾氣。
“我說你這位大媽,喊你喫飯你聾了?”
“你家沒人來領你,我們能拿你咋辦?”
“你瞅瞅你自己,身上都沒個能證明你是誰的證件,你不是爲難我們嘛?”
“你說你是清北的老師,紅口白牙,你拿啥證明麼?”
“你說你老頭子會來領你,這都第三天了,那他也沒來麼!”
“不是我們不放人,是沒人來啊!”
看守所的小同志隔着鐵柵欄叭叭叭,越說陸明媽越是煩躁。
她轉身一把抓起地上的窩窩頭,狠狠砸向小同志,怒罵: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