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瓦格但笑不語，不鬆口。
可他這副狀態，已經讓司辰猜了個七七八八。
司辰邊開信封，邊隨口一問：
“你母親遇刺後，她的那位丈夫，你還見過嗎？”
茨瓦格臉色僵了僵，這個問題太猝不及防了！
愣了一秒，他很快否定：“沒見過，又不是親生的。”
司辰將他的微表情都收入眼底，小舅子並沒有過分的悲傷，與早之前的狀態判若兩人。
以前，茨瓦格的跟前是不能提蘇珊以及那位大叔的。
這一瞬間，司辰判斷了出來，這個線人，十有八九是蘇珊之前的丈夫。
蘇珊是克格勃的特工，身邊信任的人大概率也是多年陪伴的人。
那位跟蘇珊一起，倒買倒賣大白楊的大叔，司辰判斷應該也是克格勃的。
早之前，茨瓦格看到了蘇珊的遇刺，之後，那位大叔就銷聲匿跡了。
司辰當時就根據情況判斷過，蘇珊大概率沒死，而是跟大叔一起，金蟬脫殼了。
克格勃培養了大量的特工，混跡在蘇國乃至整個歐美。
他們之中的許多人，在蘇國解體後都從事了奇奇怪怪的職業。
其中，尤以詐騙最多！
誰讓克格勃的人，對上普通人，簡直就是降維打擊呢？
騙人，這種無本買賣，有這個能耐的人選擇這個來錢快的方式，邏輯上是說得通的。
司辰從眼前茨瓦格的反應裏，大概已經判斷出了線人是誰。
他甚至懷疑，蘇珊也在這附近。
不然，茨瓦格前段時間不會無緣無故要十萬的支票。
緊接着，就有了各種源源不斷的高質量情報。
司辰甚至懷疑，這次的航母倒賣，蘇珊倆人在其中是不是扮演了某種角色？
如果對方幫助他們，那隻能是因爲茨瓦格。
……
司辰將信封裏的東西攤開，放在桌子上。
是一些照片，拍攝地點在某艘貨輪的甲板上——
一張上面，是韓根碩，對面站着一個人，只有背影。
下一張照片，則是那個人的正面，照片的左側是韓根碩的背影。
司辰看得眉心直跳，一旁的樊大捷怪叫道：
“這不是伊藤文博嘛！這孫子還沒死呢！！不行，我得帶人再殺他一次！！！”
司辰擡了擡手，要他少安毋躁，神情嚴肅地表示：
“這不是伊藤文博，雖然倆人長得像，但從年齡上看，這個人明顯大了不少。”
樊大捷一拍腦門兒，想到了：“這孫子是伊藤文博的爹吧，伊藤老狗！”
司辰又繼續翻看了其他的照片——
另外一張照片裏，是倆人的側面合影，人都比較小，但能看得出來，是在談事情。
還有幾張照片，竟是鏡頭拉得很近照出來的。
那些畫面裏，清楚看到了那人臉上的皺紋，的確要比伊藤文博年長許多。
還有另外一張照片裏，是個大遠景，甲板上的情況幾乎都收在了裏面——
韓根碩與那人的身後，放着一個擔架，上面躺着一個人。
由於距離太遠，有點看不清擔架上的人。
司辰再看下一張照片，則是那擔架上的人的近景拍攝，樊大捷再次怪叫起來：
“艹！這纔是伊藤文博！這傢伙都發白了，是死了嗎？”
還有一些類似法器的鈴鐺、紙符、骷髏頭、祭品等等。
最詭異的是，下一張照片裏，甲板邊上的幾個人，正把人往水裏推！
下面的海水裏，已經有幾個人在撲騰了，跟甲板上的人一樣，雙手都是被反綁在身後。
大麻花在一旁看得頭皮發麻，問：
“辰哥，這些癟犢子幹啥呢？這不是殺人呢！”
司辰大抵有個判斷，回道：
“像是某種邪術，在獻祭。”
身邊的衆人均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七嘴八舌嚷嚷：
“不可能吧！這都啥年代了，還有人搞封建迷信？”
“奏是嘛！我們要相信德先生與賽先生！”
“哥兒幾個，我咋覺得辰哥說的對哩！”
“你們瞅瞅那行頭，很像俺們屯裏那些個跳大神哩，我覺得，辰哥說的有道理。”
司辰沒參與他們的討論，而是繼續看最後幾張照片——
是在一家醫院，很簡陋，病牀上躺着伊藤文博，看上去了無生氣，異常虛弱，還要靠氧氣罩輔助呼吸。
他旁邊的心電監測儀器上，心跳倒是有波段。
司辰無意間將照片翻過來檢查，發現照片背面居然有字，是英文：
【植物人】
他連忙將其他照片也翻過來，只有幾張有備註：
長得跟伊藤文博很像的中年男人，照片背後寫着【伊藤太郎】
那張拍攝甲板上各種血紅符號與法器的照片，背後寫着【招魂儀式】
那張往海里推人的照片，背後寫着【活人獻祭】
至於其他的照片，則是沒有備註的。
司辰再仔細看了一遍那些照片，腦中大致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邏輯鏈。
於是，他給出自己的推論：
“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伊藤文博上次被我們弄了個半死，也就是這張照片上的植物人狀態。”
“後來，他被伊藤太郎派人找到了。”
說着，司辰指了指醫院的照片，以及那個跟伊藤文博很像的中年人：
“這是伊藤文博的老爹，你們猜的沒錯，伊藤老狗。”
“他跟韓根碩一起，辦了這個所謂的‘活人獻祭’儀式，來給自己的狗兒子‘招魂’。”
“醫學上的植物人，在玄學裏面叫做丟了魂。”
“如此一推敲，就能解釋得通照片裏的奇怪行爲了。”
“這也太狠了吧！”樊大捷看得直皺眉，嚷嚷：
“用旁人的命來搞所謂的‘活人獻祭’，這哪裏是正經祭祀，確定這不是邪神？”
司辰表情很淡，勾了勾嘴角，說道：
“南韓的人，島國的人，會搞這種事情一點不奇怪。”
司辰的記憶裏，這兩個雞屁股大點的小地方，搞過的類似荒唐事，多了去了！
什麼大規模沉船事件啦、大規模踩/踏事件啦、大型空難啦、奧雲會搞全球網上直播大型冥間祭祀場面啦……
越是這些財閥家族的人，越是迷信這些鬼東西。
他們信奉的歪門邪道鬼東西，多了去了！
司辰拿起韓根碩的那張照片，眸色暗了暗，某種奇怪卻強烈的推理結果，在他心底逐漸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