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暘跟趙曉明，則是坐在那倆嬸子的前排。
懂事兒的趙曉暘，全都聽到了，一路上很是鬱悶。
回去後，他拿了媽媽的衛星電話，偷摸給爸爸撥過去，問：
“爸，你忙不忙了？”
趙誠那邊正在應酬，卡拉OK裏面喧囂熱鬧得很。
幾個老爺們的跟前，左擁右抱，的確有小姐。
電話裏，女人那嬌滴滴的聲音、男人的葷段子亂飛，都嘈雜地傳了過來。
趙誠舉着電話，起身出來了，在走廊裏回答：
“爸爸這會兒有點忙，明天給你回電話啊！”
說着，他就要掛斷。
“爸！”趙曉暘把人喊住了，說道：
“你先聽我說兩句話，再掛斷。”
“成，你說。”趙誠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大金錶，晚上10點：
“抓緊說，你得早點睡，明天準備準備就要去該上上學報到了。”
“嗯，我知道。”趙曉暘躲在黑黢黢的角落裏，警惕地望着屋門的方向，密切注意母親的動向。
亮着燈的屋內，趙誠媳婦兒趴在炕上的被窩裏，看電視劇《婉君》，哭得稀里嘩啦的。
屋外角落裏，趙曉暘問：“爸，那些大嬸子們，都在說你外面有了人……”
“誰他媽的亂嚼舌根！”趙誠怒了，吼吼：
“爸不是那種管不住自己褲腰帶的人，你甭瞎操心啊！”
頓了一下，他又收拾兒子：
“小孩子家家的，操心這些幹啥？睡你的覺去！”
“爸！你說話算話啊！”趙曉暘趁熱打鐵，叮囑：
“你可一定要說到做到，千萬別在外面給我找個小媽。”
“到時候，萬一你真的跟我那小媽在一起了，不要我媽了。”
“那我、那我可就是沒爹的娃娃了！”
“瞎說八道！”趙誠又心酸又生氣：
“誰告訴你這些的？是不是你媽讓你這麼說的？”
“不是、不是！我媽不跟我說這些，我是今天坐班車回來時，聽那些大嬸子說閒話了。”
“那就是幾句閒話，你甭當真啊！”趙誠給兒子寬心，卻又帶着老父親的威嚴：
“旁人胡說八道不相信你老子，你小子給我瞎幾把懷疑，睡覺去，鹹喫蘿蔔淡操心！”
得到了老爸的承諾，趙曉暘終於開心了：
“嗯、嗯嗯！我這就去睡覺，你放心，我去那城裏上學，指定考第一給你爭臉面！”
“臭小子！”趙誠樂呵呵掛了電話。
靠在走廊光影斑駁的牆上，趙誠給自己點了一支菸，思考人生。
雖然事業越來越像話了，可家庭卻失去了平衡。
跟媳婦兒離婚，那是萬不得已的選擇。
如果不離，那最好就是不離。
這個年代的人，相對都比較珍重家庭一些，婚姻嘛，縫縫補補過日子。
有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得過且過，抓大放小。
趙誠想着兒子的那一句“指定考第一給你爭臉面”，心裏似乎又平衡了一些。
媳婦兒不懂事，跟他每天上綱上線地鬧。
好在，兒子是個懂事的好娃！
這兩年，他對兒子非常虧欠，唯一能給的補償，就是答應兒子的要求。
家裏兩個親兄弟，趙訊、趙評，都不是能幫襯他的人，反倒都是需要他提攜帶着的人。
三叔家的趙諺、趙議、趙諍，那都是自己優秀。
三叔更是個人精！
當年，趙誠學習成績還不錯，都考上高中了。
結果，遇上了老父親中風，花了不少錢。
沒辦法，他就去當兵了。
得虧他考上了高中，是從學校裏徵兵入伍的。
不然，以他這樣沒門路的家庭，當年並不好入伍。
那個時候，每個月發的工資，他一分錢都捨不得花，全寄給家裏人了。
這麼多年來，家裏的重擔都是他在挑。
跟着司辰，他發展得越來越好。
可他就是想不明白，究竟哪裏出問題了，家裏媳婦兒要如此地跟自己鬧騰！
……
顏立夏這邊，晚上接到了司辰的電話：
“孕吐好點了吧？”
“好多了，現在基本沒啥反應了，能喫能喝，只要不沾葷腥。”
顏立夏過了三個月後，情況逐漸好轉，子宮壁在增厚，小腹總是有股子脹脹的感覺：
“娃娃在長大呢！感覺肚皮越來越緊，這倒是跟懷安安與滿滿時的感覺一樣。”
“你這是二胎，又是剖腹產過的，到時候，可能懷不夠月份，就得再剖出來。”
關於孕期與產後知識，司辰上輩子可沒少了解，記憶猶新：
“怕你子宮承受不住，大概七個月，孩子就得剖出來。”
“啊？那麼早？”顏立夏柳眉微蹙，不免有些擔心：
“孩子會不會還沒發育好呀！”
“那倒不至於，咱們請最好的大夫，住最好的病房，剖出來就給放到保溫箱裏。”
“你那刀口太長了，豎剖嘛！”
“我怕你到時候又得受罪了，這不是心疼你麼~”
顏立夏心底暖暖的，反過來安慰：
“那有啥，懷孕生孩子嘛，不都那樣兒~”
夫妻倆說了好些貼己話，顏立夏始終都是笑眯眯的，水蔥一般白嫩的手指，扣着腿上打開的書本玩。
“對了，司辰，有個事情得跟你商量一下。”
“你說。”
“我今天聽人說，趙議跟小錦的婚禮上，趙誠跟媳婦兒吵起來了，還說啥麼，要把趙誠乾的那些事兒，告訴你。”
“啥事兒？”司辰是一頭霧水的。
“我也不清楚啥事兒，他在咱超市當採購總監，賬目我也是覈對過的，沒啥大問題。”
司辰想了想，說道：“有可能是他從咱渠道拿貨的事兒。”
顏立夏有點不太明白：“啥意思？”
司辰一點不避諱，直言不諱：“趙誠跟趙諺在元孟縣開了超市，規模還不小，照搬咱家超市的運營模式，渠道上貨也是用咱們的。”
顏立夏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司辰，他用咱們的渠道與供貨商，的確上貨價便宜很多，難怪他媳婦兒拿這事威脅他了。”
司辰反倒不在意，說道：“他能這麼辦，那是他本事，咱也管不着。”
“公司裏的事情，抓大放小，凡事我都親力親爲，底下人會很難辦的。”
“立夏，哪怕趙誠媳婦兒找上門，你也甭搭理這個事兒，沒啥意思。”
“趙誠跟着咱們幹了這麼些年，盡心盡力，是該得到些回報。”
“他想經營自己的產業，那也無可厚非，又沒損害咱的利益。”
“嗯嗯！”顏立夏一個勁兒點頭，對於司辰的決定，她似乎從來就沒反對過。
支持司辰，顏立夏反倒永遠衝在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