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桔逃也似的進去了，從手提袋裏取出口罩，戴上：
“齊跡，對不住了，給你添麻煩了，我就不該跟來的。”
“沒事，不怪你，是我答應了你，有問題也是我考慮不周。”
齊跡是個一是一、二是二的性格，從不怨天尤人發無端的火。
“再者，有錯的是他們，不是你。”
金桔也拎得清，也喜歡齊跡這一點。
爲了緩和氣氛，她讚歎昏迷的手術病人：“這哥們兒派頭十足啊，這就很馬仔嘛！”
齊跡忽然就笑了，解釋：“他這一身行頭，可不是圖好看的。”
“啊？啥意思？”金桔一臉懵，唸叨：
“大哥大、BB機，舞池裏的凌凌漆。皮衣紋身大金錶，道上混着樣樣好。”
齊跡再次成功被她逗笑，搖搖頭，感慨：
“你這一天天的，究竟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話語？”
金桔嘿嘿一笑，反問：“難道不是這樣的？”
齊跡指了指地上看似完整的皮衣，說道：“皮衣，是因爲幹仗時候刀不會輕易砍傷他。”
金桔恍然大悟：“哦~原來是爲了抗傷害的，可惜，不見得能扛住多少。”
齊跡又補充道：“大金鍊子等金器，是爲了犯事兒跑路當資金的。”
“短髮平頭，爲了打架不被揪頭髮，也爲了有傷口時我們好處理。”
“至於紋身，則是同伴收屍時辨認的特徵之一。”
金桔聞言，皺巴着小臉兒，嘶了一聲：“還真是樣樣兒都實用呀！”
倆人正說話呢，忽然，那手術之中的男子，患處開始不斷往外冒血。
“壞了！”齊跡連忙進行補救，吩咐：“止血藥！”
環境簡單粗陋，也沒設備，只能依賴藥物。
今天，這個人要是救不回來，那隻能是認了。
齊跡跟這些道上人共事許久都是有言在先的，能救回來就救，救不回來是命。
不過，迄今爲止，齊跡接這種活兒還沒失手過。
這人真要死了，按照規矩也沒啥問題，醫生不是神仙，救不回來也是正常情況。
只是啊，人心難測，事情真發生了，誰知道對方會不會怒火攻心？
金桔不是主刀醫生的助手，一時間也不曉得該從桌上的瓶瓶罐罐裏選哪個。
情急之下，她從隨身包包裏翻出自己的鍼灸包，甚是麻利地施針。
一套金氏祖傳組合針法施下來，患者出血部位消停了。
金桔深深鬆了一口氣，擡手擦額頭上的汗珠子：
“幸好止住了！不然，你可就麻煩大了！”
齊跡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金桔，便繼續手中的活兒。
……
手術完成，齊跡對患者進行了還算細緻的處理。
隨後，給他掛了水，就出去了。
“齊醫生！您終於出來了！我哥咋樣了？”
說話的，正是那紫發女。
齊跡摘下自己的口罩，深呼吸一口氣，說道：
“給我女朋友道歉！”
紫發女一愣，但聽——
“你哥哥傷到了內臟，情況特別危險，剛纔出血都差點止不住。”
“如果不是我女朋友在場，施了針，他那條命，哪怕神仙也救不回來！”
紫發女聽到齊跡的話，表情倏然間變得極其難堪！
一旁的黃毛耗子推搡了她一把，嚷嚷：
“裏面可是你親哥，快點給人家道歉！”
紫發女雖然有點不情願，卻還是乾巴巴說了一句：
“對不起啊！”
“一點誠意都沒有！我可是救了你親哥哥的命哎~”
那紫發女喫癟，卻還是梗着脖子犟嘴：
“你倆是醫生，喫的就是這碗飯，來這裏是救人的，我們又不是不付款！”
“我哥剛纔在裏面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倆今天誰也甭想豎着走出去！”
“還想讓我道歉？我道的哪門子的歉……哎呦！”
黃毛耗子在她後腦勺拍了一下，教訓：
“說你是蠢娘們兒，你還一直跟老子犟嘴！”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齊醫生只管救人，不管一定能救活。”
“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衝着齊醫生嚷嚷的？”
“下次人家要是不給我面子出來接活兒，你讓我有兄弟受了傷，咋辦？”
“再給我胡咧咧，我就把你殺了祭天！”
紫發女眼神閃躲了一下，氣焰降下來了，道歉：
“那啥，對不住了，我不該說你胸小。”
“你那大小，剛好是你男朋友喜歡的，昂~”
紫發女這彪裏彪氣的憨批道歉，不止讓齊跡嘴角瞅了瞅，也把金桔給逗笑了。
她見好就收，嗯了一聲，說道：
“我男朋友救人收錢，你們抓緊給錢！”
氣氛總算緩和下來，雙方都鬆了一口氣。
耗子非常上道，從兜裏掏出一萬塊，遞過來，一副破財消災的好商量表情：
“齊醫生，感謝您救了我兄弟的命！”
齊跡把錢接過來，遞給金桔，就說了一個字：“點！”
金桔立馬高興得跟個啥麼似的，喜滋滋點錢：
“一二三四……一百，不多不少一萬塊！”
齊跡嗯了一聲，這才向耗子幾人叮囑了一些照顧患者的注意事項。
隨後，他拉着金桔的手，道別：
“基本就這些了，我再給你們留下一些藥，有問題打電話。”
“哎、哎哎！感謝齊醫生！”
……
出去，上車，齊跡開車。
“齊跡，你也真是膽子大！”金桔後怕地拍着胸脯小聲嚷嚷：
“這種活兒你也敢接？那可都不是好人！”
齊跡淡淡扯了扯嘴角，說道：“給的錢多呀~”
金桔想起來那一萬塊，不由得點點頭：
“倒也是，來錢的確是快，一晚上就一萬，比那些躺下賺錢的還快！”
“哎、哎哎！金小桔，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哈哈哈~”金桔毫無形象地大笑，又道：
“齊跡，我還是覺得很危險，今晚那情況，萬一那人死了，咱倆可就出不來了，只能橫在那裏面。”
齊跡回頭看一眼金桔，眼帶戲謔：
“金小桔，我又不是愣頭青，哪能沒有完全的準備？”
“啥意思？”
“把手伸過來，摸摸我的後腰！”
“哎喲~這多難爲情嘛！”捂臉(*/w＼*)
“想啥呢？”
金桔忽然意識到什麼，秒速收起自己扭捏的姿態，伸手去摸齊跡的後腰。
忽然間，她就不淡定了：“臥槽！槍！槍啊！！！”
齊跡覺得甚是好笑，又挑眉，說道：“你去翻翻看後座的手提包。”
金桔照辦了，卻從裏面摸出來一些零零散散的部件，捏在手中問：“這是啥？”
齊跡倒是有耐心，解釋：“我們家幾代人都是玩槍的，我打小兒就會這些，這是衝鋒槍零部件，需要的時候就組裝起來唄~誰惹我，我突突誰！”
金桔：!!!媽(?Д?)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