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在負面情緒侵襲時,沮喪地做出決定,跟顏立夏請辭:
“顏總,我想辭職回老家去。”
“啊?爲啥?”這是顏立夏始料未及的。
她的超市處於飛速擴張階段,像是姚寶娟這種經驗十足又勤懇能幹的店長,屬於目前最稀缺的人才了。
好容易提拔上來一個店長,居然要辭職?
顏立夏心裏一陣陣的打鼓,緊張得暗中捏司辰的胳膊,讓他趕緊想辦法。
司辰剛想說點啥,但聽姚寶娟說道:
“我來龍城,本身就是爲了夏攀傑。”
“努力了這麼多年,就是圖一個安穩。”
“想着他將來畢業了,捧上鐵飯碗,可以給我一個安穩的避風港。”
“可如今,他不要我,嗚嗚嗚~”
“我眼瞅着二十七八的人了,再不回去找個男的嫁了,就真嫁不出去了。”
姚寶娟哭得啊,上氣不接下氣的。
顏立夏鋼鐵直女上線,財迷屬性也暴露得一覽無遺,連忙強行安慰:
“你打拼了這麼多年,學了一身不俗的本事,咋就一定要被世俗的眼光束縛哩?”
“離開一個夏攀傑,下一個說不定更好呢?”
“沒有了他,你依然是勤奮幹練的姚寶娟。”
“他一個月兩百塊工資,你一個月一千塊,你自卑個錘子!”
“你自身學習到的技能,那是誰也拿不走的。”
“隨着我們公司擴張的步伐加快,你可以任職的崗位會愈發水漲船高。”
“到時候,你能賺的錢可不止一千塊!”
“靠誰都不如靠自己,小崇說的沒錯,你可以自己買房,在龍城安家。”
司崇說這種話,姚寶娟是不當一回事的。
北城大學那邊的超市,從裝修開業起,司崇就經常去幫忙,也就跟姚寶娟混得很熟了。
可由於倆人之間出身、年齡、背景,都存在一定的差距,姚寶娟之前所有的心思又都在夏攀傑的身上。
關於司崇,姚寶娟壓根兒就沒有過非分之想。
對待他,也不過是個年下弟弟的感覺。
因此,司崇在姚寶娟這裏,說話其實沒啥參考價值。
可顏立夏說了,姚寶娟卻不得不權衡一下這個事情的可行性:
“我?自己買房?”
“對呀!”顏立夏爲了留住這個人才,可謂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與其把錢砸在男人身上,不如砸在自己身上。”
“買房子,自己在龍城安家。”
“你跟着我好好幹,將來,我指定不會虧待你!”
姚寶娟的思緒,稍稍被轉移了一些,眼中總算是有了一絲光亮:
“好像、好像有點道理?”
“等將來,我有自己穩定的工作,有房子,有龍城戶口。”
“我收入又是水漲船高,起碼他的五六倍!”
“我還怕找不到個好對象兒?”
顏立夏心底悄悄鬆了一口氣,笑眯眯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就對了嘛!想開點,這天底下,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是滿大街都是?”
姚寶娟聞言,竟是抹了把眼淚,破涕爲笑:
“謝謝您,顏總,您說的對,是我意氣用事了,差點斷送了自己的未來。”
人呀,就是這樣。
如果在傷心絕望的時候,有人給了他希望,就還有爬起來的力量。
跌倒了,也要豪邁地笑!
大家兵分兩路。
司辰帶着老婆孩子回家,司崇則是自告奮勇借了司辰的保鏢車送姚寶娟回去。
姚寶娟住在北城大學那邊的職工宿舍。
今天跨越這麼遠的距離,來曙光區的龍城大飯店跟夏攀傑一起喫飯,本來還以爲是求婚,沒想到是分手。
回去的路上,姚寶娟沉默地窩在副駕駛,一直臉朝着窗外。
司崇關切地一再看向她,幾次想搭話,卻不知道說點啥好。
其實,他從窗外的後視鏡裏,能看到姚寶娟在哭。
無聲地掉眼淚,大顆大顆,卻任由眼淚肆意橫流,沒擡手去擦。
司崇是個乖乖兔,遇到這種情況,挺手足無措的。
但是!
這小子心裏樂開了花啊~
寶姐分手了,他是不是就有機會了?嘿嘿嘿~
你看,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呵呵!
另外一邊。
司辰邊開車邊嘀咕:“小崇咋想的,喜歡年紀大的姐姐?這口味,怪特別的呀!”
顏立夏跟孩子們都在後座,副駕駛反倒是保鏢。
她回道:“小崇不見得是喜歡姚寶娟,只是因爲大家認識,他又心地善良,纔會替她出頭的。”
“不是!”司辰卻堅定地搖搖頭:“小崇一定是喜歡人家的。”
“你想啊,小崇多慫一個人?”
“平時在我們兄弟姐妹之間,琳琅敢管的閒事兒,小崇都不見得會吭氣一下。”
“喫飯遇到親人拌嘴,小崇都能端着飯碗悄麼麼走人。”
“桌上有權威長輩在,小崇都不敢動一下轉盤,哪怕自己有想喫的菜餚。”
“我不會看錯的,這小子就是喜歡那個姚寶娟。”
他這麼一說,顏立夏也認真思考了起來:“你甭說,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他那個緊張勁兒呦~”
司辰卻長長一聲喟嘆:“小崇還真是天真了,他跟人家,不會有結果的。”
顏立夏連忙追問:“你是說,大姑父跟大姑的身份地位,不會允許小崇娶她?”
司辰卻搖搖頭,表示:“或許是個原因,但也不是主要原因。”
“咱家門風沒這麼嚴苛,人品端正,勤懇踏實的人,不會歧視人家。”
“大姑父跟大姑,對自己兒子還是瞭解的。”
“要真對他望子成龍,就不會放任這麼多年了。”
“家裏這麼多有能耐的人,不差小崇一個,也不指望他去聯姻啥的。”
“他要真遇上了中意的人,隨他喜歡、隨他自在。”
“現在難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吶~”
顏立夏也回過味了:“倒也是,寶娟剛失戀,喜歡的也不是小崇這個類型的乖孩子。”
……
乖孩子司崇,晃晃悠悠刻意花費了四個小時的時間,才把姚寶娟送到目的地。
下車後,姚寶娟兩隻眼睛腫得跟桃兒似的,看着怪可憐的。
司崇手足無措地面對人家,說:“那啥,寶娟,那種男的,分了就分了,不值得你爲他掉眼淚。”
姚寶娟眼皮一掀,歪着頭看他,姐姐氣質拿捏得死死的:
“我說司小崇,甭給我沒大沒小的,叫寶姐!”
司崇這輩子都沒叛逆過,這一刻,卻梗着脖子、鼓着腮幫子置氣:
“姚寶娟!寶娟!!寶寶~”
姚寶娟莫名其妙有了一種錯覺,這小子是要造反嘛?
她不明白的是——年下不叫姐,心思有點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