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卻搖了搖頭，眼睛清明。
“我的確討厭他們，可我對世界不討厭。”
“他們是他們，世界是世界，這個世界又不全是由他們這些人組成。”
“就像一顆樹，它茂密繁盛，茁壯成長，但是樹上也會有喫葉子的蟲子，可是這些蟲子只是微小的一點，損壞不了整棵樹，只要把他們捉了就好。”
“我不會覺得這棵樹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害蟲。”
“既然有害蟲，殺死害蟲就行了。”
“金老，其實我知道你爲什麼這麼問我，作爲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你對我一路的行徑肯定都是知道的。”
金老一眨不眨地看向寧天，反問道，“我知道什麼？”
寧天淡淡道，“你知道我實力妖孽、態度狂妄、殺氣沖天！”
“沒錯，我不認爲自己這一路走來都是和平寧靜的，我的確殺了不少人。”
“比如說天海的蘇振東，西北的吳昌鼎，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人物。”
“那麼我這些行爲，在金老眼裏就需要評估了，我到底是個實力不凡的禍害，還是實力不凡的天才。”
金老微微眯起眼睛，臉上有一點笑意，又有一點殺意，他接着寧天的話道，“禍害和天才之間，判斷的標準就是你的態度。”
“如果你態度正派，心思乾淨，那就是華國的天才！”
“如果你態度邪佞，心思骯髒，那就是華國的禍害！”
寧天給金老斟酒，看着澄澈的青梅酒液在酒杯裏晃盪，淡淡道：“我從來沒有自詡自己是善良的好人，但我心裏是有底線的。”
“比如說對華國的態度，一棵大樹殺死害蟲就好；比如我對人的態度，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殺之！”
“好好好！”
聽完一切，金老臉上洋溢出笑容，甚至還拍了拍掌，“好一個底線，也好一棵‘樹和害蟲’的理論！”
“寧天，你年紀小小看得很透徹。”
“比我當初透徹多了，我和你一樣大的時候，還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啊。”
“還是你好，你又聰明，又有實力。”
金老笑容很是真誠，眼中微微閃光，“我們有你這樣的天才年輕人，我這種老人也可以放心了。”
“好，很好，我很開心。”
似乎是重重鬆了口氣，金老笑呵呵地拿出青梅酒，“來來來，喝酒，我心情好，當浮一大白！”
寧天和金老一個碰杯，喝下了酒水。
他對直言的金老觀感也很不錯。
兩人喝了幾杯，喝到最後，金老甚至還想撮合寧天和他孫女，“寧天啊，我有個孫女，長得很漂亮，我看你也沒結婚，你們要不見見面？”
“咳咳，老爺子，悅悅才十歲。”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警衛忍不住開口。
“寧天也就二十歲嘛，兩個人相差十歲有什麼關係！”金老撇嘴。
寧天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最後拒絕道，“呵呵……不用了，不用了。”
“嗯，行吧，那再等幾年，要是寧天你以後還沒結婚，記得考慮一下我家孫女。”金老還是不甘心。
“好好好，不說這個了，你再陪我喝幾杯。”
金老又拿起酒杯。
兩人一杯又一杯，喝了不少，直到最後老爺子臉頰都有些發紅，纔算了結。
這個時候，天也黑了，房間裏已經打開了一盞燈，散發出溫暖的燈光。
寧天告辭，隨後起身離去。
就在他要離開門口的時候，金老忽然又開口了，“寧天，你等等。”
寧天停下來，回頭去看他。
金老的臉被燈光照着，籠上了一層陰影，看上去有些晦暗，“寧天，我知道你來帝都想要幹什麼。”
寧天眼睛微微一縮。
“我不支持，也不反對。”
金老繼續道，語氣緩慢，“你只要記住，不擴張化就好了，你要對付陳長祿，那就對付陳長祿，不要牽連其他人。”
“這個第一至尊的名頭，換一個人坐坐，也挺好的。”
寧天心中安定下來，作爲首屈一指的大人物，金老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其實很正常。
寧天點了點頭，“金老放心，我不會牽連其他人，我只針對陳長祿。”
“嗯，好孩子，去吧。”金老笑道。
寧天再次點頭，最後離去。
門口，腰板筆直的祕書依舊站在那裏，他客客氣氣地道，“寧先生，我送您回去。”
“謝謝。”
寧天跟着祕書離開了。
房間之中，金老依舊坐在那張藤椅之上，這時候身後的警衛再次開口，“金老，你很看好這個寧天。”
金老點了點頭，“今天聊了一次之後，我的看法和小趙是一樣的，他會是我們未來的扛鼎人物！”
“寧天是個好孩子，他能走到今天，很不容易。”
“他和陳長祿的恩怨，讓他放手去解決吧。”
警衛遲疑了一下，“可是陳家背後，還有那個地方的勢力……”
“那又如何？”
金老冷哼一聲，眼神凜然如出鞘的劍，“這裏是華國，這裏是我們的地界，那個地方還想把手伸到我們頭上嗎？”
“可是他們實力強大，並非一般古武者可以抗衡的，他們都是修行者啊。”警衛還是擔心。
金老搖了搖頭，“修行者也是人，並非不可打敗。”
“你以爲寧天只是個古武至尊？”
“不，他也是修行者！而且是金丹期的修行者！”
警衛渾身一震，瞳孔都變大了一些，他沒想到寧天居然是修行者！
可是剛纔，他觀察寧天，並沒有在他身上看到一絲修行者的氣息啊！
金老笑了，笑得很燦爛，“未來相信會很精彩。”
“希望我這個老頭子多活幾年，讓我看看寧天會掀起怎樣的風起雲涌！”
說完這句，金老臉上的笑容淡了一點，“對了，執法部部長的職位，讓王寬讓出來吧。”
“他幹了這麼多年，也累了，歇一歇吧。”
警衛神情一肅，當即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