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馬不停蹄，轉頭就回到了西疆城。
現在實力提升是第一要務。
不管是去玉京救母親寧荷，還是替麻不爲報仇，更簡單一些，是去找劉雪鳳這個老女人算賬，都需要實力。
沒有實力，什麼都不是。
安排好西疆大營的事情，寧天直接來到了朱家後山。
朱家後山的碧璽玉礦，他早買下，現在整個玉礦都是寧天的。
“這個玉礦的靈氣應該不少。”
“如果夠多，不止突破到金丹巔峯，或許元嬰期也未嘗不可。”
寧天站在礦洞之外，心中滿是期待。
隨後也沒帶什麼東西，直接走了進去。
如果是普通人，絕對不建議就這麼進去了。
起碼也要穿戴好安全裝備，比如作業服、安全帽、口罩、照明用具、礦靴等，礦洞之中不可測，誰知道里面會是什麼情況。
寧天空手進去，就純屬藝高人膽大了。
“嘖，你就這麼進去了？”
妖女的聲音緩緩響起，諷刺他，“我看你不是個傻子啊，足足有八百個心眼，怎麼今天忽然就沒腦子了？”
“你就這麼冒冒失失進去，天知道會遇到什麼危險。”
話聽上去不好聽，但寧天知道她這是關心自己。
他笑了一下，解釋道，“有兩個原因。”
“第一，我實力不算弱，遇到危險可以處置。”
“第二，就算我去準備，我也沒法準備什麼，比如穿戴的安全裝備，對我來說穿了和沒穿一樣；至於武器，冷兵器沒用，而熱武器在狹小的礦洞裏施展不出威力，反而有炸塌礦洞的危險。”
哦，他這麼說也對。
妖女心裏同意了寧天的觀點，但表現出來，還是一聲冷哼。
“說起來，你們這個破地方，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妖女不屑地道，“小小的地界，頂天了都沒什麼高手，何況危險。”
寧天好奇問道，“你出身的山海界不同嗎？”
“山海界當然是不同的。”
妖女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和他解釋，語氣裏帶着一絲高傲，“大山大水，奇珍異寶，滿是靈氣。”
“哪裏像你們這裏，靈氣全無，幾乎和一毛不拔的死地差不多。”
“我們那裏的人來這裏，只怕會被這污濁的地方憋死。”
寧天不置可否，只是一邊走一邊道，“我們這裏的確沒有靈氣。”
“但也不能說沒有靈氣就是污濁的。”
“說起來，或許我還會覺得，沒有靈氣纔是最好的。”
妖女很疑惑，“沒有靈氣有什麼好的？呼吸都不痛快，整個人像是浸在烏黑的水裏，身體都被污垢弄得又笨又重。”
“因爲沒有靈氣，生活纔是最平和的。”
寧天道，“靈氣是修行者的基礎，但不是每個人都有修行的資質吧？”
“你們山海界，修行者佔總人口的多少？”
“百分之二十？還是三十？”
妖女想了想，估摸道，“沒有這麼多，就百分之七八的樣子。”
“呵呵。”
寧天笑了一聲，繼續往裏走去，黑暗之中，他的眼睛裏閃爍着金光，漆黑的環境裏可以夜視，看得很清楚，“那你們山海界有多少人？”
妖女搖搖頭，“不是很清楚，但大約會有千萬。”
“那便是修行者有七八十萬人，剩餘的九百多萬是普通人，那你知道這七八十萬的修行者佔據了山海界多少資源嗎？”寧天繼續問。
妖女一愣，“啊……我不太清楚，但應該不少？”
“起碼一半以上。”
寧天替她回答，聲音淡淡的，“所以你們山海界，就是佔據百分之七八的人，吞下了山海界一半以上的資源，剩下的一小半，就讓那些數不清的的普通人去爭、去搶。”
“強者越強，弱者越弱，弱者無法反制強者，擡手間就被生殺予奪，這樣的世界，談什麼生活平和？”
寧天此時已經走到了礦洞深處，隱約可以聽到嘀嗒嘀嗒的聲音，那是水聲。
寧天停了下來，語氣淡淡的，“而在你認爲污濁的世界裏。”
“因爲沒有靈氣，所以絕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就算是古武者，那也只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而已，他們同樣可以被熱武器、禁忌武器制裁。”
“大家都是一樣的，你不比我高貴多少，也不比我強大多少，這不是更平和嗎？”
妖女頓時沉默下來。
她不得不承認寧天說的話沒錯。
山海界的普通人過着什麼生活呢？
妖女想了一下，在她的所知所聞裏，那些普通人過的日子，衣食住行、的確遠遠不如此地的普通人。
其實這麼一看，對於普通人而言，還真是寧天他們所在的地界更好。
“所以我更喜歡沒有靈氣的世界。”
寧天輕聲道，“絕大多數普通人都能安居樂業，這樣的世界，纔是最好的。”
“而非強者飛天遁地、穿金戴銀，弱者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妖女沉默了一下，隨後道，“你真古怪。”
“我遇到的人裏面，從來沒有人關心普通人如何，甚至是我……也沒想過。”
寧天笑了一下，“或許因爲我是個醫者。”
“醫者，懸壺濟世、以人爲本。”
“而且，我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最多比普通人更厲害一些，但追根究底，還是普通人。”
或許也是因此，《素問訣》在寧天手裏，發揮出了最大的潛力。
妖女被寧天的說法震到，一時心旌搖曳，忍不住道，“你能有這樣的胸懷，難怪你是天……”
話到嘴邊，她又吞了回去。
寧天顯然聽到了，那個“天”後面還有話，“我是‘天’什麼？”
“天天叨叨！你嘮嘮叨叨的，快和老頭子一樣了。”
妖女隨便接了一句，不願多說。
那個帶着“天”的詞就是禁忌之詞！
絕不能宣之於口！
一旦說出口，雖然他們不在山海界，但妖女也怕被“那些人”感知到！
那些人的實力太過高強，以致於到了“所言即所知”的地步，也就是說，你只要談論某些詞，他們就會知道！就會注視過來！
到時候，就有大麻煩了！
妖女趕緊話鋒一轉，道，“哎，我們已經到中心了，你感覺到靈氣了沒有？”
“呼……”
寧天深吸一口氣，的確感知到了靈氣。
他站在那裏，空氣中似乎浮動着什麼東西，讓他整個人都身輕體順，十分輕靈。
呼吸也十分舒適，一呼一吸之間，吐出濁氣，甚至寧天身上的毛孔裏，都分泌出絲絲縷縷的髒污。
甚至，寧天感覺到了自己的修爲，在非常緩慢地升高。
這就是靈氣充足帶來的結果！
果然，對於修行者來說，靈氣是最重要的。
寧天眼睛一亮，“看來這個玉礦的靈氣不少。”
“砰！”
就在這時，有一小塊石頭掉了下來，在寂靜的礦洞裏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不好，小心！”
妖女發現了什麼，尖聲大叫。
嗖——
黑暗之中，一道身影陡然出現，帶着殺氣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