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老看着寧天殺來，也毫不猶豫地張開手掌，猛地一握。
錚！
懸掛在書房高牆之上的一柄銀亮長劍，錚然出鞘，化作一道閃電，被血老握在手心。
隨後，他腳尖一踏，整個身體騰空起來。
手心之中，劍氣滔滔，殺伐之氣滾滾而來。
同樣的，那一道血色的人影，也和血老做出了一模一樣的動作，它的手心也凝聚出了一把血氣長劍。
一左一右，血老和血傀朝寧天圍攻而去。
直取寧天的頭顱！
錚錚錚！
三道身影瞬間殺成一團，劍光如銀蛇狂舞，巨龍騰飛。
以一敵二的寧天終歸力有不逮。
嗤！
一劍躲避不及，寧天的肩膀中傷，瞬間飈出一道血液。
“背後！”
妖女大聲提醒。
此時寧天背後，渾身血紅的血傀也一劍橫劈。
寧天猛地反折下腰，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那一劍。
隨後縱躍一跳，遠遠掠開。
滴答，一滴血液落下，砸在地上。
寧天抹了一把臉，一手的血，臉上皮肉翻卷，剛纔那一劍他雖然躲過了，但還是被傷到了。
妖女迅速分析局勢，“不要對付血傀，它是殺不死的！”
“因爲它是血老的分身，要滅血傀，只能先殺血老！”
“否則，你永遠會面對兩個敵人！”
寧天心中一定，先殺了血老！
想到這裏，他已經爆射而出。
這次，寧天絲毫沒有在意血傀的攻擊，而是盯死了血老，抓住每個機會，貼近血老，一劍接着一劍，瘋狂無比，迅速砍殺！
一劍更比一劍瘋。
一劍更比一劍狂。
轟轟轟！
劍氣沖天，光影繚亂，戰鬥的餘波如同火山爆裂，瞬間讓書房崩裂，剎那間地動山搖、宛如末日。
此時整個書房灰塵四起，根本承受不住兩人的拼殺，隨時將要倒塌。
轟隆！
寧天抽空了丹田真氣的一劍和血老對撞出驚天的爆炸。
爆烈的氣浪，直接朝着四周撲去。
血老趕緊呼喚血傀，擋在他身前攔了一下，但依舊被這爆烈的氣浪推開五六米。
而寧天更慘一些，他直接被這股氣浪掀飛。
刺啦！
太歲反插入地，一連串火花炸開，碎石橫飛，一道深深的溝壑在劃出了足足十多米，才讓寧天停了下來。
“咳咳……”
寧天咳嗽了幾聲，壓下了翻滾的血氣，站了起來。
就算他術體雙修，實力遠不止元嬰初期，但硬剛兩個元嬰巔峯，還是十分喫力的。
轟隆！
就在寧天站起來的時候，整個書房終於徹底坍塌。
不過寧天和血老已經戰至了屋外。
書房之外，是一大片天井，此時夜色清朗，靛藍的夜空中掛着一輪朗月，灑下的清輝鋪了一地，如同銀色的流霜。
血老站在遠處，盯着寧天，忍不住誇讚，“不得不承認，你是個恐怖的妖孽！”
“一個元嬰初期，能以一己之力，對敵兩位元嬰巔峯！”
“這樣一戰若是傳出去，只怕沒有一個人會相信！”
“要知道實力到了元嬰境界，即便只差一個小階級，那最後都會相差巨大。”
說到這裏，他的眼神一冷，“我決定了，我一定要殺了你！”
“我不需要你來默寫功法了，我的血傀之法，一樣可以讀取你的記憶，就算會有所缺失，我今日也要殺了你這個妖孽！”
此時此刻，血老已經覺得，殺死寧天比得到天階功法更重要！
天階功法能造就一個高手，卻不能造就一個妖孽！
而寧天已經是妖孽！
“殺！”
血老暴起，手中長劍揮舞，一道道可怕的劍光鋪天蓋地而去。
嘭！
寧天再次被掀飛。
內裏翻騰的血氣終於壓不住，寧天哇的一聲張嘴吐血，氣喘不止。
“你不行了！”
妖女一口篤定，“快，讓我附身！”
然而寧天卻沒有動作，妖女更急切了一點，“喂，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逞什麼強？別想着什麼靠人不如靠己這一套了，先保命再說！”
寧天沒說話，只是眼睛迷濛，似乎呆愣住了。
“喂！”
“你說話啊！”
妖女還在叫着。
這一邊的血老，看着寧天呆呆愣愣的樣子，笑了一聲，“嚇傻了？”
“也對，你此時的內臟之中，一定感受到了千刀萬剮一般的劇痛吧？”
“因爲我的劍你擋得住形，卻擋不住意。”
血老頗爲自傲，“劍意無形，鋒利無比！”
“即便你是妖孽，你也不可能劍道如我般臻於化境。”
“你要達到我這樣的境界，起碼再過二十年！”
“哦，不，你是妖孽，或許十年就夠了。”
他嗤笑一聲，“但你等不到那天了。”
血老笑完，表情嚴肅起來，隨後舉起長劍，真氣滾滾溢散。
伴隨着他周身真氣的飄蕩，狂風吹拂，樹影瘋狂搖晃，幾欲倒伏，甚至連堅實的地面都隱隱裂開。
“我這一劍，叫做一劍飄血！”
“是我的得意劍技。”
“就用這一劍，送你下地獄吧！”
血老冷笑着，一道銀亮的劍光爆射而出，轟鳴陣陣，強大的劍氣直衝天心。
“寧天！”
妖女一聲尖叫，“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什麼？快讓我附身！”
然而寧天就站在原地，眼睛依舊失焦，不知神思何處。
就在那一道劍光將要吞沒他的時候。
寧天失焦的眼睛忽然爆發出精光。
“我終於……想起了所有！”
原來，寧天沉入了回憶。
到了此刻，他終於完整地、一絲不漏地回想起那場“大婚”的記憶碎片裏，自己看到的最後一劍。
那一劍，是女帝發出的。
一劍撕裂天帝的記憶碎片，斬碎了虛無的記憶，甚至追到了真實之中！
那一劍即便被湮滅百分之九十九，可留下來的那百分之一，也把寧天傷到了瀕死！
可見這一劍的恐怖！
不說女帝的品性如何。
這一劍，的確夠強！
是寧天見過的最強的一劍！
模仿。
他可以模仿！
寧天握着太歲劍的手瞬間擡了起來。
嗡。
一聲極輕極輕的聲音響起，就像新生的蝴蝶第一次展開了翅膀。
下一秒，虛空裏炸開恐怖的轟鳴聲，一股可怕的氣勢沖天而起。
狂風席捲，天地失色。
一瞬間就撕裂了血老的“一劍飄血”。
而寧天的太歲劍還沒揮出，僅僅靠着劍勢，就撕裂了血老的劍技！
甚至，太歲劍可怕的劍勢，居然讓空氣都變得鋒利起來。
對，就是鋒利。
遠處的血老只是呼吸一口，都感覺肺部撕裂般劇痛。
血老此時蹭蹭蹭倒退，雙眼暴凸，似乎不敢置信。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劍勢！
一劍都還沒有發出，就會如此恐怖！
若是發出了……只怕這天地都能給你斬裂！
“我這一劍。”
“就叫……一劍斬天吧。”
寧天輕聲說着，太歲揮舞而斬。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