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事實。
其實白雪歌的家世很簡單，她既不是什麼皇朝公主，也不是什麼城主之女，反而父母都是極爲正常的普通人，並不會修行。
二十多年前，某日夜深，白家門口出現一個重傷的人。
善良的白父白母自然把此人帶了回家，還給治傷安頓。
那人是一個被追殺的地聯之人。
然而沒想到，等此人恢復之後，他爲了防止消息泄露，直接對白家滅了口。
是的，滅口。
其實修行者都一樣，不論地聯還是其他宗門，他們對普通人都看得很輕，彷彿他們不是人，而是一隻螻蟻。
一旦礙了事，直接踩死就好。
當年若不是白雪歌的父母將她藏好了，沒有被那人注意到，只怕白雪歌也會遭此毒手。
事後，白雪歌被擅長占卜天機的天機宗發現、帶走。
這纔有之後的白聖女。
“我去外面打聽消息了。”
“天門和青花谷都發佈了通緝令，上面說了，你們拿走了他們的重寶，而那個重寶和地聯有關……所以你們都是地聯的人？”
白雪歌看向他們，美目之中瀰漫着一層水光。
看起來格外讓人憐惜。
寧天頓了頓，最後在白雪歌的視線下，輕聲承認：“是。”
“我們是地聯的人。”
聽到這裏，白雪歌嬌軀一晃，似乎有些站不穩。
還是雲嬛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身體。
寧天微微嘆氣，隨後道：“你我本就不同路，既然你現在知道我們的身份了，你就回去吧。”
“你可以告訴其他人，你是被我挾持纔去青花谷的。”
“至於我爲什麼挾持你，你就說我發現你知道我的祕密，所以動手了。”
“而祕密就是，我是‘不可卜’之人，我是公孫軒轅的轉世身。”
“你可以把這些都說出去。”
寧天替她想好了退路。
而且還坐實了他是“公孫軒轅轉世身”的事實，對他收攏地聯舊日高手也有幫助。
白雪歌聽到這裏眼瞳微微一顫。
寧天對雲嬛道：“我們走吧。”
雲嬛沒有異議，鬆開攙扶白雪歌的手就跟着離開。
只留下白雪歌呆呆地站在原地。
往前走的路上，一向沉默少言的雲嬛卻開口了：“你不是軒轅。”
寧天腳步一頓。
隨後道：“我當然不是公孫軒轅，他是上輩子的我，但不是現在的我。”
“所以，不要把我當成他。”
雲嬛不再多言，沉默着跟着寧天往前走。
沙沙沙，身後傳來草木的搖晃聲。
隨後一陣急促的腳步響起，白雪歌居然追上來了！
寧天不得不停下：“你追上來做什麼？”
白雪歌看向他，咬着蒼白的嘴脣，目光十分堅定：“我要跟着你！”
寧天皺忍不住眉，這姑娘怎麼這麼戀愛腦？
因爲喜歡他，連父母之仇都不管了？
“我們是地聯的人。”
“你也說了，你的父母死於地聯人之手。”
“你和我有仇，我們也算仇人。”
“你不殺我都是好的，還跟着我做什麼？”
白雪歌卻認真道：“不，我和你沒仇，我和地聯也沒仇，和我有仇的人只是那個殺我父母的人！”
“如果我因爲恨他而恨地聯，恨你和雲姐姐，那我其實還要憎恨男人，還要憎恨所有人。”
“因爲他是地聯人，也是男人，還是人！”
白雪歌的意思寧天懂了。
她是說，害死她父母的人就是那個兇手，而不能擴大化到地聯、到地聯的其他人身上，否則，一直擴大化出去，整個世界都是她白雪歌的仇人。
這麼看來，白雪歌和申素衣其實是兩種人。
申素衣因爲拋棄她的月郎是個男人，她會恨所有男人，可換成白雪歌的話，她只會恨月郎一人。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可你要報對對象，而不是無限擴大。
雖然話是這麼說。
但終歸和地聯是有些關係的。
寧天只能說，白雪歌太善良了。
善良的人，其實最不該被辜負。
寧天沉默了片刻，開口道：“殺你父母的那個地聯之人，是誰？”
白雪歌沒有猶豫，直接道：“南域地聯總部副盟主周武昌！”
“這是我後來卜算出來的……這些年，我一直在想找他報仇。”
“但我的實力還不夠。”
“我一直在等，等到我可以親手殺他報仇。”
寧天點點頭：“接下去，我們去南域總部。”
“正好，三大總部，只剩下南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