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急忙道：“消失是指……死……不對，是魂飛魄散！”
他說到這裏，心臟都是一縮，隨後明悟了什麼：“是九絕蒼生陣！”
“是九絕蒼生陣對不對，它的殺傷力如此之大，那代價也很大！是它害了你！”
聖靈老祖撇嘴：“什麼叫害，那叫自願。”
“我那時候要不引動九絕蒼生陣，咱倆當時就要死。”
“你看，現在你活下來了，我也留了個指甲蓋的魂魄。”
聖靈老祖說着，十分自得：“說起來我還是厲害的，都引動了九絕蒼生陣，還能留下一個指甲蓋的魂魄……就是可惜……”
“算了，不說了。”
“至於白丫頭那邊，我不太清楚，那時候我魂魄之力微弱，感知不到外界。”
聖靈老祖說着，看向寧天：“我的時間不多了，寧天，我都爲你死了，你感動嗎？”
“要不哭一個給我看看？”
“我還沒見你哭過呢，老祖我沒什麼遺願，就想看你哭。”
“你給我哭一個吧！”
寧天當然沒哭，他只是死死皺着眉，咬牙道：“還有辦法嗎？”
聖靈老祖搖頭：“魂魄之力太過深奧，比大帝的法則攻擊還深，我是沒辦法了。”
“哎呀，你也別太在意。”
“沒了就沒了。”
他笑着道：“我半死不活了這麼久，沒了還消停點呢。”
“我也不想搞什麼轉世身，沒了就沒了，多好。”
“不然人人轉世，有什麼意思呢，幾千年下來，換來換去都是同一批人，不嫌厭嗎？”
“你快哭吧！”
“哭一個讓老祖我樂一樂！”
說着說着，他的身軀開始慢慢變淡：“哎呀，時間快到了，你快哭啊，哭吧。”
寧天的眼睛裏冒出一條條血絲，越來越紅。
哭，哭不出的。
他只是急，只是不甘。
不，不行！他不能消失！
消失就沒了，消失就魂飛魄散了！
寧天親眼看着盛千姿消散，又怎麼能接受聖靈老祖也這麼不見了！
不可以！
不可以！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
寧天開始瘋狂思索。
“想救他嗎？”
就在寧天最急迫的時候，有一道聲音在寧天腦海中響起，帶着一絲蠱惑的味道：“呵呵，我可以告訴你。”
刷！
寧天幾乎是瞬間擡頭，目光死死盯住了第三層。
聖靈老祖不知道，但他這個鎮仙塔主是知道的，這個聲音，來自第三層！
“你可以叫我‘小惡’。”
那聲音毫不介意地介紹自己：“他說得對，我不是個好東西。”
“但我有辦法救你的師傅……嗯，他勉強算你師傅吧？教授給你陣法，一路給你解惑，最後還幫你逃出生天犧牲自己。”
“這樣的人，你叫他一聲師傅，不爲過吧？”
“所以寧天，你要救你師傅嗎？”
“你還有三十息。”
“過了這個時間，他就徹底消失，我也沒辦法救他了。”
名爲“小惡”的聲音笑眯眯地道：“所以，你打算怎麼做呢？”
寧天直接道：“救他！”
“好好好，你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那你現在就放我出來，我告訴你……”
“但我不信你，”寧天又冷聲道：“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如果我放了你出來，你最後卻不告訴我，或者你根本沒有方法，只是唬我的，我又能怎麼辦？”
小惡頓了一下：“那你想要怎麼辦？”
“你先告訴我一半，我就放你出來！”
“這是爲了防止你騙我！”
小惡猶豫着，但寧天催促：“快點，我沒有時間了！”
“好，那我就告訴你一半，你聽好了。”
“魂魄之力需要魂魄去養！”
小惡說完，迫不及待道：“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放我出來了吧？只要你放我出來，我就把具體的方法告訴你。”
寧天思慮了片刻，隨後卻笑了：“不好意思，我不會放你出來的。”
小惡顯然一驚：“什麼……？你難道就不管你師傅……”
“管，當然會管，多謝你的方法，就算只有半個，也足夠了！”
此時寧天猛地擡頭，看向幾乎淡得看不見的聖靈老祖，他此刻還在念唸叨叨：“我再和你說個陣法，你要記住……”
“老祖！”
“讓我……吞了你吧！”
聖靈老祖愣了一下：“什麼……？”
此時寧天張開雙手，一股無形的風鼓盪起來，吹得他髮絲飛舞，衣袖翻飛。
“魂魄要以魂魄養。”
“你的魂魄要散了，那就拿我的魂魄來養！”
“你幫我許多，是我的師傅！”
“我立過道誓的，愛我、護我的人，我再也不會讓他們流血又流淚……我不會讓你魂飛魄散的！”
說着，寧天猛地一收。
呼！
聖靈老祖的殘魂一陣扭曲，化作了一縷輕煙，被寧天全部收下，化作他手心裏的一顆半透明的珠子。
“老祖，好好休息一陣，我會把你滋養好的。”
說完，寧天以魂魄之體，直接吞下了那顆珠子。
他要以自己的魂魄，滋養聖靈老祖！
“啊——！”
一聲尖利的大叫在寧天腦海裏響起，小惡幾乎是尖叫出聲的：“你怎麼知道的？你怎麼知道這個方法的！”
“多虧你說的那一半，下面的操作方法不難猜。”
寧天笑了笑，嘲諷道：“或許是你在塔裏關了太久，腦子不好了，纔會告訴我這麼多。”
“你還是乖乖地，在塔裏待着吧！”
話音落下，寧天飛速划動雙手：“無相、無天，封！”
一個無相無天小封印陣打了出來。
無數金光，撲在了第三層的塔門之上。
第三層的東西顯然暴怒，即便是寧天再次加固了一遍封印陣，那塔門還是劇烈搖晃了一下、兩下、三下……
但始終破不開。
寧天沒有停下來，繼續施展了那個封印陣。
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還有四次五次六次……
什麼“小惡”還是“大惡”，給他乖乖待着吧！
終於，第三層的塔門不再搖晃。
寧天舒了口氣：“暫時關住了它。”
“老祖的事情也穩住了。”
“接下去……”
寧天的眼神冷厲到了極點：“我就該找慕容了！”
寧天知道，自己之前遇到的圍殺危機，源頭是慕容！
慕容需要他來吸引火力，從而讓慕容自己平平安安、順順遂遂去歸墟打開大門。
所以……聖靈老祖會變成這樣，寧天自己會傷成這樣，還有白雪歌……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一切的禍首都是慕容！
之前是寧天傷勢太重，事情未定，所以沒動手。
但現在……
寧天站起了身，走出房間，直直走向舵房。
“慕容，該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