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
“我們不能反抗！”
“不然會死的！我不要死！”
他大聲嘶喊着，忽然從他的位置躥了出去，直衝金老。
金老一驚。
秦山河怒斥一聲：“你幹什麼！”
可那人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依舊衝着金老跑來。
刷！
一直站在金老身後的李警衛動了。
他一個瞬息就閃現在此人面前，一掌拍出，直接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滴溜溜一個轉動。
那人跑過來的方向立馬變了。
隨後以李警衛一捏一拉一壓，砰！
這人的腦袋直接被砸在了一旁的桌子之上！
碰！
桌子都震動了一下，幾乎裂開。
頭很痛，但那人還張着嘴叫：“會死的！真的會死的！”
“他們太強了！他們是神！”
“我們怎麼對付得了神！”
“反抗就是自殺！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李警衛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帶，團吧團吧塞進了對方的嘴巴里，他剩下的話都變成了唔唔唔。
“金老，讓他出去冷靜下吧？”
金老點頭。
那人很快被其他警衛抓着手架了出去。
大門一關，會議室裏又安靜了下來。
不過衆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鬧事的那人大家其實都認識，能坐在這裏的，怎麼着都是熟人。
此人平時看起來很穩重可靠，可剛纔卻突然瘋了一樣。
只是因爲看了剛纔的畫面，被嚇破了膽子。
“哎，其實不能完全怪老劉。”
這時候，有個人說話了，那是個胖胖的中年人：“老劉是嚇壞了，這就和你和別人說，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到時候天翻地覆，所有人都要死。”
“聽到這個消息，有人不信，有人相信。等確定這個消息是真的之後。”
“那可就瘋了。”
“心性堅固的人，不到最後一刻不會放棄，可能會一直想辦法求生；而心性柔弱的人，還沒等最後一刻到來呢，就自己先瘋了，當然，更瘋點的，可能直接就自殺了……”
“老劉就屬於心性一般的人。”
“金老，其實我們大多數人都是一般人。”
胖男人道：“所以，我覺得，還是別反抗了吧？”
金老看着他。
胖男人繼續道：“金老，我們的反抗真的有用嗎？”
“和山海界相比，我們實在太弱。”
“我們真的這麼反抗，很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害死了人，浪費了資源……！”
顯然，這是一個“主降”的人。
金老點頭：“我知道。”
“但你們應該知道一篇古文，蘇洵的《六國論》，它說‘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它說‘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
“那麼現在也是一樣的，我們是在‘以地事山海界’，我們這次給了一半土地和資源，下一次他們再要呢？也給？”
“如果他們要人呢？給不給？”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你給不給？”
“我們這些地界人是不是也是‘資源’的一種？”
“我們一開始就不反抗，等於把所有的身家性命都交給對方，等事後，無數山海界修行者降臨地界了，你要反抗，如何反抗？”
金老說到這裏，才道：“所以，我們不能真的什麼都不做。”
“總要拼一把，試一試，盡力了纔行。”
“至少，就算最後失敗了，也不會後悔，也不會覺得，如果當初我們如何如何，現在是不是會好一些？”
“甚至死，都能死得心甘情願！”
金老停頓了一下，又道：“買股票你們都知道要風險對衝，不能只買一支，怎麼在決定地界生死的大事上，就只會做一個選擇了？”
金老這麼一說，不少人恍然。
是啊，金老說的沒錯。
雖然希望渺小，但總歸不能只走一條路。
可胖男人似乎聽不進去，還道：“那也不能強迫所有人一條道走到黑吧？”
金老瞥了他一眼，開口：“我依舊按之前的路子走，至於其他人，要走那條路，你們自己選，我不強迫。”
這話一出來，衆人面面相覷。
“你們可以放心大膽說。這不是有錯的事情。”
金老很是大方，甚至點名道：“來，小王，你先說。”
那個被點名的人渾身一抖，隨後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麼。
胖男人直接道：“我選‘同意山海界要求’的那條路。”
有人開口，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我……我也選這條路。”
“我也是……”
“我也。”
……
不少人都選了“同意山海界的要求”。
他們的確覺得金老的話是對的，可他們還是想選生機最大的那條路。
因爲他們不想死。
他們可以看着別人死，卻不希望自己也死！
何況，誰能說他們選的路子不對？要知道北大陸、西大陸那邊，都是這麼選的！
大夏也要少數服從多數啊。
甚至胖男人還覺得，金老這種堅持，即便是對的，也有些可笑。
自不量力，頑固不化！
聽到這麼多人選另一條路，金老微微嘆息。
這就是人性。
他張開嘴，想要說什麼，這時候忽然有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我選，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殺死所有入侵者！”
會議室裏的人一愣。
吱嘎。
此時會議室的大門忽然打開，有一道人影逆光而來，可惜陽光太刺眼，讓人看不清此人的面容。
可守在大門旁的警衛激動出聲：“是……寧天！”
“是寧天！”
“金老，是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