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官無忌點頭道。
“令祖真的是鐵面無私，對自己親孫孫也能下得這般狠手……然則令祖醫術通神，救人無數，老朽也一向都佩服的很，也罷了，既然是你，那就再免一百萬兩吧。”公孫沉痾咬牙切齒，捶胸頓足。
只這麼兩句話，二百萬銀子就沒了，可是在座還有兩位少年呢，我靠的他們兩個不會是慕容世家和南宮世家的弟子吧？
若每人再給一百萬兩面子的話，那老朽此次不是白來了嗎？這個生意可要大大的虧本！
“老先生放寬心，蕭野是孤兒，卻也並非是世家子弟，晚輩我是罪官之子，也並非是世家的人。”林麒見公孫沉痾一臉恐慌的瞧着自己，便主動出言替他寬心。
“那就好那就好，哎呀呀，可嚇死老朽了！”公孫沉痾拍着胸脯子出了口長氣。
“若老先生肯出手相助，一百萬兩銀子必然奉上！”蕭辰最後攔腰一斬，也是咬牙切齒，就差捶胸頓足了。
“唉……爲了區區一百萬兩銀子，老夫就走了這麼遠的路來，真也是不值當的。”公孫沉痾嘆了口氣，“不過有幸結識兩位世家弟子，總算不虛此行……你們這個軍營裏，可也有沒有熱酒喫兩杯也好。”
這就是答應了。
“有有有，林麒，你去請王爺來，再置辦一桌酒席，咱們給老先生接風洗塵！”蕭辰生意談攏，也是十分高興，“老先生，請移駕到我的帳中，那裏多少還寬敞些。”
“老先森。”歐陽雲逸捏着鼻子道，“喫飯之前，你能不能洗個澡換身衣服啊？”
不是雲逸挑剔，委實公孫沉痾身上腳上這個味道太過難聞，只怕會影響食慾。
“呵呵，我倒還沒有嫌棄你們髒，你們倒先嫌棄起我來？”公孫沉痾淡淡的道，“老夫只是身上髒而已，與世人的心相較，卻是如何？就是諸位手上，都沾了多少人血，可也髒不髒的？”
他這話幾人還真的是無法反駁……
但公孫沉痾換了一身衣服後，別說還真就有點世外高人的意思，李秋聽說他就是號稱天下第四巧匠的公孫沉痾，也連稱久仰。
心說蕭大哥你可真是遍識天下啊，什麼人你都認識。
只是不知道這位公孫先生此來，有何貴幹？
“特來跟王爺和侯爺做一筆買賣。”公孫沉痾意興蕭瑟的道，“買賣雖然已經談攏，但心裏卻也不甚痛快，是以討兩杯水酒來喝喝，算是借酒澆愁。”
“什麼買賣？”李秋愕然。
“大買賣，公孫先生此來的意思是……”蕭辰給李秋做了一番解釋，但當然也沒有提到蕭星漢的名字，只是說公孫沉痾有破城妙計，但卻索取若干……
“哎呀，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李秋聞言大喜，“若是能夠攻破白沙城來，一百萬兩銀子真的是……”他本來想說一百萬兩銀子真也不多，但忽然感覺蕭辰在桌下踢他，趕忙改口，“太多了一點，可也難以籌措呢。”
“作數作數。”李秋忙道，“既然蕭辰都已經跟你談好了，那小王我無論如何，也要拼湊這一筆銀子給先生，絕對不會賴賬！”
一個王爺，一個侯爺，親口說出來的話就也不可能不算數的。
當下殷勤勸酒，見公孫沉痾的黑臉微微泛紅，神色也略微歡喜起來的時候，李秋便即請教他的破城妙計。
“其實說起來也就不難的。”公孫沉痾道，“只要挖出幾條地道，直接通往城裏就是了。”
噫……幾人聽了面面相覷，大爲失望，挖地道算個屁的妙計？如果能挖我們早就挖了，還用得着給你一百萬兩銀子？
“公孫先生，天寒地凍，挖洞不宜，再說也很容易被人家發現破壞，這個我們都商量過多次了，是也不可爲者……”李秋道，“若是還有別的妙計，請再賜教。”
“只此一計，別無他法！”公孫沉痾道。
“喂，老頭兒你是不是在說醉話呢？”歐陽雲逸氣道，“就這麼一個餿主意，你就敢要我們一百萬兩銀子？”
想瞎了你的心吧你個壞老頭兒，一百兩也不給你！
“是五百萬兩。”公孫沉痾伸出五根手指頭來糾正雲逸的話，“只是爲了你，爲了他，爲了城裏城外幾十萬個性命，以及天下蒼生……我才勉強答應了一百萬兩而已，不過這酒一般，喝了上頭，說兩句醉話倒也是有的。”
見衆人都對他瞠目而視，才又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道，“你們可知道這白沙城原本是叫個什麼名字？”
“落龍坡。”蕭辰脫口而出。
“對了，就是落龍坡。”公孫沉痾點頭道，“但你們可也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不的？”
這個大家就都不知道了，蕭辰也不知道。
“傳說數千年前有一條神龍從天而降，落在一處小山坡上，鑽入土中便即不見，所以後世人便將那個小山坡稱之爲落龍坡，大家覺得既然有神龍在此，那此處必然就是風水寶地，口口相傳之下，人們都便都來此處定居，漸漸就成了城。”
“那位問了，說這白沙城下是真的隱藏有一條神龍嗎？”其實根本沒人問他，他只是自問自答而已，“當然沒有，因爲幾千年來，也一直都沒有顯靈嘛，雖然沒有神龍，但卻是一塊風水寶地，當年琅琊王就將此作爲他的都城……”
“琅琊王？”歐陽雲逸詫異，“是段鳳年嗎？”
“段鳳年算個屁的王？”公孫沉痾道，“我說的是當年羌族部落的首領高長弓，他可也是一代梟雄，遠非段鳳年可比的，前朝大漢皇帝朱儔派李昌侯爺來跟他打了整整三年，才終於將他殺了，羌族部落也被迫退到了陽關之外……”
“這個高長弓我也知道，不過聽說他好像沒死，而是跑了。”蕭辰隱隱約約記得當年的父皇和李昌侯爺聊過此事，也說這個高長弓極爲厲害。
當年漢兵爲了打下琅琊郡也是損兵折將，傷亡慘重，但城破之日，高長弓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知所蹤，下落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