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溫養 >第69章 第069章
    “但終究也不是親生女兒,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外人罷了。”

    蘇佑音眼睛緊緊盯着鹿薇,這些天鹿薇給她使了不少臉色,她也憋了一肚子氣。

    鹿薇道:“對你而言,我是外人。可我是姑姑的親侄女,我有資格護着我姑姑。”

    鹿薇性格溫軟,但惹毛了也是個倔性子,她不想再忍下去,錚錚質問:“敢問表嫂,姑姑早上交代廚房,中午要燉的是鴿子湯,你爲何私自讓人換成魚湯?還有前幾天姑姑交代園丁,要把花園後側那些已經枯死的杜鵑換成梅樹,你爲何又私自改變主意要換成海棠?諸類種種,表嫂爲何連商量都沒有就擅作主張?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到底是你,還是我姑姑?”

    蘇佑音從容回答:“我只是覺得,天氣漸冷,喝魚湯更好。而花園後側的佈置,把梅樹栽於家中太過清冷,自然是海棠看起來更爲溫暖熱烈。我並非要跟你姑姑作對,只是有些事情,不能全按喜好,還是讓專業的人來做決定更穩妥。況且,年輕人的思想和眼光……本來就要比上了年紀的人要好些,你們又何必那麼斤斤計較。”

    鹿薇氣壞了,口不擇言:“表嫂現在這種態度,是不是蘇家沒教好,讓你這麼沒教養!”

    蘇佑音臉色一沉,見旁邊的鹿芫開站起來攔住鹿薇。

    鹿芫開對鹿薇說:“不是要去小秋臺嗎,時間不早了,不要去的太晚。”

    鹿薇張張口,明白鹿芫開這是要她走的意思。

    陳媽看到鹿芫開的眼色,馬上過來拉着鹿薇離開。

    蘇佑音見狀,目光打量鹿芫開。

    鹿芫開深吸一口氣,動作緩慢地坐回沙發,面色平靜:“嫁到津家之時,我就知道想要在這裏站穩腳跟,絕不容易。但我自認對晚輩還算寬厚,從來沒有仗着阿正給我的身份,爲難過誰。”

    蘇佑音彎脣:“我也並非故意針對,只是鹿薇對我頗有意見,我不得不把這些挑明。”

    “哦,是嗎?”鹿芫開冷笑了笑,擡起目光,直視她,“你出自大戶,是蘇家長女,你自然有你的驕傲。但……”

    “但我們鹿家也並非沙粒,雖今遭受挫折,可我們也懂最淺層的道理。方圓規矩,需得有人遵守纔行,否則就是無用的白紙一張。”

    “津家,是那樣注重規矩的門戶,到今天就連祖上家法也不曾廢除。那佑音可知,越俎代庖是犯了津家哪條家規?”

    猛地,蘇佑音愣住了。

    家規,家法,她之前是有聽過,津江遠也曾受過幾次。

    她沒想到,鹿芫開竟然用這個來壓她,到時候即便是蘇家那邊知道了,也不能說什麼。

    鹿芫開繼續:“佑音,我也不想針對你,但我必須說清楚。我是津老爺子首肯的津夫人,也是阿正明媒正娶的合法妻子。不管你們願不願,我都是津宅唯一的女主人,至少這個家裏的事物,都該由我做主的,不是嗎?”

    既然蘇佑音喜歡擺出身份,那麼她鹿芫開也可以。

    鹿芫開年輕時候跟鹿薇性子很像,在上一段婚姻裏喫過虧。如今這個年紀了,雖學不會那些心計,但也明白許多道理,也懂得怎麼拿捏對方軟肋。她不爭不搶,也不會太張揚,但就是這樣溫溫靜靜的態度,讓蘇佑音此刻有些心忌。

    “那你知道,爸爸爲什麼這麼寬容我嗎?”

    蘇佑音不服氣,她高高昂着頭顱,不信鹿芫開真能拿她怎樣。

    鹿芫開說:“我不知道,就算你現在告訴我,到時候我也會跟阿正說,我不知道。”

    她敢這樣,也完全基於津正對她的喜愛和信任。

    而她跟津正之間的事情,蘇佑音就更沒有可能離間一句了。

    加上戒指風波,津正對她心有愧疚,因此也對她倍加愛惜。

    最後,鹿芫開提醒蘇佑音一句:“關於薇薇,她是我的至親,哪怕是阿正,也從來都不認爲她是外人,你哪裏有什麼資格嘲笑她。再說的明白點,若在從前,你還得尊稱她爲一聲大小姐。你現在爲難她,就不怕到時候她父親回來了,你蘇家要硬着頭皮去登門道歉?”

    說完,鹿芫開呵笑一聲,“津家對蘇家有虧欠,但我們鹿家可沒有。”

    蘇佑音瞪大眼睛,原來……鹿芫開什麼都知道。

    鹿芫開讓傭人倒杯溫水,她慢慢喝了兩口,之後起身往樓上走:“如今婚禮已畢,佑音也該早些跟江遠回去。你們成婚有兩年了,應該早點爲津家添丁添福,好讓你們父親高興高興,這纔是你的正事。”

    蘇佑音呆呆站在那兒,一句話說不出來。

    傭人過來問餐廳那邊的飯菜要不要再熱一熱,蘇佑音悶聲不語,憤然離開。

    不多會兒,就有人看見她拉着行李箱走了。

    津正回來後,得知蘇佑音回了津江遠那兒,反倒覺得是好事。

    他早就想讓蘇佑音走了,總覺得小兩口分開住不合適,蘇佑音就應該回去,把夫妻感情磨一磨,也省的在他這兒鬧騰,搞得頭疼。

    然而,事情傳到津步洲耳朵裏,則是鹿薇跟蘇佑音起了衝突,蘇佑音才走的。

    晚上,鹿薇從鹿芫開那兒回來,準備回小別墅休息,半路被津步洲叫住,問她怎麼回事。

    鹿薇皺眉:“怎麼?二哥是認爲,我逼走了表嫂?”

    津步洲說:“你又何必沉不住氣,跟她落下芥蒂。”

    不管蘇佑音離開是什麼原因,總之這不是好事。

    蘇佑音表面溫婉親和,實則心眼極小,最易記恨別人。如今鹿薇跟她結怨,她總會去找到時機進行報復。

    然而津步洲的質問聽在鹿薇耳朵裏,就是在怪她。

    她心裏本來就對他與蘇佑音之事介懷,眼下更是堵了一肚子的氣,冷聲道:“二哥若是覺得她受了委屈,就去安慰她,犯不着在這裏責問我,搞得自己有多情深意重,哪怕她現在是別人的妻子,也要這樣暗暗心疼她。”

    津步洲覺得她莫名其妙,也不跟她爭了,讓她自己冷靜。

    後來幾天,津步洲都回了自己的南山公館,也沒跟鹿薇聯繫。

    直到某天津正叫他回家喫飯,鹿薇的椅子空着,他問起。

    鹿芫開說:“薇薇跟徐家公子約好,結伴回大學母校參加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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